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屍沉如山

也不知道李七斤是自來熟,還是咋的,我總覺得這胖子對我熱情的有點過分。

但我也沒別的辦法,隻能上了他的車。

不得不說,

李七斤是個混得開的,有錢,有麵兒,在城裏做工地營生的李七斤財大氣粗,走到哪裏人都叫他一聲七爺,神態恭敬的很。

他帶著我唱歌廳,喝好酒,一路眾星捧月。

連帶著我都備受吹捧,成了那些馬屁精嘴裏的小六哥。

哪裏經過這架勢,沒兩天就飄飄然了,早知道這樣的話,我進城的第一件事就直接找李七斤了,何必苦哈哈的受罪。

那幾日,我好好的體驗了一把什麽才叫花錢如流水。

不過我心中隱隱有些好奇。

我不傻,知道李胖子對我這麽好,完全是看在二叔和我爺的麵子上,不過具體到底為什麽,我卻不得而知了。

為這事兒,我旁敲側擊的問過李胖子,可偏偏這胖子哈哈一笑,愣是半點口都不吐,弄的我不上不下的。

我好吃好喝的呆著,不過沒半個月,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我剛的那幾天,李胖子變著法的帶我玩,但凡是城裏能說得上檔次的地兒,幾乎都玩了一個遍,可這兩幾日,李胖子就不咋找我了。

他把我一個人丟在豪華奢侈的別墅裏,成天跟個閑人一樣無所事事,隻留下一個小弟整日的跟著我。

我忍不住問這小弟,

問他李胖子到底在忙些什麽東西,這都好幾日不見影子了,可這小弟卻三句話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說老板忙,讓我多擔待。

我心裏犯起了嘀咕。

但也沒過多追問,不過又過了沒兩天,李七斤就找上門來了。當時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我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李七斤盯著一張胖臉衝進屋,我正揉眼睛呢,這廝噗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哭嚎著就讓我救他一命。

當時我睡了半截子,瞧見這架勢都蒙了。

“七爺咋了這是?”

“六哥,小六哥,這一趟你得幫哥哥一把啊,不然哥這一趟,保不齊就要損失慘重,破財沒事兒,哥有錢,可這命咱就這麽一條,可萬萬不能丟了啊。”

李七斤哭嚎著抹眼淚,一張胖臉上擠成一團,擺明了一副我不幫忙他就不起來的架勢。說實話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我看的一清二楚。

李七斤是個有能耐的,要不然也不能在魚龍混雜的城裏混的如魚得水,我一個剛從村裏出來的愣頭青,能幫上他什麽忙?

“七爺,有啥事兒你說就是了,再說我能幫上你啥忙。”

“可別這麽說,小六哥,這一趟隻有你出手才能成啊,對付活人的本事,咱家自然不怵。可是死人咱想對付也沒門路啊。”

“我給二爺打過電話,可他老人家貴人事忙,讓我有事找你。小六哥,咱對你還算不賴的吧,這一趟,你可得幫幫哥哥啊。”

李七斤抱著我的褲腿不撒手。

而一聽這話,我激靈一下子就從**坐了起來,睡意都散去了大半。

也不知道是這幾天二叔的刺激,還是怎麽的,我對死人特別敏感,再加上李七斤的話裏意思分明,我一下就聽出來這事兒恐怕跟屍體有關了。

這倒也不是我反應過激。

實在是跟著二叔這幾年我糟了老大的罪,本來這事兒我是不想管的,我好不容易從二叔的手掌裏逃出來,哪會想碰這些東西。

不過李七斤的話說的沒錯。

我來城裏這幾日他確實是對我不賴,如果不是他,恐怕這會我說不定在車站門頭要飯也有可能,我皺著眉頭穿衣服,讓李七斤先起來。

片刻功夫,我就坐上了李七斤的車。

一路上我仔細問了詳情,到底是咋回事兒,才能差點嚇破了李七斤這個地頭蛇的膽。後者哆嗦了一下,不敢怠慢,連忙說了一通。

李七斤幹的是工地的買賣。

他現在手頭的工作是給城裏一棟廢棄的工廠拆遷,然後蓋商品樓,本來都好好的。也不知道咋的,工地上頭兩天開始碰上了一些邪乎事兒。

先是工地上晚上能聽到莫名其妙的聲音,嗚嗚渣渣的,李七斤沒在意,可隨即,臨時打的井開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血水。

李七斤是信邪的,所以找了專門驅邪的人過來,想改改這工地的風水。

可沒成想,法事做完了一天,本以為皆大歡喜,第二天,看家護院的護院狗就被抽筋扒皮吊在了工地的梁上。

然後,就開始死人了。

但凡啥事兒碰到了人命官司也好不了,哪怕李七斤這包工頭也一樣,如果不是他在城裏還多少有些能量,恐怕早就被抓起來了。

索性,後來警察來了幾趟,給定義成了意外,才讓李七斤逃過一劫。

怪不得李胖子不見了幾天,差點都壽脫相了。

不過我有點疑惑。

按理說,碰到了這種邪乎事兒,直接去找有能耐過陰的陰行人就得了,以李七斤的能量犯不著哭爹喊娘,為啥非得找到我這兒?

不過李七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總算有點明白了過來。

既然是被定義為意外死亡,那就得處理掉屍體。

本來按照李七斤的想法,是把屍體處理掉就完事兒了。

畢竟日後這蓋出來的商品房是要賣的,出了人命,傳出去不好聽也不好看,更會影響買賣,但誰知道,那屍體沉的厲害,裝進棺槨裏更是挪都挪不動地方,好幾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都搬不動。

不得已,李七斤上了塔吊。

可沒成想,

塔吊也踏了。

幹工地的誰不知道工地上哪怕最小型號的塔吊也能吊起來兩噸重的東西,而李七斤的工地用的塔吊能吊起來五十噸。

一個死人屍體而已,頂多就一二百斤,加上棺槨也超不過三噸去,五十噸的塔吊吊不起,這一下,就算是李七斤想偷摸處理都沒法子。

麻煩大了。

“小六哥,有主意沒?”李七斤心驚膽戰的說完,連忙偷瞄我的表情。我搖搖頭,光聽這事兒,倒是聽不出來什麽奇怪的地方。

屍沉如山,

多半是三屍神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