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耶穌來了都不行

顧建國的老領導在南疆軍部大營地位並不低,畢竟是從上個世紀戰場活著走下來的將領。

南疆軍部大營共有四大統領,這位老領導便是第三大統領賀民生。

雖然已滿頭白發快七十高齡,這位南疆老將領仍舊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眉宇間威嚴睥睨,看起來應該是個練家子,而且功夫底子大概也沒有很弱。

掛斷電話,賀民生立刻喊:“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警衛快步走了進來:“統領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通知今天值班的警衛營,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在南麵操場集合,然後驅車前往海城!”

賀民生邊說著邊快步往外走去,隻是剛說完忽然又搖頭:“不,開車還是太慢了,抽掉一支二十人的特種精銳衛隊,立刻做直升飛機過去,都帶上家夥!”

看到隨身警衛不動,賀民生不由喝道:“快去啊愣著幹什麽?”

警衛有些不解問道:“統領大人,抽掉特種精銳衛隊,而且帶上家夥,可是海城那邊出現什麽騷亂了嗎?”

“問這麽多幹什麽,讓你去就趕緊去,五分鍾後所有人必須給我到場!”

賀民生沉聲冷喝著鑽進了門外的專車,隨後迅速朝著南麵的直升飛機坪而去。

雖然南疆軍部大營麵積非常大,然而五分鍾不到,一支荷槍實彈的二十人特種精銳衛隊就已集結在飛機坪前方。

“立刻行動,目的地海城分局!”賀民生揮手。

隨後一個個手持新式武器的特種精銳隊員以矯健的身姿躍進了飛機裏。

待賀民生也登機後,這架屬於南疆軍部大營三統領下轄的軍用直升機,便是直朝海城飛來。

大概是覺得這樣還是太慢不太穩妥,想了想賀民生還是掏出了手機給自己的徒弟,也就是現今海城分局局長高義打了一個電話。

“師傅您老人家今天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接通後電話那邊的高義立刻問道。

“你現在不在局裏?”賀民生直接問道。

“不在,我最近在下麵調研,正在返回去的路上,師傅您可是有什麽事情?”

高義皺了皺眉頭,他大概已經聽出自己師傅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賀民生道:“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局裏,把郝建東給我攔下來,阻止他審訊犯人,對了犯人的名字叫陸遠!”

高義苦笑:“師傅,你大概不太清楚局裏的情況,通常我跟郝建東的工作是分開來的,沒什麽特殊情況一般我是不太好直接幹預他的工作。”

賀民生立刻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出了什麽差池,別說郝建東那滾犢子要死,你現在的位置怕也要保不住,弄不好小命都要搭進去,甚至很可能連整個海城都要大地震!”

高義一聽,臉色猛然大變,連忙驚問:“師傅您可別嚇我,那個叫陸遠的犯人究竟是什麽人?”

“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總之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攔下郝建東那滾犢子,我現帶人直接飛過去,最快也要四十多鍾才能趕到!”賀民生道。

聽到自己師傅語氣如此凝重,高義也知道事態緊急,連忙道:“師傅放心,我這就立刻回去,已經在路上了,十分鍾內就能回到局裏!”

“攔下郝建東,你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問,一切等我到了之後再說!”賀民生說完掛斷了電話。

再說此時的海城分局,郝建東已經從辦公室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最裏麵的審訊室,身後跟著四名高大威猛的心腹隊員,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家夥,而且都打開了保險。

大廳辦公室的眾人看到這幕,全都嚇得不敢大聲說話,甚至都不敢用正眼去看,隻能暗暗偷瞄。

分局裏幾乎大部分都知道,郝副局長行事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甚至連高義局長都不放眼裏,主要是因為他有一個在省城公安廳當辦公室副主任的叔父。

砰的一聲,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大廳眾多警員見到這幕再次暗暗搖頭。

陰暗的審訊室裏,陸遠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雖然雙手還被銬著,但神情依舊淡定從容。

“姓陸的,你小子膽兒可真肥啊,竟敢公然襲警,甚至還把人打殘廢,你可知道這罪名有多重?”

郝建東靠在審訊桌前咧嘴冷喝,神情充滿了戲謔。

陸遠瞥了他一眼:“堂堂分局副局長,竟然私設公堂違規審問,甚至還夥同莫家,強行逼迫嫌犯篡改口供,郝建東,你可知道這罪名有多重?”

郝建東眯了眯眼,咬牙道:“姓陸的,單憑襲警致殘這項罪名,就足夠判你個十年八年,到時我若是再利用人脈稍微運作一下,保證你在裏麵不死也要終身殘廢,你信不信?”

“怎麽,你這是在威脅我?”陸遠冷冷看著他道。

郝建東搖搖頭:“不你錯了,我這不是在威脅你,而是跟你表明事實,聽好了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再不好好配合,那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了!”

“配合?我現在雙手都被你銬著,怎麽讓我配合?”陸遠咧嘴戲笑。

如果不是趁此機會幫顧傾城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他早就動手了,哪會跟對方說這麽多廢話,更不會讓人銬住雙手。

畢竟堂堂域外戰場的龍主,不要麵子的麽?

“很簡單,隻要你肯在審訊結果上簽字,承認顧家地產集團旗下兩家分公司負責人,是受了你的威逼利誘後才惡意誣告陷害莫承乾,那我就不會為難你,甚至還可出麵替你說話,減輕你襲警的罪名。”

郝建東麵帶微笑,隻是笑容裏似乎藏著一把刀。

陸遠依舊淡然道:“我可以確定我沒有對顧家地產集團旗下分公司兩名負責人進行過威逼利誘,反倒是郝副局長你,利用職權對我威脅逼迫,這麽說來,想必你是收受了莫家的好處替莫家辦事吧?”

郝建東麵色一沉:“你隻管簽字承認,問這麽多做什麽,有些東西知道太多,反而活不長!”

“郝副局長你緊張什麽,審訊室裏所有監控都被你下了,這四個人也都是你的心腹屬下,我雙手被銬也跑不掉。”

陸遠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又道:“在簽字之前,我想知道,郝副局長是否收了莫家好處,受莫家指使才這麽做的?”

郝建東眸子如蛇蠍緊緊盯著陸遠,隻是忽然間他仰麵大笑起來:“你小子倒還真是有些膽色,都到這份上了還敢這麽跟我說話,既如此那就告訴你也無妨。”

說著郝建東重重哼了一聲,複道:“早在十年前,我就已跟莫家合作,要不然你以為莫家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洗白?這件事我也的確是受莫家指使,小子,識相的就乖乖簽字承認,憑你就想跟我們鬥,還太嫩了點!”

“原來如此!”陸遠點了點頭,同時也不由笑了。

“把筆給他,讓他簽字!”郝建東冷喝,他已不耐煩起來。

“簽字?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麽要承認?”陸遠冷笑,同時緩緩站了起來。

他想要問的對方已悉數做了回答,而且也已經被完完全全錄了下來,這些哪怕不能作為呈堂證據,但也完全可以當作做空莫家集團的憑證。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陸遠自然也沒必要再虛以為蛇了。

“他媽的,竟然還敢拒絕,你們上,先給我狠狠修理他!”郝建東咬牙怒喝。

“郝局,這小子身手不錯,我擔心……”

“擔心什麽?你們手中的家夥幹什麽吃的,他要是敢反抗,那就給我崩了他!”

郝建東咧嘴冷笑,同時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陸遠。

兩名警員當即邁步走到跟前準備動手。

陸遠目光一凝,就要出手。

然而就在這時,審訊室的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踢開。

“郝建東你這是做什麽,竟然私設公堂進行違規審訊,甚至還拿槍恐嚇威逼恐嚇犯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隨著怒喝聲傳進來,局長高義便是帶著幾名屬下氣衝衝走了進來。

“高局,你怎麽突然回來了?”郝建東不由得一愣。

“我要是不回來,這裏就都快變成你家的後花園了!”高義很是不滿的哼道。

“高局這是哪的話,看樣子你一定是有所誤會了,我剛才的確是在審訊呢,至於審訊室的監控,不過是突然間壞了,並沒有像你所說的什麽違規審訊!”

郝建東很快便恢複鎮定嗬嗬直笑道。

“既然是審訊,還動用家夥?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麽?”高義豎起兩條灰白的眉毛冷喝。

眼下大廳裏大部分警員都在往這邊看熱鬧,郝建東隻得替自己辯解:“高局有所不知,這個嫌犯剛才襲警打殘兩名審訊警員,可謂是凶狠危險至極,剛才審訊期間,他又想暴走動手,我這也是不得已才動用家夥的。”

“你說他凶狠危險?你當我眼睛瞎了不成?他雙手都被銬著,怎麽個危險法?”

高義重重哼了一聲:“都還愣著幹什麽,當我的話是耳邊風?還不快把家夥給收起來!”

四名心腹警員沒動,高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郝建東見狀揮手道:“都把家夥收起來吧。”

說完他也隻好無奈的收槍,四名警員這才跟著照做。

“高局,這起案子我已經接手,按照慣例那就應該全權由我來負責,這點高局不會有異議吧,如果沒什麽問題的吧,我還要繼續審問,請高局不要為難!”

郝建東雖然在笑,但卻是笑裏藏刀,話語明麵上是讓步,但卻咄咄逼人。

原本陸遠已打算動手,看到這位高局突然闖進來,結合對方話語和態度,他猜測此人應該是顧建國通過關係請來的。

所以陸遠也就隻好按捺下來暫時沒有再出手。

畢竟他的身份非常的特殊,能隱藏就盡量不暴露,否則到時候不僅華夏轟動,甚至就連全世界範圍都要震動。

高義挺立在不動:“尋常案子我自然不會插手,但是這個人不行,今天我必須要把他帶走!”

“為什麽這個人不行,他難道有何特殊不成?”郝建東問。

隱隱之間,雙方竟然成對峙的態勢。

高義怒了:“怎麽,我做事還需要向你交代?真當這裏是你家的後花園了不成?”

郝建東假裝苦笑道:“高局這是哪的話,你這麽說不是折煞我嘛,隻是這起案子畢竟是我接手的,而且眼看就快出結果了,另外這事我叔父也非常關注,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我也不好向他老人家交代啊。”

郝建東此舉擺明是搬出自己在省城公安廳辦公室當主任的叔父來施壓了。

若是尋常情況,高義或許會讓步,畢竟他還有半年就要退了,而郝建東正年富力強,加上對方在省城公安廳有背景,他也不好徹底撕破臉皮。

可是今天他師傅做了指示交代,而且還是如此的重要緊急,他說什麽也不會再讓步。

“好郝建東,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個人我非帶走不可,誰要是膽敢阻攔,我就一槍崩了他!”

說完高義直接抽出了家夥,看神態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

郝建東愣住了,顯然是有些不相信對方會跟自己擼到底,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嗎今天。

“把手銬解開,把人帶我辦公室去!”高義揮手,兩名屬下立刻朝陸遠走過去。

一名心腹湊上來低聲道:“郝副局,咱們要不要……”

不等說完,郝建東忙道:“別衝動,姑且先讓他把人帶走,反正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廟!”

這名心腹聽了這才退後,很快陸遠手上的手銬就被解開來,旋即被帶出審訊室。

陸遠不做聲也不反抗,反正他接下來也沒什麽事,索性就繼續看戲。

剛走進局長辦公室,陸遠便一屁股坐在了對方的辦公椅上同時問道:“是誰叫你出麵的?”

高義不由得愣住了,同時不免有些生氣,心想自己出麵救下你小子,連聲謝謝都沒有,甚至還這麽不懂規矩。

不過聯想到師傅剛才說的話,再看眼前此人身上流露出來從容不迫的氣勢,他更斷定這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絕不簡單,所以也就不敢輕視怠慢。

“是我師傅,南疆軍部大營三統領賀民生,是他叫我出麵,敢問陸先生又是何身份?”高義問道。

“我的身份,你師傅有沒有告訴你?”陸遠不答反問。

“沒有!”高義搖頭。

陸遠道:“既然他沒有告訴你,那你就沒必要知道了,知道太多對你反而不好。”

高義不免來氣,不過也不好發作,不過他心中也實在好奇,這個不過二十幾是的毛頭小子究竟是什麽來曆。

“對了,你師傅這次有沒有來?”陸遠問。

“來了,大概還有半小時就到。”高義回答。

“那好,我就在這裏等他一等。”

陸遠微微頷首,旋即又道:“之前經常聽人說,請去局裏喝茶什麽的,我都來了好半天了,怎麽卻連杯茶都沒有?”

高義苦笑,轉頭吩咐:“趕緊去泡一壺上好的鐵觀音來!”

“是!”警員屬下點頭,不過心中卻很是不解。

這個姓陸的家夥明明不是嫌犯麽,怎麽現在反而成了座上賓,而且聽口吻他好像才是上司老大。

當然了警員就算再好奇卻也不敢多問,隻得悶頭轉身泡茶去。

而此時郝建東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房門關上後他重重一張拍向辦公桌,以此來發泄自己胸中的怒氣。

“郝局,我們現在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算了,要是不逼迫那姓陸的小子簽字,怕是不好像莫家那邊交代啊。”

一名心腹咬牙開口。

另外一名心腹哼道:“高局這次擺明了是故意跟咱們郝局作對,若猜得不錯,高局這次怕就是顧家請來的吧。”

郝建東緩緩咧起嘴:“算了?怎麽可能就這樣算了,先不說莫家那邊怎麽樣,單單是高義今天做的就讓我很是不爽,一個就快要退的老東西,還想來壓我,真當我是這麽好欺負的麽!”

“可是郝局,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

“那又怎麽樣,我現在的確不好跟他明著來,但別忘了,我上麵有人,隻要我搬出上麵的大佛,看他還怎麽敢阻攔,今天無論如何,那姓陸的小子我要定了,誰都阻擋不了,耶穌來了都不行!”

郝建東戲謔一笑,旋即拿起了桌麵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