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談生意
圍著的婦人村民們讓開了一條道，那馬車上麵下來一個滿麵紅光，身體微胖的中年商人。
看到這個人，葉寒心裏頓時有了底氣。
來到葉家村的人是朱大元。
朱大元主動找上門，那隻有一種可能，半月前送去的細鹽，春華樓怕不是用完了。
“公子哥……”
朱大元一臉樂嗬的走了上來，“公子哥讓老朱好找啊！”
自上次買了葉寒的細鹽，剛開始還有些顧忌，怕這細鹽來路不明，吃著不安全，眼下半月已過，春華樓的生意已經超過了漠城半數酒樓，這都虧了從公子哥買的細鹽。
這細鹽比起海水煉化的粗鹽可不是好上一點半點，海鹽苦澀，加在食物裏，食物味道差了幾分，這細鹽可不同，也就是這些細鹽讓朱大元看到了春華樓的希望。
現在連稱呼都變了，自稱老朱，要知道這朱大元跟葉寒父親有些交情，算是一輩分，加上商人身份比莊稼人高貴，這人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驚訝。
這公子哥何時讓人這麽看重了。
葉寒似乎跟朱大元很熟，走向他，客氣氣的對朱大元抱了抱拳頭。
“朱掌櫃這親自登門拜訪，莫不是找我公子哥有事？”
“哎……”朱大元看了看旁邊的人，生怕這事漏出去不好，附在葉寒耳邊輕聲說道：“上次送去的細鹽可還有？”
葉寒現在可是處境不好，畢竟賀荊這些人還圍著他討要工錢，加上一些看熱鬧的人，心裏雖說得意，卻也有幾分苦澀。
“朱掌櫃，咱們要不進屋談……”
葉寒看了看旁邊的人，這事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鹽引沒有下來，屬於私自販賣，要是被官府知道了，那不光朱大元惹上麻煩，他也跑不掉官司。
朱大元經商多年，自然知道些門路，笑嗬嗬道：“對對，進屋說，進屋說。”
葉寒轉身跟賀荊幾人笑道：“賀荊兄弟，可否在外稍等片刻，工錢的事情，咱們稍後再說……”
“公子……公子哥請……”
賀荊連說的話都有些結巴。
他本是一實在漢子，是聽婦人胡言，讓他過來討要銀錢，眼見公子哥跟村華樓的掌櫃交情不淺，心裏頓時後悔不已，公子哥待人不錯，跟別的雇主不一樣，不擺架子還稱他們為兄弟。
婦人家總是小肚雞腸，這樣的雇主怎麽可能拖欠銀錢，不給他們呢？
要不是周轉不開，他絕對不相信公子哥會讓他們稍等兩日。
葉寒的話，讓他更加無地自容。
春華樓掌櫃這種有身份的人豈是他們這些幫工夥計能耽誤的，自己討要工錢這事當然沒有別人談生意重要。
幾個人趕緊低著頭躲在了屋簷下的一邊，隻等公子哥談好事情，拿了工錢也好回去交差，一家老小都還等著。
葉寒跟著朱大元進了屋子，屋裏很簡陋，隻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小婦人察言觀色，早就上好了清茶，立在一旁。
“朱大掌櫃用茶……”
“公子哥……”
朱大元呡了口茶，笑了笑有繼續說道：“老朱我也不廢話了，你這細鹽真的是石頭煉化的？”
這些日朱大元可是讓人打探過，葉寒出城七八日，冒著感染瘟疫被流民哄搶的危險出了城，並且這出城的目的就是運回一些鹽石。
要是這鹽石煉化不了細鹽，公子哥是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拉回這些石頭。
葉寒笑了笑，“朱大掌櫃來就是要問我這事嗎？”
朱大元老奸巨猾，連忙解釋，“哎，我呐，可不是來問你怎麽弄出這些細鹽的，我是來買鹽的……”
“買鹽好說，朱大掌櫃要多少？”
朱大元伸出五個手指，“五十斤……”
小婦人顯然有些激動，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五十斤可是兩百多銀子，別說春華樓，就是錢家坊怕也沒這麽多流水，用不了這麽多食鹽。
“朱掌櫃要這麽多細鹽，可是照顧公子哥了，不知朱掌櫃有什麽條件？”
朱大元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才慢慢說道：“這些日我可是聽說公子哥為鹽引的事發愁呐……”
“朱掌櫃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買鹽的？”
“買鹽不是談生意嗎？”
朱大元笑了笑又道：“朱某人雖說是一個酒樓掌櫃，卻有幾分薄麵，與那鹽司局，司長有些交情……”
朱大元的話自然讓葉寒知道這是朱大元談條件的籌碼。
“細鹽一斤五兩銀子，粗鹽三兩，我與朱掌櫃本就有些交情，先不說其他，朱大掌櫃從我公子哥這拿鹽，我讓利一兩，不知朱大掌櫃意下如何？”
朱大元笑了笑，“公子哥說笑了，咱們談的是長久生意……”
一旁小婦人顯然有些驚訝，談生意是這麽談的嗎？
一兩銀子一兩銀子都讓利，這一兩銀子她編一個月的草鞋也賺不到，公子竟然隨隨便便就不要了，實在讓她心疼不已。
“長久生意，也就是長久生意加上跟朱大掌櫃的交情，我才讓利一兩……”
“不過………”
葉寒看了看外麵還在看熱鬧的人，想了想又道：“朱掌櫃對我有恩，要不是朱掌櫃收留我去酒樓，被賭坊賊人逼迫，怕不早就成了流民去了修城，這些我公子哥自然不會忘記……至於鹽司局的事情，朱掌櫃幫於不幫，這且看朱掌櫃的意願了……”
朱大元想了想，歎了口氣，“實不相瞞，如今這個世道，都是錢銀打點，雖說我與那鹽司局司長大人有些交情，沒有數十兩銀子怕也不好使，熟人談交情，生人談生意，老朱信公子哥才會冒著風險，這些公子哥不會不知……”
私下交易鹽巴，這是違禁，兩人都心知肚明。
不過朱大元這話，也就是說明同意幫忙了，葉寒心存感激，笑道：“既然朱掌櫃跟我公子哥談交情，那公子哥便許下承諾……”
看了看一旁小婦人，才道：“我公子哥鹽坊是否辦下來，隻要有鹽那便第一時間為春華樓提供，按市麵價少於二兩銀子出售……”
“二兩？”
任朱大元經商多年，聽到這樣的讓利，心裏也是激動震驚不已，要知道讓利二兩，要是這公子哥製鹽順利，他朱大元就是不開春華樓，就是倒賣細鹽，走起販鹽的路子那也是能發財的。
葉寒鄭重說道：“對，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