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找到病因
“患者血液中尿素含量過高，我懷疑是腎髒出現了問題，我建議立刻開刀檢查病灶。”
“不，患者血壓持續偏低，我懷疑患者體內可能有大出血，CT上顯示腹部這邊有一大塊陰影，我覺得繼續擴大胸腔的創口，順便檢查一下腹部的情況。”
“上下腔筋脈的破損我已經修複完畢，傷口沒有出血現象，我的任務完成了，其他的就不關我的事了，是繼續手術，還是馬上縫合結束手術，就看各位大佬了！”
“麻醉師怎麽看？”
“麻醉時間大約還有半個小時，我隻是打個輔助配合，需要手術的話，我繼續補藥，但患者之前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手術已經兩個小時了，最好別太久！”
“我還是覺得腎髒有問題，至少來個腎髒穿刺吧！”
“這恐怕需要家屬簽字吧！”
“我們做開胸手術也沒有簽字吧！”
“情況緊急，等不到家屬簽字，患者是警隊的隊長，我們必須盡全力搶救！其他事情先放一放！”
“沒有簽字就敢手術，要是出了意外，這算誰的責任？誰來背這個黑鍋？”
“患者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心跳，就算手術失敗，也不能怪我們醫院！”
“患者來醫院之前還被人注射過不明**，患者死了，要怪也得怪那個人！”
“聽說注射的是椰汁，這是軍方的一種急救措施，並不能算過錯！”
“你也是聽說而已，到底注射了什麽誰知道，就算隻是椰汁，沒有殺菌，沒有消毒，受到不明細菌病毒或者異物感染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想起來了，患者剛進來的時候，有個自稱醫學生的小子說患者血管裏有異物，會不會這才是關鍵！”
“是有這個可能，你們看這個CT片，腹部左側下麵三寸，這個位置陰影比較重，血管裏可能真的有東西！”
“是不是還是血管瘤？”
“切開來看看就知道了！”一個醫生說幹就幹，一下子劃開了腹部，找到了那根血管。
兩端用血管夾一夾，手起刀落，血管被切開一個口子，可是裏麵除了鮮血，什麽都沒有。
“怎麽是空的，連個血脂都沒有？”
“轉移了，一定是轉移瘤！把CT機給我搬進來，我就不信找不到它！”
周啟發現一群專家雖然吵吵嚷嚷，但還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已經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隻要他們能找到那個遊走的異物，把它取出就能解除危機。
看著笨重的CT機被搬進來，周啟也幫忙抬了一下，他本來就是來提醒一下，現在已經沒必要了，也就沒有出頭。
“左肋骨下三寸，開刀！”
“肺部上方兩寸，開刀！”
“腰椎第三節右側一指寬，開刀！”
“不行啊，那個異物隨著血液遊走，等CT片子出來，我們下刀的時候，早就不再原來的位置了，這樣下去肯定找不到的。”
為了找到異物，患者的胸腹都被打開，內髒和血管暴露，看起來有些血腥，許多血管上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刀口，這都是為了找到那個異物留下的痕跡。
“那怎麽辦？麻藥時間快過了！”
“繼續加麻藥？”
“我建議，從血庫調40個單位的血液，加壓把異物衝出來！”
“患者是O型血，你是要把血庫的庫存都用光嗎？其他患者不管了？”
“那還不如用透析機！”
“透析機用一次要三四個小時，患者撐得了那麽久嗎？”
“滴滴滴…….”急促的警報聲傳來。
“患者血壓、血氧全線下降！”
“趕緊輸血……”
“患者體溫下降！”
“出現大出血，血止不住了！”
“酸中毒，凝血功能障礙！”
“死亡三角！”
聽到“死亡三角”，周啟冒出了冷汗，這是指大出血的患者會，同時出現低溫、酸中毒、凝血功能障礙。這三種狀況相互促進，形成一個死循環，所以又叫死亡三聯症，同時出現基本意味著死亡的到來。
這個時候因為凝血障礙，輸入多少血就會流出多少血，輸血還會導致酸中毒，不輸的話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患者會死亡。
情況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時間15：33：17，差不多該宣布死亡時間了！”一個醫生抬頭看了一眼時間，轉身走出了手術室。
“我還有另外一台手術要做，先失陪了！”另一個專家也離開了。
一個護士捂著嘴巴默默流下了眼淚，心中悲痛，這麽年輕漂亮的一個女警說沒就沒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縫合吧！”副院長搖了搖頭吩咐道，轉身準備出去透透氣，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護士的驚呼聲。
“劉主任，你做什麽？”
“患者已經沒救了！不用再浪費力氣了！”
副院長轉身就看到劉主任站到了主刀的位置上，伸著雙手在患者體內一陣翻找，這個樣子看起來十分不專業，簡直就是在侮辱遺體，越看越不對勁，等等，對方體型和眼睛看起來不太像是劉主任啊，忍不住要上去阻止。
卻被對方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周啟不想就這麽放棄，不單是為了完成任務，更是為了替自己贖罪，如果不是自己惡作劇騙人，可能女警就不會出意外。
不管怎麽樣，他都要盡自己最大努力，拚命救一把。
神情前所未有的集中，“尋脈”異能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強大，原本三厘米的探出距離也變成了五厘米。
“找到了！”周啟眼睛一亮，拇指和食指一夾，捏住了一條血管。
搶過一個護士手裏的手術刀，對著捏住的血管輕輕一刺，微微用力一擠，一顆兩毫米大小的異物被擠了出來，上麵棱角分明，帶著血跡。
“吧嗒”一聲落在了搪瓷的手術托盤上。
原來所謂的異物就是一截鐵鏽，刺破膝後，處置不當，進入了血管，後又經過除顫儀的電擊，灼燒掉了靜脈瓣膜，變得更加流線型，這才成為遊走在血管的罪魁禍首。
眾人被這個取出的異物吸引，紛紛驚訝地望向周啟，他是怎麽找到的？那麽多專家花了那麽多時間，都沒能找到，他徒手就摸到了？
周啟沒有多說話，拿起縫合針開始縫合血管，因為剛才的創口很小，幾針就縫合完畢。
眾人這時才發現手術間變得異常安靜，原來是報警的聲音停止了。
“血壓在上升！”
“血氧在增加！”
“凝血功能恢複了！”
“趕緊輸血！”
“體溫上升了！”
“患者生命力很頑強，有機會，能救活，注射強心針！”副院長激動地大叫。
“啊……”一個護士大叫道。
“鬼叫什麽，嚇我一跳，針頭都差點掉了！”副院長怒罵那個冒失的護士。
“患者……患者睜開眼睛了！”護士哆哆嗦嗦地回答。
“糟糕，麻藥時間到了，我以為不需要再加藥了！”麻醉師心裏咯噔一下，本來都要準備宣布患者死亡了，誰能想到還能起死回生，麻醉師也就沒再注射麻醉藥。
“嘶……”一眾醫生都倒抽一口涼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手術，誰能想到手術還在進行，患者胸腹腔還在縫合中，患者就這麽突然醒來了，這可是嚴重的醫療事故。
周啟也被嚇了一跳，更嚇人的是他站在主刀的位置上，離得女警最近，她睜開眼睛後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看得他不由冒出冷汗。
他從女警的眼裏看到了迷茫、疑惑，接著眼睛越睜越大，似乎認出了自己，張著嘴巴想要說話。
她認出了周啟，這個渾蛋小子，騙得自己跳樓去追他，害得自己從牆上摔下，紮穿了膝蓋。
怒火蹭一下被點燃，甚至都忘記了疼痛，看到周啟朝他露出笑容，這才發現他竟然穿著很白大褂，自己正光溜溜地躺在手術台上。
何止是光溜溜，肚子都被切開了，直接被開膛破肚了，對方的手還深入自己的肚子裏摸索，這一驚非同小可，即使她經曆很多風浪也沒有遇到過這麽恐怖的事情，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周啟愣愣地眨眨眼，剛才隻是太尷尬，不知道怎麽反應才露出尷尬的笑容，沒想到直接被女警給嚇昏過去了。
“她好像昏倒了！”護士緊張地說道。
“昏倒了好，昏倒了好！劉主任幹得漂亮，趕緊上麻藥，趕緊縫合，快快！我親自來！”副院長激動地用力拍了一下周啟，擠開一個護士，親自縫合包紮。
幸虧女警及時昏過去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麽應付。
他實在太激動了，女警能醒過來，說明真的救回來了，至於這個小插曲，在人命麵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能把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這種事情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
陳主任、張教授兩個提前走掉，隻能是他們的損失，現在這救死扶傷、起死回生的功勞可是有自己這一份，還是很大的一份，想想都讓人開心。
“劉主任，你太神了，你是怎麽找到的？”護士投來崇拜的眼神。
“讓人歎為觀止！”旁邊的助理醫生也紛紛鼓起了掌。
“劉主任不愧是心髒科的權威，寶刀不老啊！”
看到眾人投來敬佩的目光，周啟心虛的低下頭，怕被人發現他是冒牌的，趕緊轉移話題：“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運氣好而已全靠大家一起合作，尤其是副院長臨危不懼，指揮若定，這才成功完成了手術！”
院長一聽，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你們都學學劉主任的覺悟，大家都有功勞，都有功勞！”
院長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以為搶救警隊隊長受到表彰的場景。
周啟想起外麵警察還在找自己，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
中年警員帶人找遍了各個樓層，連廁所、衣帽間也沒放過，卻始終沒有看到周啟身影，
急得上火的他就不信周啟能長翅膀飛了，咬牙切齒地朝著保安室走去，他要查看監控，把那個像耗子一樣會藏的家夥給揪出來。
可剛路過手術室門口，他的眼角餘光好像看到了什麽，回頭一看，瞪大了眼睛，周啟正銬著手銬鎖在長椅上。
“你怎麽在這裏？”中年警員驚訝道，他明明記得之前這裏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