第十章:重置的走廊

整個病房裏麵都充斥著刺鼻味道,黴臭味混雜著燒焦的味道,遍布在房間每一個角落。

但在這種環境下,張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

明明在最開始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他感覺到異常的煎熬,

可不知不覺間,他好像已經有些適應這種極端的環境,他微微低頭,

張弛目光打量著手指間那黑色的灰塵,輕輕揉捏了一下,在灰塵裏麵還傳出些許顆粒的觸感,

張弛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總感覺自己捏著的東西像是骨灰,

不像是其他木質物體或者衣物殘留下來的殘渣,

順著病床朝著周圍看去,張弛看到了牆壁上那漆黑的痕跡,

這是大火燃燒後留下來的證據,可在這漆黑的牆壁上,居然還有幾道人手摩擦的痕跡!

而那沒被燒完的皮帶,似乎也在印證當時病房內的環境究竟有多惡劣。

大腦構思出來的場麵,在這短暫一刻出現在了張弛的腦海中。

或許曾經在這個病房裏麵有一個精神病人,被醫護人員用皮帶限製在了病床之上,

可不知道什麽原因,整個西方醫院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焚燒殆盡,

而這些被限製行動的精神病人,則是在自己的病房內被活活燒死,

那種死亡來臨之時卻無法反抗的感覺是無比絕望的,張弛在剛剛已經體驗過一次,

而他們也在奮力的掙紮,牆壁上麵留下來的這些抓痕,就是他們曾經掙紮的過往。

怪不得這裏會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一個病房裏麵就已經出現了這種情況,

那很難想象整個醫院裏麵,究竟有多少病人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這無數怨念恨意和絕望交雜在一起形成的源頭,籠罩整個醫院內部,

而在這內部形成的怨靈,又或者可以稱之為惡鬼的存在,

在這種極端的絕望中誕生,那它能夠擁有的恐怖程度,致命程度,都是難以想象的。

這恐怕也是徐雷在麵對這次靈異事件時,為什麽要如此小心謹慎的原因。

這也不免讓張弛有些暗暗擔心了起來,自己一個普通人真的能夠在這場靈異事件裏麵存活下來嗎?

可很快他就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現在有這個想法可能還沒有什麽事情。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如果碰到一點什麽事情,就總是自我懷疑的話,那他活不了多久,

再遇到真的危險情況時,他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冷靜,也就沒辦法查看到更多的細節!

張弛丟掉了手中的灰燼,

將牆壁上的痕跡記在腦海中後,開始查看這個病房內其他的細節,

可那大火我實在是太凶了,整個病房內殘留下來的,

除了一些鐵質物品之外,其餘的一切都已經被焚燒殆盡,隻留下了厚厚的黑灰。

想要在這種環境下找到更多的線索,明顯有些癡人說夢,

張弛心中有些微微失望,雖然他大概知曉了這個醫院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明顯對於他逃離這場靈異事件沒有絲毫幫助,

而且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自己當前所處的位置,他一間一間病房仔細探索從頭查看到了末尾端,

可當他從最後一間病房出來時,卻愣在了原地,明明剛才他進入的位置就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可再次從這病房門口出來之時,整個走廊好像重置了一遍,

他又回到了最開始進入的地方,也就是他最開始恢複神智的那個位置!

而他剛剛打開的那些房門全部又重新關閉!

一股涼意在背後襲來,冷汗止不住的在額頭冒出,張弛眼神瘋狂轉動著,

他有了一些新的猜測,但他必須要打開最開始的那一間房間,才能夠證實自己的猜想,張弛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地靠近了第一個打開的病房,

還是熟悉的那個味道,還是熟悉的那個病房,

甚至連上麵沒能夠完全燒光的皮帶,都還留在原地,

那個看起來像是手指在牆壁上抓動留下來的痕跡,同樣還殘留在那黑色的牆壁上,

連同方向都是一模一樣吻合,這裏就是他剛剛來過的地方,他再次回到了最開始的位置,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在他的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搞鬼嗎?

對方又為何要刻意針對自己?他並不覺得自己在這場靈異事件中占據了什麽重要的環節,

還是說這就是那個惡鬼的能力,能夠無限的重啟某個地方,

或者說,這隻是對方能力使用出來的某種幻覺?

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冷風,

這股風感受起來非常柔,可異常的冰冷刺骨!

張弛的眉頭瞬間緊皺,腳步止不住地往後退,

明明風是從身後吹出,可他卻朝著相反的位置行動,

“這地方有古怪,我肯定是忽略了什麽細節,但我感覺已經非常接近了!”

肯定是有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而這裏的情況又究竟是出現了何種變化。

張弛大腦開始瘋狂運轉,他原本有些恐懼的情緒,

在此刻起到了加持作用,讓他的思考變得更為冷靜。

他沒有絲毫慌亂,

如果換做是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之下沒有被活生生逼瘋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他還是能夠做到正常的思考,這一點就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為什麽徐雷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跟我說一定要看見對方的眼睛,而不是轉身逃離,

為何剛剛那股風是從背後吹出,可我的前麵卻有一個若有若無的阻力感,

而且我剛剛的頭皮猛然一麻,就好像有人拿刀頂在了我的額頭上!”

幾個細節直接拉出放在,腦海裏不斷回響,張弛沒有輕舉妄動,

他後退的腳步在此刻已經停住,他就站在房門口的中央,

左腳在內部,後腳跟放,維持著一種絕對的平衡,張弛沒有貿然回頭,

同樣也沒有貿然進入,但他額頭上的這種強烈不安感沒有消失。

他感覺已經陷入到了某種極端的境地,一旦做出了選擇錯誤,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房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