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激戰日夜
翼龍的頸部和肩胛的連接處有很深的凹陷,陸修坐在機甲內,操縱著機械手摁到了那出凹陷,隨即耀眼的激光從掌心的等離子發射口射出,霎時間穿透血肉。
半空中撒開一朵血色的煙花。
不過一個照麵而已,就已經除掉了一隻翼龍。
後續跟上來的隊伍也不由精神大振。
陸修踩著下墜的翼龍屍體一躍而起,如法炮製地攀附到另外一隻湊過來想要搶奪機甲能量源的巨型甲蟲。
又反手將自己和甲蟲的距離拉開,這次瞄準的是蟲族柔軟脆弱的腹部。
難纏的對手到了陸修這裏,他就像是在遊戲一樣,就像是他往常做的那樣。
事實上,陸修也確實將自己當做遊戲中的聖騎士魯路修。
陸修在砍殺中沉迷到甚至有些迷亂。
他現在就像是在參加一次守城之戰,《廢土》之中的魔物每一種的弱點他都了然於心。陸修看著眼前的怪物覺得熟悉又陌生,但本能的一樣總能一擊致命。
輾轉在他身邊的林鐸也發現了這一點。
但饒是他再聰明也想不到,陸修此時此刻竟然將生死戰場當做了遊戲在玩耍,因為陸修向來是個十分有天分的年輕人,在軍校中名列前茅,隻是缺少軍人的服從意識。
“陸修。”
陸修微微一頓,千篇一律的機甲站在翼龍後背歪著腦袋微微側頭,隔著機甲也能很明顯的看出裏麵的靈魂屬於怎樣一個青年。
“怎麽了?”
陸修一瞬清醒過來,並短暫地反思了一秒。
“我將大家的對講打開,你做提醒。”
陸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收到。”
翼類的雙翅脆弱,蟲族的腹部柔軟,柔軟黏膩的生物怕火,堅硬的甲殼如果沒有技巧即便是大型機甲炮彈也很難擊碎。
陸修很快地將自己能夠想到的都說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擁有過人的體術。
事實上,作為離校一段時間的學生,不少人連機甲都操作得生硬,勉強算個戰鬥力,但和陸修、林鐸之流的殺器相比有著雲泥之別,對付怪物已經勉強,何況運用技巧精細化的攻擊敵人。
林鐸很快意識到這點,並怕陸修因為分心反而影響戰力,索性切斷了聯係,轉而將攻擊方式轉為陸修作為前鋒突破,而林鐸指揮大部隊推進。
陸修和其他人不熟,但和林鐸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一個眼神都能搞清楚彼此的想法,見狀樂得自在,旋風一樣衝入敵人內部,不知疲倦的收割生命。
新的戰鬥方式顯然更加適宜,不多時,被逼退到城邊保護罩的隊伍在陸修的突破下,逐步向外逼近。
戰爭從白天到黑夜,又從黑夜到白天,怪物應該是後繼無力了,陸修站在屍山血海中喘息。
林鐸的機甲停在了陸修旁邊,駕駛艙打開。
為了方便更精細的操作,並且機甲的防護隔離作用遠遠超過防護服,林鐸穿著黑色底紅紋的緊身戰鬥衣,瘦削的臉頰清清楚楚的展露在陸修麵前,陸修打眼看過去竟然都覺得有些陌生。
“嘻。”陸修感慨,“你現在看起來活脫脫一個小白臉。”
林鐸挑眉:“半斤八兩。”
常年龜縮在防護服裏,不見紫外線,想要曬黑都難。
如今荒原的陽光不是不能曬,隻是試試就逝世的風險太大,誰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上次曬完太陽翹辮子的案例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了。
當然,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願意為這種事去自己嚐試。
空間站內就是伊甸園。
這是如今人類共有的默契。
“回吧。”
陸修操縱機甲吊兒郎當地敬了個禮,林鐸也縮回去。
一天一夜的戰鬥,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陽城正門的防護罩打開了一條縫隙,一輛輛巨大的鏟車行駛出來,又停到了怪物屍體的旁邊,從裏麵鑽出來的是等人大小的機器人。
並沒有刻意去模仿人的形象,電線和芯片大咧咧地**著,身份一目了然。
等到鏟車全部出來,開始整理城外的狼藉,戰鬥機甲的隊伍才陸陸續續走回空間站。
城裏一片寂靜,普通群眾都縮回住所。
機甲部隊回到兵部大樓,拾荒者們一一將機甲歸還,隨即就有技術人員開始檢修。
陸修的機甲在這裏麵格外矚目。
冷兵器在機甲中很少使用,畢竟拳頭怎麽都比不過炮彈,這部分功能更多的像是一個儀式感的裝飾。
檢修人員看著這架機甲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能有人將機甲上自帶的長刃用到卷刃,隨即又發現機甲中的能量炮早就使用殆盡了。
這人竟然也沒回城補充。
檢修人員不由打量遠處剛從戰場上回來的年輕人。
陸修無疑是個好看的青年,骨肉勻稱,臉蛋稱得上清秀,白白淨淨,一眼看過去隻覺得乖巧,隻吊兒郎當的神態和眼底的不羈透露出,這並不是一個乖順的人。
這是一頭會咬人的野獸。
隻不過這頭叫陸修的野獸會在林鐸麵前看起來乖巧那麽兩分。
林鐸正皺著眉看著一個人。
雖然難得夏侯提攜屈尊降貴來慰問歸來的戰士,但林鐸依舊不滿。
“援軍呢?為什麽這麽久了什麽都沒有?最近的安城駕駛機甲的話過來也不過半個小時而已。”林鐸抿著嘴唇,剛才戰場上他死去了好幾名隊友,都是風華正茂的優秀的好兒郎,“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夏侯提攜看著他:“看在你們得勝歸來的份兒上,我原諒你的失禮。”
提攜冷冷的笑,仿佛在嘲笑林鐸的天真:“你為什麽會認為別的城市就沒事?要知道陽城不過是個最無關緊要的小城。或許它的地理位置在遠古還稱得上至關重要,但現在是新世紀,這裏這麽微不足道,也沒有比周邊更大的能量晶體。”
林鐸一瞬恍然:“為什麽會這樣?”
“這就不是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應該知道的了。”夏侯提攜輕飄飄地說,“你放心,如果城破,我會和這座城市一同死去。”
林鐸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