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綱上線
既然老爹支持自己,索性就放開了手腳。
其實最初時,韓佑的反擊計劃中並未有柳邵南這一步,他都不知還有這麽一號鳥人,是這倒黴催自己送來門來的。
既撕破了臉皮,那便全力而為。
韓佑交代了一番王山,讓其帶著人在城中散播此事,除此之外,還要苦主再來擊鼓鳴冤,好叫京中所有人都知曉柳家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動粗逼迫苦主是為一,去韓府鬧事是為二,三,公堂之上一小小管家竟對三品大員大放厥詞。
這便是韓佑反擊的第一步,造勢。
王山離去後,韓佑回頭望向躺在地上挺屍的柳文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給這老登抬外麵去,看著就犯膈應。”
倆衙役剛給柳文方架出去,一文吏匆匆跑進公堂。
“大人,鴻臚寺少卿吳勇吳大人…”
還未通稟完,一身著從三品官袍的中年人邁步而入。
此人正是京中官商勾結乃至想要搞壟斷的利益小圈子核心人物,鴻臚寺少卿吳勇吳決琥,勇是名,決琥是字。
身穿從三品絳紫文臣官袍,腰間玄武玉帶,身材算不得高大,蒜鼻頭,兩道鼠須,嘴唇極薄,本來長的就不咋地,眼距還寬,和唐氏綜合征似的,可能是個近親產物。
不說別的,就這五官,單獨拿出來沒什麽問題,按一張臉上,就和誰也不服誰似的,還有那走路的造型,就和快顯形了似的,腦袋往前抻著,身體才才後麵跟著,就好像腦袋說我先走了啊,身體說那我送送。
吳勇是前朝臣子,前朝天子是個顏控,與尚書令以及吏部選任朝廷重臣時比較在乎顏值,按理來說這家夥是不應該當從三品少卿的,但是他伺候外邦番族伺候的好,比伺候親爹都盡心盡力,他娘見了他舔外邦使節那不要臉的勁兒都直呼內行。
起初吳勇調任京中時,任的是大理寺左署丞,祖籍在北地邊關,精通外邦語言,因外使進京,鴻臚寺就將吳湧借調到大理寺中協助外邦覲見天子事宜。
在這個過程中,吳湧展現出了吳家世世代代的家族天賦,一個字,舔!
在大理寺的時候,這家夥對京中老百姓那叫一個鐵麵無私不近人情,到了專門負責外賓事宜的鴻臚寺,那叫一個舔的深情,舔的專業,而且舔的還直白,扒了褲子就開舔那種,就如同他是個糖尿病重度患者,而那群外邦使節的屁股能分泌胰島素似的。
不但舔的好,這家夥還擅丹青,天天給外邦使節作畫,很多外邦明明長的和奇行種似的,到了他的手裏,一個個威武不凡英俊偉岸。
接連幾次,數個外邦使節覲見前朝天子就順帶誇了誇吳勇。
這家夥也就從大理寺調到了鴻臚寺,舔的越狠,升的越快,直到當今天子登基時,這家夥已經舔成少卿了,要不然就他長的這個雞…長的這個坤吧樣,在前朝時連正五品都混不上。
除了吳勇,公堂外還有六個草席抬架,台架上是六個隨從打扮的傷者,雙腿膝蓋處血肉模糊,正是韓佑打碎雙膝的那柳府六個狗腿子,除了柳邵南,都在。
這六個倒黴催一點都不冤,之前王海都問清楚了。
柳邵南幾乎是沒動手,六個狗腿子連打帶砸,口出汙言穢語不說,為了在柳邵南麵前表現,還當著街坊們的麵罵了那苦主為國在外征戰的夫君,揚言就算苦主夫君回來了一樣打斷狗腿。
吳勇剛下朝,得知了此事後第一時間來了京兆府,進了公堂不施禮,先聲奪人。
“好一個京兆府尹韓百韌,好一個韓府少爺韓佑,好一個囂張跋扈目無律法韓家人!”
一指韓百韌,吳勇哼道:“身為京兆府府尹,縱容親族仗勢行凶,你韓百韌的雙目之中,到底有沒有大周律法!”
韓佑深深看了眼吳勇,退到了一旁。
這家夥的出現實屬意料之外,而且還是官員,能夠上朝的官員,用來對付柳文方的那一套根本不好使,如果他直接開口的話,反而會讓老爹落下口舌把柄。
韓百韌不怒反笑:“莫說你口中縱容親族仗勢行凶實乃一派胡言,便是真的,與你大理寺少卿有何關係。”
吳勇糾正道:“本官是鴻臚寺少卿。”
“哦對,本官記差了,此事與你鴻臚寺少卿吳…吳,對,與你吳猛有何關係。”
吳勇吹胡子瞪眼:“吳猛是本官兄長。”
“哦,原來如此,好,此事與你鴻臚寺吳老二有何關係。”
吳勇到底還是破防了,怒吼道:“本官姓吳名勇,誰是吳老二!”
“你不行二嗎?”
“本官行三!”
“哦,吳老三,此事與你有何關係,你鴻臚寺…”
韓百韌真不是故意的,六部九寺加上各個衙署那麽多官員,他剛來京中多久,哪能記得全,再一個是他也沒刻意去記。
吳勇近乎咬牙切齒:“本官姓吳名勇,你韓百韌莫非在裝傻不成。”
“啪”的一聲,驚堂木狠狠砸落,韓百韌霍然而起,滿麵森然:“你他娘的姓甚名誰與老子有何關係,老子隻問你,你是幾品。”
韓百韌眯起了眼睛,四方大臉不怒自威,微微呲了呲牙,仿佛要吃人一般。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吳勇,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
畢是文臣,哪裏見過韓百韌這種百戰沙場的將軍氣勢,聲音不由弱了幾分:“本官從三品。”
“你一從三品少卿,見了本官這正三品府尹,為何不施禮!”
吳勇眼角**一下,冷哼道:“你我同殿為臣,卻非同署理政,不過區區半品罷了,你與本官耍什麽威風。”
韓百韌什麽都說,放下驚堂木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一直走到了吳勇麵前。
韓百韌一米八十多,膀大腰圓,和隨時要去偷袈裟似的,寬大的官袍穿在身上都帶點緊身情趣色彩了。
再看吳勇,一米六五,身無二兩肉,身體都快被韓百韌貼上了,都得仰頭看著。
“本官。”韓百韌呲著牙,輕聲道:“要你拜!”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嘴上說的硬氣,吳勇不由後退了幾步。
他退,韓百韌進,再次重複道:“本官,要你拜。”
“你…你…”
吳勇連連後退,一直後腳磕到門檻險些栽倒,這才又羞又怒的叫道:“好你個韓百韌,明日上朝,本官必參你一本,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
韓百韌滿麵不屑:“你算你娘個蛋,參老子。”
吳勇見到韓百韌不追出來,又來了氣勢,回頭一指剛醒過來的柳文方:“你韓府少爺行凶,自是與本官無關,公道自在人心,此事本官已命人通稟了吏部知會了檢察台,二衙明日定會將此事稟明天子,還有,你韓百韌可謂膽大包天,連柳文方柳先生都敢欺辱!”
韓百韌扯了扯官袍上襟,吐了口口水:“怎地,他是你娘的相好?”
吳勇抬高音量:“柳先生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京中士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是柳府管家,卻考取了功名,聲名在外的大儒名士,前些時日,幽王府中已是派人前往了柳府,欲聘柳先生為王府西席,你韓百韌好大的膽子,竟連幽王殿下的先生都敢欺辱,你將天家置於何處,可將天家放在眼裏!”
話音一落,不少衙役紛紛色變,就連韓百韌的瞳孔都猛地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