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攀交情

第一次離開宮殿,韓佑恨不得高歌一首。

第二次,恨不得熱舞一曲。

第三次,韓佑都恨不得裸奔一圈了。

這叫什麽,這叫直接和老板對接。

什麽玩意一步一步爬,浪費時間!

要麽不出道,要出道就直接和大老板勾搭上,什麽左侍郎、大尚書、小王爺之類的阿貓阿狗,有什麽可舔的,哪有天子的腿壯碩,要抱就抱最粗的,要舔就舔最長的,要投靠就投靠最硬的,要跟就跟最大的!

身子都輕了幾分的韓佑邁著廣場舞一般的步伐走下台階,心情更美好了。

因為台階下正有個老登挨掄。

李玉帛披頭散發趴在長凳上,腰部血肉模糊。

很多人都有個誤區,以為宮廷杖責是打屁股,事實並非如此。

又不是和老婆打架,打屁股幹什麽,打的是腰,是腿,是骨。

杖責的目的不同,有的天子打人,是為了將人打死,以儆效尤。

有的天子打人,就是為了讓人丟人,打的屁滾尿流。

天子周恪不同,他既不想讓李玉帛死,也不想讓這老登丟人,隻是為了賺錢,一棍一千貫。

當然,韓佑根本不認這賬,當天子放屁了,一個監察使哪值這麽多錢,打吳勇還差不多,一棍一萬貫他都可以花,不過得先打欠條。

三棍子,隻挨了三棍子,李玉帛已是如死狗一般趴在那裏,從腰到腚,從腚到大腿,血肉模糊。

本來文武沒想讓禁衛打的這麽狠,主要是李玉帛還反咬一口,說韓佑先打的哈欠,老太監怒了,這才給了三下狠的。

不得不說,老太監文武對韓佑的印象非常好。

因為韓佑能“賺錢”,將錢給天子。

天子有錢了,就可以給他們這群太監們發俸祿了。

行刑的還是個熟人,禁衛陸百川。

見到韓佑來了,陸百川還微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韓佑邁著歡快的步伐跑了過來,蹲在了長凳旁邊,滿麵關切之色。

“疼嗎,老大人這些監察使不是號稱鐵嘴銅牙鋼筋鐵骨嗎,你要是疼的話,你就叫,你越叫,我越爽,我越興奮,嘿嘿,叫啊,你倒是叫啊。”

李玉帛用盡了全身力氣:“賊子,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誒呦呦。”韓佑站起身後退兩步,拍了拍胸膛:“嚇死人家了呢,好怕怕。”

李玉帛聲嘶力竭:“有朝一日,本官,必會為國朝除了你這禍害。”

“死老鼠嘴硬。”韓佑再次靠前,輕聲道:“不說你的動機,就說這結果,知道為什麽趴在這裏撅腚的不是我嗎?”

氣若遊絲的李玉帛住了嘴,他確實有點想不通。

“因為你窮,你不但窮,還想講理,窮,沒理的。”

韓佑哈哈大笑:“想講理的窮逼就要挨打,活該!”

一旁的老太監望著韓佑。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狂笑的韓佑,似乎是在盡力遮掩著什麽。

“都什麽世道了,還尼瑪檢舉揭發,大人,世道變了,現在是出來混,講錢的,蠢貨。”

老太監突然覺得韓佑的目光有了變化,想不通,微微點了點頭,陸百川掄起棍子又打了下去。

眼看著這一棍又一棍的下去,估計不死也是成大殘,殘到死那種,韓佑心無波瀾的轉身走了。

隻是走了幾步,韓佑到底還是心軟了,畢竟不是生死仇敵,止住了身形又歎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李大人也是體麵人,我吐口痰再走吧。”

he-tui一聲,一口口水吐在了李玉帛的臉上,韓佑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這一口口水,比殺了李玉帛還難受,眼皮子一翻,暈過去了。

老太監微微搖了搖頭,終究是監察使,有身份的人,就這麽在景治殿門口昏死過去像什麽話。

“哎。”老太監不忍再看,別過頭淡淡的開了口:“打醒他,重些,輕了醒不過來。”

大雨停了,韓佑的儒袍依舊濕漉漉的。

出了宮門,等候多時的王海迎了上來,露出了標誌性的憨笑。

“就知少爺福大命大,定能全身而退。”

韓佑聳了聳肩:“不過就是個監察使罷了,還是個窮逼監察使。”

“監察使怎地還是尋到少爺頭上了。”王海麵色凝重:“這群狗日的最善顛倒是非,不好招惹。”

“嗯,的確是挺能逼逼的,入了宮就在那罵,說我飛鷹走馬不學無術作惡多端樣貌英俊什麽的。”

“少爺您別生氣。”王海安慰道:“您就當他罵了一條狗了,莫和他一般見識。”

韓佑:“你以前在軍中的時候,總挨打吧?”

“還成。”王海羞澀一笑:“也就三五日才挨一頓打,十幾個狗日的一起打小的。”

“不出所料。”

這次王海學聰明了,還知道從京兆府騎著馬跟過來。

韓佑沒有上馬,步行走著,喃喃自語。

“陛下已經被我摸的差不多了…”

王海下意識叫道:“少爺您給陛下摸了?”

“性子!”韓佑沒好氣的說道:“我是說,陛下的性子被我摸的差不多了。”

“哦。”王海略顯失望。

“隻要有才幹,陛下都會重用,這應該是陛下最大的特點。”

韓佑抱起了胳膊,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根據你大哥王山最近了解的情況,吳勇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靠山,和一些豪族世家也不過是泛泛之交,陛下不讓我動他,應該與世家無關,那麽就是說,這人很有才幹?”

王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撓著下巴。

見到王海模樣,韓佑斥聲叫道:“住腦!”

王海嚇了一跳:“怎地了。”

“海哥你可憋思考了,容易給本少爺帶溝裏。”

王海很幽怨:“小的有腦子的,真的。”

“你有個屁腦子。”

韓佑翻身上馬:“回府,還是問問爹吧,別這吳勇再是什麽隱藏大佬,本少出擊,隻有一次,一次就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先搞清楚底細再說。”

王海提議道:“要不少爺您先試探試探?”

“你不止不長腦子,聽力也有問題,剛才我說出擊幾次。”

“一擊吧?”

“不錯,要麽不做,要做就是殺招,一旦出手,就要一擊吧抽死…不是,就要一擊抽死他!”

韓佑心累無比,就說自己容易被王海帶溝裏。

王海也翻身上了馬:“小的覺著老爺也未必知曉那吳勇底細。”

“那找誰問問呢。”

韓佑有些犯難了:“幽王府一直以來和透明人似的,不了解這些事,工部尚…不是,我至親至愛的周正懷周世伯,前幾天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竟然將遞過去的拜帖給當麵撕了,京中咱韓府還有朋友嗎?”

王海又開始露出沉思的表情了。

韓佑大聲嗬斥:“住…”

“有!”王海雙眼一亮:“兵部左侍郎黃有為黃大人。”

“對啊,都忘了還有這個照殺硬漢了,走,去黃府攀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