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誅心
蕭芒一聲吼，響徹整個蕭族上空。
議事大廳裏，正在和十幾位蕭家族老商議對策的蕭淵一驚，他知道，該麵對的，終究是來了。
他和諸族老互相看了一眼，眾人默默走出議事大廳。
蕭芒沒有看他們。
而是看向蕭延。
“蕭延，把事情經過再說一遍，我便答應饒你性命。”
“蕭延，住嘴，若敢亂說，必將你千刀萬剮！”
蕭芒扭頭，發現說話的是大族老蕭烈。
蕭烈見他轉頭，滿是褶皺的老臉上露出笑意。
“蕭芒，你如今修為有成，我等經過商議，願意讓你擔任少家主，協助你父親管理蕭族，至於之前你母親之事，隻是一些誤會而已，家主決定不再追究，你母親原有的家族大管事職務，也由你來擔任，此事，就此揭過，今後，所有人不準再提起。”
這蕭烈，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蕭芒冷冷笑道。
“蕭烈，聽你的意思，是不想當麵澄清我母親是清白的了！”
對於蕭家人，蕭芒厭惡之極，對於大族老蕭烈，他也沒有用任何敬語。
蕭烈淡淡道。
“蕭芒啊，你年紀尚輕，有些事還不甚了解，等你繼承家主之位後，就明白了，此事，就此揭過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蕭芒眼神冰冷。
“我不在乎家主之位，我隻要我母親的清白。”
蕭烈臉上笑容消失。
“蕭芒，我之前所說，對你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你不要不識抬舉。”
蕭芒冷冷一笑。
“你們蕭家的抬舉，狗屁不值！”
“蕭芒，若你一意孤行，就是與整個蕭家為敵！”
“為敵又怎樣？”
蕭芒語氣淡然吐出四個字。
蕭烈逼視蕭芒。
“與我蕭家上千子弟為敵，你就不怕你們母子走不出蕭家？”
蕭芒直視他的眼睛。
“蕭烈，與我為敵，你就不怕蕭家就此滅族？”
蕭烈心中凜然。
“蕭芒，蕭家是你親族，你真敢做出屠戮親族之事？”
“哈哈哈……”
蕭芒仰天一陣大笑。
“現在蕭家成了我蕭芒的親族了，今天之前，你蕭家人，可有一人當我蕭芒是蕭家人！”
“蕭烈，二十年前，你的蕭家作為洛城墊底，家族中有幾人可以修行？”
“若不是我母親帶來的黃階高級功法，你們蕭家，哪來的什麽化氣境巔峰？”
“我問你，你蕭家，若沒有我母親親自帶領打下這片家業，你們當初又是過得怎樣的生活？”
說著，他目光掃過在場蕭家人。
“今日，你們這群白眼狼敢害我母親，我恨不能把你們全部殺光！”
他的這句話出口，下麵不少人，開始悄悄後退。
他們這些人就是從河灘趕回，是見識了蕭芒厲害的。
他們真的怕了。
蕭芒轉頭直視蕭烈雙眼。
“蕭烈，還我母親清白還是與我生死一戰，做出選擇吧？”
蕭芒眼神中滿滿的淡然，看在蕭烈眼中，竟然生出一種難以抑製的恐懼。
有那麽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麵對屍山血海。
他心頭一陣驚顫，趕緊避開蕭芒的目光。
他覺得，此刻的蕭芒，已經不是曾經的蕭芒。
他突然想起一個傳說。
奪舍！
蕭芒一定是被強者的魂魄奪舍了。
不然，以他原本的廢體，怎麽能突然擁有如此神鬼莫測的實力。
想到這些，他清楚，蕭家要想度過這次難關，就必須要犧牲掉一些人了。
他悄悄向其他族老示意。
這些人，都是人老成精，立刻讀懂了他的眼神。
蕭烈再次開口。
“蕭芒，既然你想要將此事追究到底，我等族老就隻能是袖手旁觀了，此事，你必須要自行解決。”
蕭芒心裏忍不住冷笑。
嗬嗬，真是一群軟骨頭，難怪一個千年家族，一直都隻能是洛城墊底的存在。
對於陷害母親這件事，此時他已經完全猜中了其中的脈絡，不過他也不是嗜殺之人，今天他隻準備懲治其中罪大惡極之人，其他人，他並不想揪住不放。
爭權奪勢罷了。
這些人，隻要權勢，哪裏會有人心。
今天殺了他們，還不如讓他們睜眼看著自己曾經爭奪的東西，慢慢再從他們手中失去，更能讓他們痛心。
族老退讓，他再次看向蕭延。
蕭延不傻，他從族老的態度，已經明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此刻就掌握在了蕭芒的手裏。
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蕭芒再威脅。
“少爺，我說，我什麽都說！”
隨即，他就把昨天自己偷丹藥被蕭淵抓住，被宋芸脅迫汙蔑蘇鈺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最後，他指著宋芸，哭訴道。
“少爺，都是二夫人以小的家人性命脅迫，我也沒辦法呀，我真的什麽都沒對大夫人做啊，大夫人是清白的，請少爺放過小的啊！”
蕭芒握緊了手裏的尖刀，他轉頭看向宋芸。
“宋芸，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壞我母親清譽，今天，我活剮了你，你應該沒有怨言吧？”
眼見蕭芒手裏尖刀就要刺入自己胸口，看著他俊臉上淡然中絲毫沒有殘忍之色的目光。
宋芸突然感覺，他真的能做得出活剮自己的事情來。
她原本因為被蕭芒廢去修已經變得慘白的俏臉上，此刻徹底花容失色。
族老們都已經妥協，沒有了依仗，她哪裏還敢嘴硬。
“少爺饒命，我與你母親同為家主妻子，並沒有利害衝突，你想，害你母親，對我又能有多大好處，都是家主他……”
宋芸一句話沒有說完，蕭淵突然發難，猛然衝上來，一劍削掉了她的腦袋。
這次就連蕭芒，都沒能來得及阻止。
畢竟，宋芸是蕭淵的妻子，誰能想得到，他出劍會如此決絕，從宋芸開口到被他削掉腦袋，隻是瞬間而已。
蕭芒微微搖頭。
宋芸被殺，他倒是不感覺可惜，畢竟，現在已經證實了母親的清白，她害自己母親，如此也算是她罪有應得，省得自己動手了。
他隻是對蕭淵更加失望。
兩位妻子，一位差點被他親自下令剖腹剜心了，這一位，更是親手斬掉了腦袋。
在這個人心裏……
不，應該說是在這頭畜生心裏，根本就沒有親情兩個字！
蘇鈺則是更加心寒。
不止是對蕭淵，更是對蕭家。
因為眼看宋芸被殺，蕭族眾長老，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句話。
這個宋芸，隻是他們命令的執行者而已。
事情敗露了，他們便棄之如履，根本就沒有絲毫要保護她的意思。
蕭延看著蕭淵手中血淋淋的長劍，悄悄挪步，躲到了蕭芒身後。
他知道，蕭淵此刻最想殺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而現在能保護自己的，也就隻有蕭芒了。
此刻，就連周圍蕭氏族人，看向蕭淵的眼神裏都充滿了異樣。
就這麽殺了？
之前，兩人可是很是親密的！
“蕭家主，好手段！”
蕭芒淡淡嘲諷道。
蕭淵臉上露出憤然之色。
“她敢謀害你母親，該殺！”
蕭芒笑了。
“其實，你本不必親手殺她，我隻想還我母親清白，既然宋芸親口承認是她對我母親下藥，後麵的話說不說，我也沒打算追問，她即便說了，隻不過給你的罪責中多了一條實證而已，可有可無，我要殺你，不需要這些。”
“你……”
蕭淵氣得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正所謂殺人誅心！
他被迫殺死宋芸，已經是心裏發堵，蕭芒一席話，差點沒讓他堵死。
蕭芒無法修行，就隻能是讀書自娛，這些年來，書不是白讀的。
麵對蕭淵這種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畜生，他必定要從各方麵打擊他。
簡單地殺他，太便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