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我認輸了,行嗎?

兩官差趕來用刀架住大漢的脖子要他站起來,可大漢兩腳抽著沒法站起,乞丐罵著“你差點把老子撞死了!”同時踢了大漢背上兩腳,這大漢才停止抽搐,站起來讓官差捆走了。

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景王爺知道這乞丐是個奇人,他最感興趣的事就是結交搜羅各種各樣的奇人。

他把乞丐請進了酒樓,終於知道乞丐當時是用天下絕無僅有的奇功點穴術製服了大漢。

最終,乞丐成了景王爺的門客,他就是現在的遊一手。

三年前景王爺就從遊一手這裏得知,當今世上精通點穴術並能用於實戰的人包括他本人在內不超過五人,另外四人分別是他的師父師叔和兩個師兄弟。

怎麽現在卻突然冒出個不過二十的蘭亭奴呢?而且這人還是他景王府的奴。

景王爺覺得太過蹊蹺太過不可思議,也許是盧定那老奴看走眼了?

景王爺收好信,派人把遊一手請到他書房來。

景王爺對遊一手講了盧定信中所述,懷疑古壺擁有點穴術這一功夫。遊一手驚得跳起來,又在屋裏轉著圈,不停地說“豈有此事?豈有此理!”

景王爺叫過遊一手,如此這般低聲吩咐了一番,遊一手抱拳道:“王爺所慮甚是,在下立即動身!”

盛夏來臨,酷暑難擋,古壺決定休診三日,找個地方好好消消暑,玩他三天,反正這世上的病患永遠治不完,這世上的錢也永遠賺不完。

幾經打聽,得知平陽府城外東南十裏處有個叫青龍潭的地方是戲水消暑的好去處,於是他讓盧勤買了一大堆葷素吃食和水果,一行四人外加一一狗,驅車來到了青龍潭。

這青龍潭是山中一瀑布流下形成的一個不太大也不算小的水潭,蔥籠樹木環繞中,一掛清流從峭壁飛身撲下,歡快地在潭麵濺起細碎的笑聲。

瀑聲與鳥兒的鳴唱相映成趣,果真一個清幽之所,在此消暑,再好不過,古壺非常滿意。

樹間掛起吊床,清潭暢遊——美酒烤肉——追逐玩鬧,古壺與盧勤、侯戈、大個,玩得不亦樂乎。

長者盧定有時也忍不住跟他們玩鬧一番,有時在一旁看著年輕人,滿意而慈祥地微笑著。

夜晚躺在吊**仰望著星空,在彼起此伏的鳥鳴中,愜意地任偶爾竄來的微風涼爽地撫摸著。

古壺突然有種不知今夕為何夕的感覺,在心中對比著兩個世界,他突然對眼前身處的這個世界生出濃濃的眷戀,在此逍遙一也,卻也不枉此生。

第二天中午,古壺和盧勤、侯戈正在潭裏戲水時,他突然聽見岸上的大個急促地連叫了幾聲。

古壺定睛一看,有個人正從林中出來,朝正在烤肉的盧定走去,好像正在詢問什麽。

古壺警惕地上了岸,他有些擔心,怕前些日子被他收拾過的大胡子一夥人暗中報複。

才從水中出來的古壺隻穿了短褲,他徑直朝這個人走過去。

來人是位陌生的精瘦的小個子,古壺打量著這人,尖下巴,瘦小,但精幹,兩眼炯炯有神,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練家子。

“叨擾了。”這小個子見了他拱手行禮,很快地打量了他一番,古壺敏銳地捕捉到此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裏,有種審視的意味。

小個子友好地微笑著說:“我也是出來遊山避暑的,敝人姓張名山,大山的‘山’,喜歡遊山玩水,適才被你們歡笑聲引了過來,可否讓我同你們一樂?我也帶有吃食。”

張山說著從褡褳裏掏出一些醬牛肉和酒,放在正在烤肉的盧定麵前。

“幸會幸會。”古壺熱情地拱拱手,“我是遊曆江湖的大夫,姓古,大家都是出門在外,有緣相識便是朋友,張兄,一起下水遊一遊怎麽樣?”

“好啊,爬了一陣山,正熱著呢。”張山說著三下五除二但脫了衣褲,隻穿著遮羞的短褲。

張山脫衣褲時,古壺特意觀察了,此人沒帶任何武器,再環顧四周,也沒有潛伏其他人,心下自然安穩了一些。

“張兄請!”古壺指指清清的潭水。

張山笑笑點點頭,大步朝潭邊跑去,“撲通”一下撲入水中,遊過去和盧勤、侯戈他們一起戲水。

古壺則走到盧定身旁,眼睛看著水裏的張山,問:“定伯,剛才這個張山跟你說什麽?”

盧定邊翻烤著羊肉邊說:“沒說什麽,他就是問我能不能和我們一起玩一會兒。”

“哦——”古壺應了聲,也沒再說什麽,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潭裏戲水的張山,此人來得突兀。

沒玩多會兒,張山上岸走了過來,“這山上潭水太清涼了,時間長了還真受不了。”

“張兄這邊坐。”古壺指指篝火旁的石塊,同時取下一塊羊肉遞給張山。

“謝謝!”張山接過烤羊肉,又指指自己的醬牛肉和酒,“古兄也嚐嚐我的?”

古壺擺擺手:“剛才吃了,現在還不想吃,張兄請隨意,足下桑梓何方?來此貴幹?”

張山撕下一塊羊肉嚼著:“我是寧都人,來平陽城辦點生意上的事,對方掌櫃外出,要三日後方回,我暫無事,便獨自出來遊玩一番,沒想到遇到你們,古兄說你是遊曆江湖的大夫,是不是這幾日平陽城內都在傳的,用聽診器診病的古大夫一行?”

“正是。”古壺微微一笑,拱手道。

“喲——了不起,了不起。”張山稱讚著,再一次打量著古壺的臉,這次看得很仔細,像在欣賞一幅畫似的。

古壺知道他正在看他臉上的那個“奴”字,這兩天在這山裏,都是自己人,他便揭去了蓋住這字的膏藥。

在內心中,這一年多來古壺對臉上這個字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這個字帶給他的恥辱感正在被人們對他的神奇能力的驚異而帶來的自豪感慢慢遮蓋。

所以,他已經不太在意臉上這個字,可此時,這位張山刻意地盯著他看,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怎麽?張兄念過書,識得我臉上這個字?”古壺指著臉上的字,故作驚訝地調侃問。

“不好意思。”張山尷尬地移開目光,轉而問一旁的盧定:“老人家,聽說你們在平陽府城裏把一幫欺行霸市的街皮全打跑了,可有此事?你老人家功夫可了得啊。”

“哈哈哈——是有那麽回事,可不是我打的,是你麵前這位古大夫,是他把那幫壞人打跑的。”盧定指著古壺笑著。

“噢——”張山再次打量著古壺,拱手道:“古大夫,我自幼好拳,也練過幾天,反正在這裏都是遊玩,我們切磋切磋?玩一玩?如何?”

張山說這話時,目光裏充滿了挑釁與不屑,話剛說完,也不管古壺同意不同意,他人已經放下手上沒吃完的羊肉,站起身來,一付迫不及待的樣子。

古壺淡淡一笑說:“初次見麵就動手,不太好吧。”

張山愣了愣,笑了:“不是動手打架,你我又沒有過節,為什麽打架?不過切磋武藝而已。”

“練武之人,隻有常與人切磋比試才能提高武藝,不是嗎?別客氣了,來吧。”張山說著朝後退了退,四指向裏一勾,招呼古壺過來。

“好吧,張兄既有此意,恭敬不如從命。”古壺也站起來,兩個隻穿著一條短褲的男人對峙著。

這時,盧勤和侯戈也過來了,侯戈跑過來站到兩人中間來,反手把古壺往後推,瞪著張山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跟你打!”

古壺拍拍侯戈的肩說:“我們不是打架,我們是切磋武藝,沒事,你們站一邊去,我陪這位張兄玩玩。”侯戈又怒瞪了張山一眼,這才站到一旁去。

盧定、盧勤和侯戈三人在一旁有些緊張地看著,大個也在侯戈腳前蹲著,有些不安地看著兩人。

“得罪了!”張山對古壺抱了一下拳,身形一晃,便向古壺襲來。

對方步法快如閃電,古壺接連向後退了幾步才拉開架式,躲開張山的首發猛招,手腳並用招架起來。

這張山像猿猴般敏捷靈活,腿、拳、掌、指綜合出擊,招法變幻莫測,手法與步法配合得天衣無縫。

古壺應接不暇,邊擋邊退,十多招後便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突然,古壺覺得耳屏旁像被雞啄了一口,緊接著就覺得頭暈耳鳴,他身子晃了晃,一下倒在地上,痛苦地看著張山。

“哈哈——不過爾爾,得罪了古大夫。”張山說著又在古壺耳旁指點了一下,古壺這才恢複正常。

他撐著膝蓋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張山打一躬道:“慚愧得很,我輸了我輸了,就我這三腳貓功夫,哪裏是張兄對手,張兄,你用的是什麽功夫,怎麽輕輕一下就把我弄倒在地?”

張山得意地微微一笑:“雕蟲小技而已,古大夫沒事了吧。”

“沒事了沒事了,謝謝張兄出手相救。”古壺再次鞠躬致謝。

張山忙拉起他:“哪裏哪裏,都怪我出手重了點,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