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沒有限製
不，也不一樣。剛開始上戰場的魯路修還很稚嫩，陸修經常看到魯路修頭頂抱怨的聊天框。魯路修會恐懼，他當時還是個少年，個子不高，身體也不健壯。上戰場後的魯路修總是在以命相搏，輸了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還是不一樣的，陸修在相對安全的環境裏有了初步的成長。
恍惚也隻是一瞬間，隨即陸修的動作更加迅速，劍鋒劃過的地方都有淡淡的光刃。格鬥家很快就掛了彩，鮮血讓對方更加興奮，陸修覺得甚至有點瘋癲。
“我的運氣不錯，你真的是一個好對手。這場比試，我很高興。”
“很遺憾，我對此感到厭煩。無意義的鬥爭在我看來毫無意義，武力應該訴諸保護、支撐、威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陸修冷冷的揮劍，“像個**的猴子一樣，瘋狂的發泄過剩的精力。”
“國家、家庭、親人、朋友、愛人，明明有那麽多有意義可以為之努力的存在，你們卻隻享受戰鬥時飆升的多巴胺。”
陸修從格鬥家的衣物上可以看出，他有妻子有孩子，這是一個任性的父親，但陸修不想那樣簡單的毀掉一個家庭。
在劍鋒即將刺中格鬥家的胸口時，光明的長劍發生了變換，格鬥家胸口一捅飛了出去，陸修捏著巨大的鐵錘挑了挑眉。
“你輸了，願賭服輸，回去吧。”
格鬥家身上的傷口甚至還沒陸修身上的重，可喜可賀光明讓陸修的戰損迅速回複，整個人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格鬥家頓了頓，轉身一躍而起，消失在陸修的視線中。繞著院子的牆根走了半圈，陸修看到門口的格鬥家們已經離開了，命阿曼正站在門口等他。
“你比我快。”
“符咒，綁住了，沒打。”命阿曼眨了眨眼。
陸修覺得那位格鬥家應該氣死了，對上巫師，你永遠不知道巫師下一秒會使用什麽樣的手段。命阿曼看起來五大三粗，但他確確實實是個熱愛和平、珍視生命的人。
陸修莫名的笑了下，和命阿曼並肩走近院落，徑直敲響程正德的大門。
程正德甕聲甕氣的喊：“睡著了，別叫魂。”
陸修麵不改色：“睡著了也起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程正德不耐煩的開門，然後自顧自走進去一屁股坐在**，眉頭耷拉著，難得沒笑。
“我有事問你。”
“我知道，你說。”
“我這邊隻接收到通知，過來和你們會合，但是並沒有說明這次旅行的時間是多久。我們不知道宋文回到這裏是要做什麽，但看起來我們的自由有被限製，這裏低級的格鬥家都可以成為對我們有威脅的敵人，如果大家目的一致，我覺得沒有必要花費那麽長時間在這裏。”
“是對你有威脅。”程正德冷笑著糾正。
“這不重要。我隻問你，你知道這次旅行的期限嗎？”
“你怎麽不問命阿曼。”
命阿曼這次說得流暢且快速：“我也不知道。”
陸修說：“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短，否則甘琪不會放心離開那麽久。”
程正德問：“你想說什麽？”
“你又在害怕什麽？”陸修皺眉凝視他，想了半天，“我記得，有人說過，你在被自己的半身追殺。你已經見過半身了，而且你們的關係很差勁。”
這其實不太合理，畢竟玩家在玩遊戲時，很容易將自己代入角色，大多數人應該都會選擇勤勤懇懇想方設防讓角色的處境變好，尋找各種有可能的機遇，從而讓角色實現升級，在能力和地位上實現飛躍。
“你對你的半身做了什麽？”
《廢土》的原住民也是正常的生靈，他們的活動是有邏輯支撐的。
陸修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應該也正在想，怎麽和宋文恢複聯係。你在害怕，但是又不敢輕易離開這些夥伴，在隊伍裏，你就有免費的保鏢。你身上的魔物應該不是覺醒時就有的，這是你在之前的《廢土》旅行中找到的寶物。”
“你傷害了你的半身，並且是不可饒恕的那種。人會為了利益作出選擇，玩家沒有原住民的情感。”陸修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我想起來了，《廢土》每個月都有強製執行的選項，可以再角色偏離玩家預設的道路時進行強行幹涉，但這會讓角色的精神值狂降，所以很少人用。”
“你對你的半身用了它？”
程正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你在說什麽瘋話？”
陸修說：“我隻是通過現有的證據，在做合理的推測。你這麽說，說明我這些話有戳中你內心的地方。”
陸修鬆了口氣，拍了拍命阿曼的手臂示意他坐下，這次談話，很顯然不會輕易結束。
陸修甚至饒有趣味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才慢慢悠悠的提醒中年男人：“程正德，你失態了。”
“自從你發現，你的自由被束縛在這裏以後，你的理性就在出逃。”
“所以呢？”
“看在我們都是隊友的份兒上，相互給予彼此需要的東西。我沒有詢問你隱私的意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是刑部官員，也不是大理寺卿，沒有義務為公平公正奔走。”
“說得很有道理。”程正德目光沉沉的看著陸修，“實不相瞞，這還真不是我第一次住進這裏。上一次同行的還有甘琪。”
“看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陸修喝茶，“你可以不說，我隻想知道具體的時間。”
“宋文在迷域裏有了自己事業，這是強者之種中目前的獨一份，所以議會給了宋文很高的權限。這次的行動時間全然自由，宋家你應該也聽過，開國名臣之一，可惡的名門後人，宋文給予的投名狀也足夠有力度。”
陸修驚訝：“沒有時間限製？”
“對，沒有。”程正德有些焦慮的揪住被子，一個大肚子的中年大叔坐在**抓緊被子的姿勢，確實有些辣眼睛。
陸修移開目光。
“但我其實不太想再進這裏的，就像你說的，我的半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