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砸核桃
“你是誰關我屁事！怎麽，許你送人贗品，不許人揭穿你了？”
沈浪不認識柳大少，也不知柳大少是秦芳菲另一位未婚夫，但這並不影響沈浪對此人印象差、有敵意。
一來，這柳文采蠻橫跋扈、沒點禮貌；二來，明眼人一看一聽也知他對蘇雅悠起了什麽心腸。
畢竟，蘇雅悠是沈浪即將會見的第二名未婚妻，不管他最終看不看得上，也不容別的男人覬覦或染指。
恰恰。
就在這時，蘇雅悠從內堂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名須發皆白的老學究，正是古玩協會會長一行。
蘇雅悠年紀不大，卻因修身旗袍增添了許多成熟的韻味。五官精美、蜂腰肥臀，如果說秦芳菲是朵高貴的火玫瑰，蘇雅悠就是清雅的水中蓮。
柳文采既惱怒沈浪拂了他麵子，又不願在蘇雅悠跟前被人詆毀摸黑，便趾高氣昂回懟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知道什麽叫蘇富比拍賣嗎？窮逼！窮得分不清夢和現實，什麽胡言亂語都敢說？”
“我窮不窮？和你那佛像假不假，有必然關係？”沈浪掏了掏耳朵，玩味道。
柳文采冷喝：“你口口聲聲說我花兩千萬從蘇富比拍來的佛像是假的，倒是說說哪裏假了？”
卻聽，沈浪胸有成竹地耍起了光棍無賴，“假的就是假的，它永遠真不了！告訴你哪裏假，不是把你教聰明了？你態度這麽惡劣，我可沒興趣給你掃盲。”
“你！”
眼看兩人針鋒相對，僵持不下，蘇雅悠和江會長連忙上前打起了圓場。
隻不過，他們的話都有些偏幫柳文采。
一來，還是以貌取人，甚至，柳文采隻是遠遠望一眼便能斷定佛像真假，連蘇家老爺子都沒有這等功力，這不扯犢子嘛。
二來，日前，蘇富比的確拍賣了一尊南北朝大日如來佛像，買家正是柳文采，這事還在新聞、報紙和網絡上了頭版頭條。
“小夥子，說話可要負責任。你老遠看一眼就說別人的佛像是假的，難道，你鑒寶的本事比蘇富比的專家還厲害？”
江會長剛說完，蘇雅悠又接口道：“在蘇齋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是什麽下場，要承受什麽樣的怒火？”
固然，蘇雅悠是反感柳文采的，她要維護的，是蘇齋的威嚴，在她看來，沈浪就是個來搗亂的家夥。
形勢一邊倒。
沈浪卻不以為然，淡淡道：“是真是假，你們都是行家，鑒定鑒定不就知道了？”
事實上，沈浪並沒有鑒寶的本事，更何況一眼看穿。他之所以篤定佛像有假，皆因為，南北朝大日如來佛僅有一尊，真的那尊，他知道在哪！
蘇雅悠見他不服氣，把征求的目光投向江會長。
江會長點點頭道：“隻要柳大少不反對，老夫也有興趣鑒賞鑒賞這尊傳世佛像。”
柳文采露出陰險狠辣的神色，冷聲道：“那麽，這窮逼詆毀我又怎麽算？窮逼，你不是很篤定嗎？咱們就打個賭，要是江會長和蘇小姐聯手鑒定，我的佛像為真，我要你向我跪下磕頭認錯！”
嘩啦！
柳文采剛說完，就將桌上的茶具茶杯一股道掃到地上摔碎，顯然，是要沈浪跪在瓷器碎片上。
眾人看得眼皮猛跳，這要是跪下去，再找借口折磨一陣子，雙腿就全廢了。柳家大少錙銖必較、陰險狠毒，果然名不虛傳啊！
沈浪卻是沒看見般一點都不在意，朗聲道：“若是你輸了呢？”
“我怎麽會輸？”
柳文采嘴角咧起玩味的弧度，“若真出現這種不可能的情況，我就把地上的瓷片都吃了！”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兩人立下賭約，沈浪攤開手聳聳肩，朝江會長和蘇雅悠揚了揚下巴，“兩位，請吧。”
哪曾想。
這一鑒定，江會長和蘇雅悠都愣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疑惑。又繼續反複推敲認證了約摸半個小時才結束。
“這尊佛像是……哎！還是你來說吧，蘇小姐。”
江會長長歎一聲，慚愧地望了眼沈浪，心忖鑒寶一輩子，都學到牛屁股去了，還不如年輕人一眼之力。
果然，蘇雅悠也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沈浪，宣布道：“經我和江會長仔細鑒定，這尊大日如來佛是假的！”
“什麽？”
柳文采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他的的確確花了兩千萬從拍賣行買來的，難道自己被騙了？搞了半天，傻逼和小醜竟然都是自己？
江會長再歎一聲：“可能是蘇富比的專家打眼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還真不好說。總之，佛像近代高科技製造的贗品，這點眼力勁老夫還是有的，能負得起這個責！”
接著，江會長連忙來到沈浪身前，微微鞠躬一拱手：“不才江百見，華夏古玩協會會長。剛才眼拙，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師多多包涵！”
轉瞬，沈浪在眾人眼中的形象被拔高到大師。
卻聽，沈浪淡淡道：“江會長多禮了，我並沒有鑒寶的能力。之所以肯定佛像是假的，那是因為真品曾在我家中收藏。小時候最愛用它來砸核桃。”
“啊？”
江會長吃驚，蘇雅悠也吃驚。
人不可貌相啊！
居然用價值兩千萬的文物來砸核桃？什麽叫豪橫？這簡直就是壕無人性啊！與之相比，那些抱著贗品珍而重之的人就遠遠落入了下乘，可笑，還罵別人是窮逼？
“後來呢？”
江會長臉皮抽了抽，聽得著實心疼，那可是有一千多年曆史的文物啊。
卻見，沈浪攤攤手、聳聳肩，無所謂道：“有一次，不小心給崩碎了！”
“崩？崩崩崩崩崩……崩碎了？”
好你個敗家玩意兒！
江會長罵人的心都有了，好一陣才平緩了激動的情緒。
“小兄弟，還沒請教？”
正當沈浪要作答，身後忽然傳來秦芳菲的呼喊：“你這家夥，怎麽跑這裏來了？害我全城好找！”
秦芳菲不等看清其他人，拉起沈浪的衣袖就往外拽，“沈浪，趕緊跟我回去，爺爺有話對你說！”
“什麽，你是沈浪？”
這時，蘇雅悠不淡定了。
這名字她一點都不陌生，甚至從多年前開始，就一直被蘇老爺子掛在嘴邊，耳朵都快聽出繭了，正是爺爺欽點給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