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是想死嗎?

“開……開飯了。”

立在院子中的木小穗,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前些日子她還從地上刮些剩粥殘羹,眼下竟然能把白米飯煮給別人吃,按著公子哥的要求,特地煮了三大鍋的白米飯。

都是些幹活的漢子,公子交代了,要讓他們吃飽,晚上還指望他們出力氣呐。

幾個漢子原本一番推辭,還有些不好意思,待坐到桌子上,吃得卻叫一個凶猛,一個人差不多幹了三四碗。

葉寒幾個青壯坐在一起,旁邊是木小穗、蕭月跟葉小鹿母女一桌。

“吃完東西,還得麻煩哥幾個……”

葉寒笑著開口,答應朱大掌櫃的事情今晚得通宵趕出來。

鹽引的推薦信朱大元已經差人送了過來,明日便可把鹽引辦了,在沒有鹽引之前,他可以先弄出一些細鹽給朱大元送過去。

“公子哥,有事盡管吩咐,俺婦人說了,公子哥人不錯,讓俺以後跟著公子哥……”

“賀荊兄弟,你早上不是說你婦人說公子哥不是甚的好人……?”

這說話的漢子有些憨乎乎的,這話一說出來,引來一陣笑聲。

有飯吃,能吃飽,有活幹,又有工錢拿,一時屋裏好不暢快,大家有說有笑,完全就沒有雇主跟夥計的隔閡也沒有主人跟下人之間的冷漠。

就在這個時候,借著月光,幾道人影緩緩出現在了屋簷外麵的空地上。

“聽人說這城郊桃花巷,葉家村有人販賣私鹽,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聲官腔的聲音打破了屋外的寂靜。

葉寒皺了皺眉頭,放下了碗,看了一眼小婦人,“進去,沒事別讓小宛兒出來。”

“公子……”

“沒事,有事不是還有這位?”葉寒看了看還在吃飯的蕭月。

俠女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別人都驚的變了臉色,她還像沒事一般。

“奉方大人的意思,咱們是來抓人的……”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民不與官鬥,這些狗衙役不知道是聽了什麽風聲,竟然在大晚上的找了過來。

要是私下製鹽的事情被這些人抓到把柄,那可真是麻煩。

其他人見葉寒放下了碗也都把碗筷放了下來。

苦慣了的人見了這些衙役總有一些敵意。

小婦人拉著小宛兒,有些緊張,一想到那些製鹽的器具都在屋裏放著,心裏莫名有些擔憂。

這麽多人唯有蕭月依舊坐在桌子上,看也不看屋外的衙役,依舊雲淡風輕的吃著米飯。

“各位真是盡職,不知吃飯沒,一起進來坐坐……”

葉寒說話間朝門外走了過去,伸手摸進懷裏,摸出一些碎銀然後悄悄遞到領頭的一個衙役手中,“還請兄弟照顧一二……”

這黑臉衙役一把推開葉寒手中的碎銀,冷笑一聲,“照顧,照顧什麽?我看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官軍衙役向來拿錢辦事,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這黑臉衙役這般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這衙役油鹽不進,公事公辦,二是這衙役尋事而來。

眼下顯然是第二種。

尋事,那便是要來找麻煩,葉寒沉下臉,笑道:“走一趟?不知公子哥犯了什麽事,惹得官爺如此興師動眾?大晚上還來抓人?”

“什麽事?嘿,什麽事你會不知道?私下販賣海鹽,是要殺頭的。”

帶頭衙役冷笑一聲,對身後衙役喝道:“帶走……”

“誰,誰敢帶俺公子哥走……”

泥巴兒爬了過來,擋在了葉寒前麵。

其他幾個夥計也都拿起了椅子,有種要和這衙役拚命的姿勢。

“呦嗬,好好好,狗刁民都敢跟老子動手了。”

賀荊拎著椅子戰戰兢兢的對著幾個帶刀衙役喝道:“你們憑什麽抓人,不準帶公子哥走,公子哥是俺們的東家。”

“對,俺們的東家,誰帶他走,俺們拚了……”

都是壯漢,火氣旺,平日餓的沒力氣,今個晚上剛吃飽了飯,還跟公子哥碰了兩杯酒,活了幾十年,哪有這麽好的雇主,哪有這麽好的東家,他們不懂什麽私鹽不私鹽的,隻知道泥巴兒這種軟蛋都能護著公子哥,他們憑什麽不能。

若是不能,剛剛跟公子哥那兩杯酒豈不是白喝了。

葉寒看到這一幕心裏暗中高興,賀荊這幾人果然值得交往,心裏雖然害怕官家衙役,卻能這般護著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王哥,俺看這些刁民全抓了算了……”

這個黑臉衙役應該是領頭的,他身後的另外一個衙役見到這種情況頓時樂了。

當差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往槍口上撞的真是活膩歪了。

“官爺,你們定是弄錯了,我夫,夫君……”

木小穗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她安頓好小宛兒還是不放心,就從裏麵屋子走了出來。

“弄錯?嘿……有人向方大人告狀,你們私下販賣私鹽擾亂酒樓次序,可都是有憑有據的。”

果然,春華樓的生意興隆,影響了一些人的利益,這肯定是同行競爭,最後查出了朱大元酒樓生意突然好起來的原因,找到了他。

不管是誰?朋友的敵人那便是敵人,到底是誰,都需要把眼前的衙役解決。

衙役不似普通賊匪,過來抓人都有府衙文書,打不得,殺不了,這讓葉寒很是頭疼。

要真是賭坊那些人,今晚來了幾個找麻煩,有蕭月在這,頂多殺了滅口,解決便是,可惜偏偏是府衙公差。

黑臉衙役手一揮,吆喝一聲,“抓起來……”

他身後三個衙役立馬拿著鎖鏈朝著葉寒走了過來。

其他人還沒動手,那黑臉衙役抽出腰間佩刀,一腳踹開泥巴兒,吆喝一聲,“誰敢多事,休怪我王馬漢一起帶走……”

葉寒冷笑一聲,“王、馬、漢……你是想死嗎?”

王馬漢眯著眼睛,拿刀指著賀荊幾人,嚇唬道:

“想死?我看是誰要死?”

賀荊幾人畢竟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一時嚇的懵了,跟著身後葉小鹿母女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怎麽做。

他們甚至害怕摻合進來,家裏人會跟著遭殃。

就在幾人進退兩難之時,一道人影飄向了王馬漢,對,是飄過去的,因為就像風吹過一般,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麽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