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審訊
大概半個小時後，昏死的阮飛塵終於醒來，但看起來仍驚魂未定，手還在不住地哆嗦，本就身材瘦弱的阮飛塵哪能禁得住群毆。
“昨晚我采集完素材之後，已經差不多淩晨兩點多了，我去便利店買了點啤酒和零食準備回家寫第二天要發的通稿，回家途中路過了一個小巷子，突然一群人衝出來打我。”
彭杵言將阮飛塵帶回在報案接待室，手中拿著筆不停記錄著他的話。
根據醫生的檢查，基本上可以確認阮飛塵身上的傷就是拳頭和棍棒等鈍器捶打所造成的，基本全身上下的皮膚沒有一處完好，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但沒傷到骨頭，算是萬幸。
“對方估計有五六個人，聽口音倒是咱本地的，他們騎著摩托車來的，聲音很大，應該改裝過，像是一群精神小夥或者小混混，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就衝出來把我圍住，一頓暴打啊！”
阮飛塵越說越委屈，後麵居然掉起了小眼淚。
“我一直本本分分工作，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憑啥他們就針對我啊！”
“噗”彭杵言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本本分分的工作？我問你，什麽素材需要你淩晨兩點去采集？是偷拍還是采集？”彭杵言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就你這麽個工作法，你得罪的人還少嗎？沒有成千也有八百了吧！”
好像謊話被戳破，阮飛塵囂張的氣焰頓時全無，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警察同誌，我才是受害人啊！我...”此刻阮飛塵才是欲哭無淚。
雖然像阮飛塵這種人被暴力教訓一頓也能讓他好好長長記性，但聚眾當街毆打他人可是嚴重的涉黑行為，對於犯罪，彭杵言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你想想最近得罪過什麽人，最有可能報複你。”
“最近？我最近沒得罪什麽人啊？前兩天‘借’了點隔壁王奶奶的雞腿吃，可不能是她啊，騎鬼火的老太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看著筆錄上寫的證詞，思考了一會後繼續道：“你為什麽會覺得，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整日遊手好閑的精神小夥，興許就是大半夜看到阮飛塵一個人在街上走著，臨時起意想要搶點錢去上個網炮哥吧什麽的，但阮飛塵卻一口咬定，對方的目的明確，就是衝著他來的。
“因為他們叫了我的名字啊！誒喲！”
阮飛塵猛地站起身來，卻不曾想身上的大部分傷口由此被牽動，使他疼得齜牙咧嘴，卻仍然繼續說道：“五六個人吧，有一個沒動手就在旁邊看著，我看到他翻了我的錢包，在翻到身份證的時候，說什麽果然是我之類的話，之後那群人就打得更狠了。”
見狀，彭杵言無奈地扶額，好不容易可以下班了，現在估計又得加班寫份報告才能走。
“行，東關大街南3巷第二家便利店旁是吧，那邊監控全覆蓋，過去查查就知道了，很快就能給你答複。”
彭杵言看了看電腦上查詢的信息後，將相關的信息記錄下來。
“哦對，為什麽淩晨兩點被打直到現在才來報案啊？這段時間你幹嘛去了？”
準備出門回家養傷的阮飛塵聽到這話尷尬地愣在原地。
“我...我被他們打暈了，今早上環衛工大爺把我喊醒我才來報案的，你..你不要問了，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在告訴阮飛塵隨時通信暢通，等待警察局聯係後，彭杵言整理了一份報告上傳到警務係統內，已經困得不成樣的他便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他再來到局裏剛打卡時，湊巧碰到出來送文件的程喻圓。
衝他打了個招呼：“來啦，看起來精神頭不錯啊，那群打阮飛塵的家夥已經被抓住了。”
“阮飛塵……哦。辛苦了。”
說著程喻圓笑嘻嘻湊了上來“給你說個好玩的，你有注意到阮飛塵昨天來報案時穿的褲子嗎？”
說到這兒彭杵言倒是也在懷疑，阮飛塵說自己被按倒在地上群毆，可他昨天來報案時穿的上衣血跡斑斑，破破爛爛，褲子確實相對要幹淨許多。
“你是說....”
程喻圓笑得更開心了“我們昨天去走訪那家便利店去拷貝監控視頻，剛好那家店剛進行了係統升級，換成了最新款的高清監控，阮飛塵確實被群毆了，打人者的臉被拍的清清楚楚，就是....”
程喻圓居然沒忍住笑出聲來。
“阮飛塵被嚇得尿褲子了，那幫人打完就跑了，留下了尿了一地的阮飛塵，好大一灘啊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一向嚴肅的彭杵言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家夥，感情沒來報案被揍完是回家去換褲子了啊，咦，真埋汰。”
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彭杵言都差點把這茬給忘了，沒想到會有這麽有趣的插曲。
“常隊行動，效率還是一如既往地快啊，那現在處理結果怎麽說？”
“結果啊，抓了六個人，其中五個是本地職校的學生，還沒成年，寫了保證書，已經通知他們的家長領回去批評教育了。”
說到這裏，程喻圓歎了口氣，姣好的麵容上難得出現了愁容：“剩下那個就是主謀，這次毆打事件就是他教唆那五個未成年的，李輝，20歲，無業遊民，整日不是網吧就是聚眾在街上開鬼火擾民，被其他派出所處理過好幾次了，屢教不改啊，現在就是個小混混，教唆這幫學生，答應事成之後一人五十塊錢的辛苦費。”
看到她異常的反應，彭杵言有些詫異。
不過是一個未見過麵的小混混而已，程喻圓為何會露出這種類似於惋惜的表情？
等等，李輝？
對這個名字，彭杵言貌似有些熟悉，在思索了片刻後，一段很久之前的報道突然從他腦海中浮現。
他看向程喻圓：“你說的，不會是當年那個李輝吧？”
“就是你想的那個李輝！”程喻圓聳聳肩，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