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打賭
投鼠忌器,他不得不換個思路,小心應付這盧莊主這老賊。
古壺放下手上的筷子,滿臉堆笑說:“老爺你誤會了,小的就是個奴,哪敢跟老爺您作對?剛才在廳上,我隻是害怕試刑,一頓板子打死,才鬥膽跟你說了那些話。”
“那些事都是我算出來的,我兒時身體孱弱多病,父親把我送到一道觀裏住了兩年調養身子。”
“我跟道士學過一些道藝,不太精通,有時瞎貓遇到死耗子也能算出一些名堂。老爺,我跟你打個賭怎麽樣?”
盧莊主一聽“賭”字,眼睛一亮。心想,小子,老爺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我從小好賭,不論是達官貴人的賭術還是坊間百姓的賭術,我無一不通,跟我賭,你不找輸嗎?
這一瞬間的變化被古壺攝入眼中,他也心中一亮,這是個賭鬼,他馬上判斷出,看來自己試這一招試對了,隻要你好賭就好,我就不愁找不到控製你的辦法,他心中一陣竊喜。
“怎麽個賭法?你一個奴仆拿什麽跟老爺我賭?你有幾多錢?還是你有幾條命?”盧莊主輕蔑地看著古壺,連發多問。
古壺笑笑:“老爺你先看看怎麽個賭法,然後我們再說賭注,如何?”
“依你。”盧莊主大度地說。
“好,謝老爺。”古壺看著桌上一隻空碗笑了笑說:“請老爺你吩咐人打一壺清水來,再拿幾十個銅錢來放這兒。”
“清水?銅錢?你這賭叫什麽名兒?”盧莊主好奇地問。
古壺:“這賭名叫‘金龍入海’,老爺沒玩過?”
“金龍入海?”盧莊主搖頭道:“沒玩過,聽都沒聽說過。”古壺心中暗笑,我現想起來的名,你聽說過才怪了。
盧莊主笑著搖搖頭,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玩出什麽名堂來,他把立在門外的丫環叫了個進來,讓她去打水和拿銅錢來。
很快,水和銅錢都放在了桌上。
古壺對盧莊主說:“請老爺在這碗中倒滿水,倒滿。”盧莊主不解地看了看古壺,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水壺把碗裏倒滿了水。
古壺說:“這個賭是這樣的,現在這碗裏水已滿了,如果我把銅錢放進去,我們倆說能放多少枚銅錢進碗裏而這水不溢出來,誰說得最準誰贏,怎麽樣?”
“這——”盧莊主一時間有些懵,這就叫金龍入海?這是哪裏傳來的賭法,從沒聽說過,更沒見過,以往的賭技在這裏完全用不上。
不過,這賭倒是一點假也做不了,全憑眼力,可以試試,比眼力,我這跟銅錢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眼還比不過你一雙嫩眼?
“行,就玩這金龍入海,說說你的賭注吧。”盧莊主盯著古壺說。
“要是我贏了,你以後就不得為難我小妹,至少不能打她不能餓著她凍著她。還有,讓我那條狗永遠跟著我。”古壺清楚明白地說。
“就這兩條?”盧莊主有些不信地問,這點賭注也太容易了。
“就這兩條,你是老爺我是奴,我不能跟你要多了。”古壺看著盧莊主,肯定地說,老家夥上鉤了。
盧莊主:“那要是你輸了呢?”
古壺:“要是我輸了,也賭兩樣。第一,我讓你馬上在我另一邊臉上再烙一奴字。第二,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絕不泄露你一點兒個人隱私。”
“個人隱私?這是什麽意思?”盧莊主不解地看著古壺,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他有些不太明白。
古壺肩一聳,手一攤:“嘿,就是你跟丫環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要是我輸了,我絕不透露半個字,你看這賭怎麽樣?”
盧莊主把那碗他親自倒得滿滿的清水和一摞銅錢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了一陣後,捋著山羊胡說:“好,這賭老爺我打了,你先說。”
古壺看都不看那碗,隨口說:“我說,最少能放進十五枚銅錢,水不溢出。”
“幾何?你說幾何?”盧莊主瞪著古壺,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幾何?古壺一愣,這家夥懂幾何,是不是還懂代數?
繼而他馬上明白過來了,此“幾何”非彼“幾何”,是“多少”的意思,盧莊主在故作高雅。
盧莊主一會兒說口語,一會兒又冒幾句書麵語,以顯示他是有學問的人,而不是一文不通的土財主。
古壺清楚明白地說:“十五枚,至少能放進十五枚,我確定,能放進至少十五枚,你說吧。”
哼哼!盧莊主盯著水碗,捋捋山羊胡,拿過三枚銅錢說:“最多能放進三枚,三枚,最多!”
“好吧,那我們就看看誰贏誰輸。”
古壺言罷,用筷子夾起一枚銅錢,從裝滿水的碗中央貼近水麵輕輕放下銅錢,銅錢潛入水底,靜靜地臥著,水麵沒有絲毫變化。
盧莊主看著水碗,臉色平靜,他知道,那水再滿,加一枚銅錢還是可以的。
古壺又輕輕放進第二枚銅錢,盧莊主仔細看去,還是沒發現水麵有變化,他心裏有些緊了,他說的是三枚,隻差一枚了。
“老爺,還放嗎?”古壺夾著第三枚銅錢,看著盧莊主微笑著問。
“放——放吧!”盧莊主咬著牙說,眼睛不看古壺,隻直直地盯著水碗。
古壺鼻孔裏吹出絲冷氣,哼!老爺你就瞧好了吧!他輕輕地放進了第三枚銅錢。從肉眼看,水麵仍然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盧莊主臉色變了,看著古壺說:“你說的是至少能放進十五枚?”
古壺點頭道:“是的,至少十五枚,老爺瞪大眼睛好好看著,扳著手指好好數著啊,看好了。”
他說著用筷子夾著銅錢一枚一枚地往碗裏放,果然又放進了十五枚,那水還沒溢出絲毫,盧莊主早已驚得目瞪口呆。
古壺說:“我剛才說的是至少十五枚對嗎?現在碗裏已經有了十八枚銅錢對嗎?我已經贏了對嗎?看好了至少還能再放進十枚。”
他說著又往裏放銅錢,直到又放進十二枚時,那凸出碗口平麵的水才轟然溢出到桌麵上。
搞定!他打了個響指。
盧莊主懊惱地一拍桌子:“怎麽會這樣?難道真有神在助你?我眼睜睜地看著啊,怎麽會這樣?”
今天是第三次被這小子耍了,而自己隻烙了他一次,怎麽攤上這樣一個怪奴?以後還不知要給自己找多少麻煩呢,盧莊主看著古壺,恨得牙根都是癢癢的。
古壺得意地夾了片豬耳朵在嘴裏,邊嚼邊說:“哪有什麽神啊鬼啊,哦,你實在要說有神助我也行,是有一位叫‘科學’的大神仙在助我。”
“什麽?什麽神仙?”盧莊主愣愣地看著古壺問,他從未聽說過這麽一個神仙名,以為自己聽錯了。
古壺:“科學,科學大神,是他老人家在助我。”
他心裏說,能跟你說這是因為**表麵張力嗎?能給你說清楚什麽是科學嗎?天啊,以後就可用這科學大神來唬人了。
真是多虧了在當年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勤奮好學,當年因為家境不怎麽好,沒那麽多閑錢閑時間跟人去玩,去上網打遊戲。
在等待母親從醫院下班的時間裏,他常常到醫院附近的書店裏看書,什麽雜七雜八的書都看。還常常從學校圖書館借書回家看,不但自己看,還把姐姐喜歡的讀給她聽。
好讀書的好習慣他一直堅持,如今真體會到了知識就是力量,不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而且“書中自能教你贏。”
他想信“黃金屋”和“顏麵如玉”雖然現在還沒有,以後定會有的,必須有!
“老爺,不要忘了我們剛才打的賭注哦,現在可是你輸了。”他怕這老家夥不認賬,停止咀嚼豬耳朵,盯著盧莊主說。
盧莊主也夾塊豬耳朵嚼著,用筷子指指地上,又指指古壺說:“沒忘記,老爺我吐口唾沫能在地上砸個坑,在這莊上說一不二。你那小妹跟著內人,我定吩咐內人善待她。”
“還有,你那狗兄弟,叫讓它吃住行都跟著你。這樣總可以了吧?還有,這賭確實是你贏了,可我那——那什麽個人隱私你還是——啊?哈哈哈?”
古壺擺擺手,大度地說:“知道知道,小人我畢竟是奴,老爺您是主,你敬我一尺,我定敬你一丈。老爺你放心,你的那些破事,我全當不知道。”
“老爺,老爺,夫人她——”忽然一丫環叫著急匆匆地進屋來,看看古壺,忙又住了嘴。
盧莊主使眼色製止住丫環,起身走到門外,丫環附耳對盧莊主小聲說話。
雖然兩人在門外,古壺在屋內,可相距不過兩三丈,普通人耳當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麽,可此時的古壺可是有兩隻狗耳朵。
狗的聽力距離是人聽力距離的數倍,而且頻率範圍比人的寬得多,這丫環對盧莊主說的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老爺,夫人說你早上是不是動過他的脂粉盒,她現在找不著了,正生氣呢。說你要不馬上回去給她找出來,晚上不隻要你跪豌豆,還要你跪擀麵杖。”
盧莊主:“別說了,你馬上去另外給我找一盒備著,下月加你例錢,好好哄著夫人,說我即刻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