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鐵口直斷金不換

被紙生叔這麽一點,那胖子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紙生叔和木生叔後邊的我。

在聽到紙生叔說我是張天師未入門的親傳弟子時,那胖子就像是屁股被針紮了似的,一下子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滿臉堆笑地跑到我身旁,先是親昵地摸了摸我的頭,又是和我握手,還說什麽一看我就不是一般小孩,根骨奇佳,骨骼驚奇,一定是可鑄之才!未來跟著張天師一定可以飛黃騰達!

總之,就是啥客套都給整了一出,把我惡心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紙哥,木哥,我看你們大老遠飛過來,也挺辛苦的。要不,我先安排幾個房間給你們休息吧?”

“等晚上陳老回來了,你們再詳聊?”

那胖子見我也不搭理他,有些尷尬,繼續和紙生叔交談起來。

“小陽子,你累不累?”

紙生叔沒有立刻回答胖子的問題,而是先詢問我的意見。

要說累,那是肯定的。

畢竟這些天四處奔波,還老是遇到一些怪事,就算是鐵人也累啊!

不過,瘋老道總共就給我留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要跑遍五個地方,這還要刨去來回路上,吃喝拉撒,時間可以說是相當緊迫。

再加上瞅紙生叔和木生叔的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對這個胖子很反感,不想在這兒多待,是為了照顧我才勉強沒有發作。

我沒辦法,咬了咬牙說不累。

果不其然,紙生叔聽了我這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轉頭看向那胖子,冷冷說道。

“王老板,休息就不必了,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們已經休息過了。”

“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就去公園找陳老。”

紙生叔撂下一句話後,轉身就離開了。

我也不含糊,既然紙生叔沒給那胖子什麽好臉色,我自然也不會搭理他,掉頭就走。

等到出了別墅,紙生叔突然俯下身,低聲說道。

“小家夥,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愛搭理那王老板不?”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還沒等紙生叔開口,一旁的木生叔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操他娘的,這姓王的真不是個東西,簡直就是個畜生!”

“還有那陳瞎子,助紂為虐,虧我木生還一直把他當成長輩看待,想不到也是個為了賺點臭錢昧良心的主兒!”

從進入別墅開始,我就注意到木生叔一直陰沉著臉,絲毫沒有給那胖子一點兒好臉色。

這會兒,竟然直接破口大罵,還連帶著陳瞎子給劈裏啪啦罵了一通。

“行了老木,別說了。”

“那姓王的確實不是個東西,但陳老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陳老既然願意幫他,說不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不管怎麽說,人都是張天師給我們安排的,以張天師的本事,怎麽會看不出來問題所在?張天師都沒發話,我們裝個糊塗就行了。”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陳老就算是為了他那寶貝孫兒,也絕對不會害小家夥就是了。”

說完,紙生叔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點了一支,吧嗒吧嗒地抽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這還是這些天,我第一次看到紙生叔抽煙。

“哼!他要是敢害小陽子,別說老天師饒不了他,我木生就是死了也不會答應!”

木生叔還在一旁憤憤不平地發著牢騷。

“小家夥,多的我就不說了。你隻要記住,千萬不要和王老板走得太近,最好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紙生叔吐了個煙圈,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

我聽得一頭霧水,還想再問些什麽,但紙生叔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再多問。

我有些鬱悶。

合著你們掰扯了半天,就我一個是外人唄?

抱怨歸抱怨,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把疑問壓在心底。

我相信紙生叔和木生叔不會害我,他們這麽做,就一定是有他們的理由。

路上,看著北京早晨熙熙攘攘的人群,我頭一次感覺,原來過正常人的生活有這麽舒坦。

總算是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對了,紙生叔。”

“我們的另外兩個幫手到底是誰啊?”

先前我聽紙生叔和那胖子的交談,聽到了穆家小子和苗疆小姑娘。

想來這兩個人就是瘋老道給我找的另外兩個幫手。

“他們啊,挺厲害的,後生可畏啊!”

紙生叔聽了我的話,感慨地說道。

“一個是吃公家飯的湘西趕屍人,另一個是苗疆的巫蠱聖女。”

“也就隻有張天師,才有這麽大的麵子請得動他們了。”

紙生叔話沒有說全,給我留了個懸念。

趕屍人?

巫蠱聖女?

我聽得雲裏霧裏的,有些不明所以。

但聽這幾個詞就不是好詞,應該也是和紙生叔木生叔兩人一樣,是遊走在陰陽兩界的吃陰陽飯的人物。

公園離得不遠,走了大概有十分鍾的路程就到了。

到了公園,遠遠地就看見天橋下邊,有一個帶著黑墨鏡的老頭支著一個算命的攤子,正在那裝模作樣地給人看著手相。

老頭應該就是紙生叔他們說的陳老,陳瞎子了。

走近了些,就能聽見那老頭的滿口胡謅。

“哎呀呀!這位先生,我看你的手相,事業線是又長又粗,乃是大富大貴之相,將來定能在事業上平步青雲,有一番大作為呀!”

“而且,生命線的走向極好,想來定然是長命百歲,福壽雙全!”

“就是這感情線嘛,有些坎坷,想來近些日子,定是遭了爛桃花,家庭不和,婚姻不睦吧?”

老瞎子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倒還真像那麽一回事,把那來算命的主顧給哄得五迷三道,一個個的都高高興興地丟了銀子離開。

“三位先生,敢問所來何求?”

老瞎子高高興興地收了錢揣進兜裏,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三位先生,指的自然就是我們。

嘿!還真是神了!

我和紙生叔木生叔隻是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並不曾發出聲響,這老瞎子是怎麽知道我們來了?

紙生叔笑嗬嗬地拱了拱手,上前行了一禮,朗聲道。

“陳老,晚輩紙生,久仰!”

“晚輩木生,久仰!”

一旁的木生叔也上前行禮,隻是臉色仍是不太好看,看樣子還是對陳瞎子耿耿於懷。

“客氣,客氣!”

陳老笑著回了一禮,緩緩道。

“想不到,我這個老瞎子,已經到了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這世上除了張天師他老人家,還有人惦記著我!”

“陳老這是哪裏話?您在風水界那可是泰鬥級別的人物,京城五魁之首,號稱鐵口直斷,司徒神算,在風水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