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突然發瘋的多多
半夜有人唱歌，這種事情發生在小區裏，屬於擾民事件。
發生在荒郊野外之中，屬於鬧鬼事件。
那麽，發生在破舊的孤兒院中算是什麽事件呢？
總不能有人是專門跑來嚇唬小朋友的吧？
這事怎麽想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看了看孫百強，想聽聽他對這事有什麽看法。
“還發生其他的事情了嗎？”孫百強沒理會我詢問的眼神，而是轉頭看向了王院長。
“沒什麽其他的事情……等等，還真有一件事！”王院長忽然一拍腦瓜子，想起了一件事。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麽關聯，就是覺得有點古怪。”王院長有些吃不準，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無論什麽事情，你覺得奇怪就說。”孫百強鼓勵道。
“上個星期的一個晚上，我們這突然有個孩子鬧起來了。”王院長回憶說講了起來。
先前王院長就介紹過，他們這裏許多孩子都是有一些殘疾的，所以晚上哭鬧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但是那天晚上的哭鬧，顯得格外的詭異。
那天晚上是有三個老師值班，一位男老師，兩位女老師，分在不同的值班室裏休息。
因為天氣不太好的原因，孩子們早早就被哄睡了，勞累了一天的老師們也躺下休息了。
整個孤兒院裏靜悄悄的。
半夜的時候，忽然起了風，有一位年長些的女老師聽見風聲，便起床去給孩子們蓋被子。
為了怕吵醒孩子，老師隻打了一個手電筒，悄悄地進入孩子們的寢室。
女生宿舍裏，靜悄悄的，她全都看了一圈之後，又將門輕輕關好。
轉身她推開了男生宿舍的門，小家夥們睡得七扭八歪，各種睡姿都有，老師憋著笑意，挨個為他們蓋好被子。
在蓋到第五個孩子的時候，老師的手忽然停下來了。
這個孩子是個被遺棄的孩子，名字叫多多，今年七歲了，是孤兒院裏為數不多的身體智力健康卻被遺棄的孩子。
他此刻閉著眼睛，枕頭被他抱在懷裏，被子被蹬到了地上。但這些不是吸引老師停下腳步的原因。
真正吸引老師目光的是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很難形容，古怪兩個字都足以形容的奇怪。
或者說，他的五官已經挪了位置，根本不在原來的地方。
他小小的眉毛緊緊皺著，似乎是在忍受著某種痛苦，這是他臉上唯一還保持在原位置的器官了。
往下看，他的左眼睛微微睜，已經眼眶裏挪了出來，跑到了左邊太陽穴的位置，而右邊的眼睛是閉著，挪到了顴骨的位置。
而鼻子直接和嘴巴調換了位置。
對於老師來說，各種麵容殘疾的孩子見得多了，但她第一次因為孩子奇怪的麵容而感到害怕。
眼前這驚悚的一幕嚇得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披在肩膀上的衣服因為顫抖而掉落在地上。
雙腿好似灌鉛一般沉重，想跑，卻根本沒有力氣跑，整個人隻剩下僵在原地哆嗦。
嘴巴長得老大，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忽然，她手裏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驚醒了麵前詭異的多多。
他猛地從**站了起來，不是手扶著床板，然後雙腿回彎地站起來，而是就那麽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或者說一隻拴上了繩子被拉起來的竹竿。
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女老師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驚嚇，直接癱倒在地，全身猶如爛泥一般酸軟無力。
連一聲救命都喊不出來。
但是，屋子裏還有其他孩子，手電筒掉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了多多，也驚醒了這些孩子。
一群孩子嗷的一聲哭開了。
女老師直勾勾地盯著多多。
此刻的多多直直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用顴骨上的那隻眼睛盯著老師。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已經變得血紅，甚至黑眼仁也消失不見，隻剩下通紅的眼白。
但女老師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這隻眼睛在盯著自己。
被這樣的眼睛盯住，她完全無法動彈，隻能呆愣地與多多對視著，放任其他孩子哭鬧不已。
聽見哭聲的另兩位老師急匆匆地趕過來，推開門發現這位女老師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便詢問她發生什麽事情了。
女老師仍舊發不出聲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起了左手，指向了多多。
這兩位老師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
此時的多多正在抱住他鄰床的一個孩子，瘋狂撕咬！
男老師馬上跳過去，抓住了多多後脖頸的衣服，並呼喊著他的名字，企圖將那個孩子從多多嘴裏救下來。
多多的鄰床是個智力癡傻的孩子，被多多一口咬住，隻知道哭喊，完全不知道反抗。
很快，他的胳膊就被咬出了血痕，那個孩子哭喊得越發厲害。
而抓住多多的男老師也越發的生氣。
因為多多是院裏為數不多的智力正常的孩子，平日裏非常乖巧聽話，還會幫老師照顧年齡小的孩子。
所有的老師都特別喜歡這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晚竟然會欺負其他的孩子。
生氣的男老師用力拽住了多多的衣服，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可是無論他怎麽用力，就是無法將多多製服。
要知道男老師是一位青壯年的男子，而多多隻是個瘦弱的孩子。
壯年男人用盡全力卻無法製服一個孩子，這種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
可是無論相不相信，這種事情就發生在了眼前！
男老師大叫著讓另兩位老師來幫忙，嚇癱的女老師終於緩過來體力，一起衝過去幫忙。
兩個大人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才將多多製服，這樣巨大的響動也驚醒了王院長。
他住的離孩子宿舍較遠，等他穿好衣服趕過來的時候，多多已經被男老師用繩子捆住，昏睡了過去。
王院長立刻開始和其他老師安撫孩子，尤其是那個被多多咬了的孩子，單獨帶到了醫務室處理傷口。
打開燈，王院長看清了被咬孩子的傷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人能咬出來的傷口嗎？
小小的胳膊上，皮膚翻開著露出裏麵的肉，甚至隱約可以看見白森森的骨頭。
“我當時嚇壞了，上藥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提起這些，王院長仍舊心有餘悸。
“之後多多如何了？”我開口問道。
“之後，多多就變得很沉默了，問他為什麽要咬小朋友，他卻說自己睡覺了，沒有咬人。”王院長麵露難色。
“哦對，我想起來了。”正犯愁的王院長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開了相冊。
“當時其中一名老師，以為多多是隱藏疾病發作，所以特意錄下了視頻，原本是想交給醫生作為參考資料的。”
王院長將手機遞給了孫百強，是一段隻有不到一分鍾的視頻。
孫百強擰著眉頭，點開了視頻，我趕忙湊到他身邊一起看。
視頻點開，就是一個小孩子的背影，他弓著背，從後麵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正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
想來這應該就是多多了。
聲音背景異常混亂，僅憑聽就能聽得出來，至少有二十來個孩子在一起哭泣，但隱隱地從哭聲中，我能聽到某種類似動物的低吼聲。
難道，多多被某種動物上了身？
這種情況以前倒是在一些民間雜談中聽聞過，但實際還沒有見過。
我抬頭看了一眼孫百強，他的眉頭越皺越深，臉色緊繃著，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到什麽。
視頻還在播放。
從畫麵的抖動情況來看，這位老師非常害怕，好像還有孩子撲到她身上，撞到了手腕，畫麵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鏡頭轉向了地麵，許多小孩的鞋出現在了畫麵之中，然後又調轉回了多多的方向。
此刻王院長已經出現在了畫麵裏，正在安撫那個被咬的孩子，並且大聲斥責著多多。
多多的手被男老師捆在了身後，他臉上的五官已經回到了正常的位置，但雙眼仍舊是血紅。
他死死盯著捆綁他的男老師，嘴巴張開著，仿佛還在尋找機會撕咬老師一口。
然後畫麵便結束了。
“之後他還有過這種情況嗎？”孫百強重新播放了一遍視頻，幾乎是一秒一暫停的速度在看。
“沒有。”王院長搖搖頭，“之後每天晚上都有男老師陪著孩子們睡，特別關注了多多，他睡得不太安穩，但是沒有再出現那一晚的情況。”
之後心有餘悸的老師們，每晚都會有人睡在多多身旁，生怕他又突然攻擊其他的孩子。
若不是孤兒院條件有限，肯定是要將多多單獨一個房間安置的。
但迫於條件受限製，男老師隻好在多多床旁，打了地鋪。
“這事，很麻煩。”孫百強關閉了手機，一臉陰沉。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王院長和孫百強很熟悉，對於他的職業也很了解。
多多發瘋咬人以及最近孤兒院了的半夜歌聲，王院長覺得這些事，可能要孫百強和我這種特殊人士才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