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鐸父母
陸修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頓了會兒，林詹含笑問：“怎麽，你覺得你做不到？”
“我從來不會違背林鐸的意願，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這一點您是知道的。”陸修沉靜說道，“我隻是覺得我不配。我沒有那麽高尚的心思，大多數時候都隻在乎我在乎的人……我做不到像林鐸那樣平等的關心每一個人，如果遇到危險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隊友，這樣的我，實在不適合去負責那麽多人的安全。”
“你是人，不是神。”林詹道，“林鐸恰恰因為惦念得太多，反而導致自己的悲哀。這一點是我們教育的成功，也是失敗。其實你不用考慮那麽多，甚至不用特意給予這些行為特殊的含義。你隻當自己終於成功獲得機會升遷，完成了初步的階級跨越，被議會那些眼高於頂的家夥看到了就好。”
陸修愣了愣，林詹繼續說道：“你不用以林鐸作為範本進行複製，沒人這麽要求你。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兩個人截然不同，不會有人認錯。”
陸修失聲許久的嗓子終於開始工作：“我知道了。”
心裏的想法很多，但陸修不是一個擅長表露心跡的人，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低下頭不再說話。
林母從屋裏走出來，她以往是不太喜歡陸修的，此時此刻的表情卻很柔和：“你要不留下來吃飯，我和你叔叔隻有兩個人，也很孤單。”
陸修看著夫妻兩人，果斷拒絕。
這讓他有種搶占了林鐸人生的錯覺。
陸修不稀罕。
他更願意林鐸能夠回來，笑嘻嘻的拍他的肩膀，訓斥他的吊兒郎當。
“好吧。”林詹意識到什麽，“那麽我們就不送你了。”
失去孩子的夫妻倆，對著熟悉的少年有種莫名的移情。意識到這點的林母也臉色一變：“那你快走吧。”
林母瞪大眼睛，捂著臉撲進了林詹的懷裏。
林詹表情平靜：“那麽再見。”
“……”陸修看著他們，“再見。”
倒像是被趕出來了一樣。
陸修低眉順眼的走出來，艾葉青還在樓下等著，漫無目的的玩弄掌心的光腦，看到陸修關切問“怎麽樣”。
“林叔叔和阿姨都很理解，沒有責怪我的意思。”陸修道，“下麵我們要去哪裏。”
“去見見隊友們，托你的福，小隊升級了，安全屋級別也有提升。”艾葉青像個盡職盡責的秘書，“另外兵部大樓你還是得去一趟報道，你回來太倉促了，很多東西不正式，提攜的軍銜也需要正式授予，這不能口頭完成。”
“之後呢？”
“之後？”艾葉青正色道，“我們可能又得去迷域了，上次我們雖然進去了，可是沒有帶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迷霧太大，光腦錄像裏隻有白茫茫一片，什麽都沒有，上麵對這一點很不滿意。”
“陸修，我感覺咱們這一路可能不會輕鬆。”
“情理之中。”陸修看著時間，翻身上了車，艾葉青跳上後座，飛馳摩托一躍而起飛出去，尾氣像個很小的蘑菇雲。
陸修覺醒在蘭城，他到底是蘭城的強者之種還是陽城的，這一點可以打一個問號。
陸修不知道童羽休是怎麽交涉的，又或者城市的上層是怎麽考慮的，可天底下從來沒有沒來由的好處。
兩人先去城北，周邊炫彩的霓虹燈數量在逐漸減少，灰撲撲的街道和安全罩外麵的荒原都有些相像。
兩人輕車熟路上了其中一棟不那麽破敗的，上了二十六樓。
這是一個很大的平層，陸修也是第一次來，艾葉青在前麵帶路。樓層大門敞開，艾葉青敲了敲門口，然後按了下另一側的紅色門鈴。門口是聽不到聲響的，但很快有一個裝了鈦合金電子眼的小姑娘走過來。
她的機械化也很高，手臂像是伸長的鏈條，先用掌心的掃描儀將陸修和艾葉青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才探出來腦袋。頭頂紮著兩個雙馬尾，個子很小，穿著亮粉色的夾克衫，看到艾葉青的瞬間喜笑顏開，飛撲過來掛在艾葉青身上像個樹袋熊。
“青青姐，你回來啦。”小姑娘扭頭看到陸修，笑眯眯很自來熟的樣子，“這位就是隊長吧！第一次見！我是卡奇，之前在青姐的小隊，跟著她過來加入，是新成員。”
“你好。”
陸修跟著走進去，大廳裏的擺設更像是個酒吧，眾人歪七扭八地靠在桌邊喝酒喝茶。
全斯年過來拍了拍陸修的肩膀：“回來了就好。新地方怎麽樣？我可是第一參謀長。”
他麵容豔麗，長得像個不著調的花花公子，但卻是林鐸拾荒小隊最老的成員之一，陸修和他也很熟悉。
“挺好的，雖然不是我的風格。”陸修掃視全場。
艾葉青應該有提前打過招呼，小隊成員全員待命，人員比起之前有所增加，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麵孔。
在場有不少艾葉青原本小隊的成員，想來是這段時間跟了過來。二十五人的隊伍，滿滿當當都在客廳裏，陸修還注意到有不少熟悉的麵孔消失。
心裏大致有數，陸修略略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我是陸修。”
在艾葉青的安排下，隊員們一一上前自我介紹，大致說明自己的能力和特征。大多數人的能力並沒有很亮眼的能力，來到這裏的目的各式各樣，其中也不乏有投機者——
一個新的、肉眼可見的強大的強者之種。
陸修的目光透過人群，看向天花板懸掛的電子屏幕，端莊美麗的主持人正興致勃勃的和所謂的“專家”討論強者之種的誕生以及神秘異獸的頻繁出現是否會對維持了數百年的空間站、荒原廢土及拾荒文化進行衝擊。
其中最吸引眼球的還是強者之種。
對於回歸社會的普通民眾而言，異獸的攻擊被隔離在安全罩之外，空間站是最大的安全屋，危機自然有兵部去關注，倒是強者之種像極了古早文娛作品中的超級英雄，於是猜測災難來源是強者之種的流言層出不窮。
陸修頂著飽含各色情緒的目光，靜靜看了會兒電子屏上的節目。
有個自來熟的大漢笑嗬嗬道：“這真的很帥，隊長，我就是衝著你來的！我相信你能帶我們看到更刺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