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年三十兒

“那現在怎麽辦?”

我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胡魅靈雖然吸食了我的血液,可越來越虛弱,現在隻有呼出去的氣,沒有吸進去的。

“小狐仙靈氣損耗太過嚴重,需要盡快補充靈氣才行!”韓先生皺眉說道:“這裏人間煙火氣太濃鬱,衝散了不少靈氣,想讓小狐仙盡快恢複,需要把她送到人跡罕見的深山才行!”

我一下慌了神。

我們這裏也沒有深山老林啊!

韓先生思量片刻,突然大喜,俯身把胡魅靈抱在懷中:“我想到了一個好地方,小狐仙在那裏可以把損耗的靈氣補充回來!”

我也大喜過望,也想和韓先生一道過去,奈何他搖頭拒絕,讓我回家守著,他處理完胡魅靈的事情會回來找我。

我拗不過韓先生,隻得心不情意不願點頭同意。

走出野地時,我才搞明白我追著老頭出門後發生的事情。

老頭的目的很簡單,非但要弄死我,還要殺了我爸媽。

他給我來了個調虎離山之計,趁著我和他對峙期間,讓邪祟闖入我家打算殺了我爸媽。

幸虧胡魅靈出手及時,斬殺了進入我家的邪祟,讓我爸快點通知韓先生,她則尋著我的氣息找到了野地裏。

現在想想剛才的事情我還一陣後怕,也得虧韓先生來得及時,不然我已經成一具屍體了。

我和韓先生在村口分開,目送他抱著胡魅靈消失在夜色中,我才調整好心態朝家中走去。

我爸媽正在院門前焦急徘徊,看到我回來後,二老滿臉都是驚慌之色,抓著我的胳膊問我有沒有受傷,遇沒遇到危險。

他們也遇到了生死威脅,卻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反而把所有的重心都集中在我身上,讓我心裏不是個滋味兒。

我忍著身上的疼痛謊稱沒事兒,我爸媽終於放下心來。

可能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我媽一個踉蹌癱坐在地,哽咽著哭了出來。

我爸朝村口看了一眼,問韓先生和小狐仙怎麽沒有回來。

我強裝鎮定,告訴我爸,小狐仙受了點傷,韓先生帶著她療傷去了。

推開院門,一股血腥味兒迎麵撲來。

院子裏像潑了盆血,野兔和黃鼠狼橫七豎八躺在血泊中。

無疑,這些都是想取我爸媽性命,卻被胡魅靈斬殺的邪祟。

今晚的一切並沒有吵醒左鄰右舍,避免天亮後引起恐慌,我和我爸把院子衝洗幹淨。

關門回到房間,在我爸媽緊張的追問下,我謊稱今晚來的這些邪祟是那隻老鼠精的親戚,不過已經被韓先生擺平了,以後不會有事兒了。

一宿驚魂,我沒怎麽睡好,我爸媽亦是如此。

別人興高采烈置辦年貨,我們一家三口則呆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胖虎找我玩我都沒有出去。

一連好幾天,那隻黃鼠狼精都沒有再出現,我們一家也不再那麽拘謹,該幹什麽幹什麽。

轉眼已是大年三十兒,鞭炮聲劈裏啪啦響起,一陣硝煙味兒彌漫在村子上空。

望著桌上豐盛的菜肴,聽著電視裏的春節賀詞,我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這麽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胡魅靈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被韓先生順利送到深山之中。

“咳咳……”

正當我想得入神時,一縷咳嗽聲從房門外傳來。

我順勢看向房門外,一個邋裏邋遢的身影出現眼前。

“韓先生?”

我激動起身,下意識看向他身後,見胡魅靈沒有出現,不免有些失落。

“呦,韓先生來了,正巧我們正準備開飯,快點進來坐!”

我爸媽也紛紛起身,一個去廚房拿筷子,一個倒茶遞水。

“奔波了好幾天,我都沒怎麽好好吃飯,餓的是前胸貼後背,鞋子都走爛底了!”

韓先生摳著牙縫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

他的鞋子確實已經爛底,就像兩隻張開嘴巴的鱷魚,黑黢黢的腳指頭都從鞋子前麵伸出來了。

韓先生把摳下來的牙結石彈飛,吊兒郎當笑問:“不修,怎麽看起來這麽失落?”

我一陣惡心,硬著頭皮幹巴巴問:“胡魅靈沒有和你回來?”

韓先生連手都不洗,用髒兮兮的手捏起一片豬頭肉丟進口中:“哪兒有這麽快啊,小狐仙靈氣損耗得非常嚴重,我才把她安頓妥當,沒個三年五載是無法複原的。”

我震驚問:“這麽長時間?”

韓先生說教道:“不然呢?你以為這是失眠嚴重,隨便睡幾覺就能補回來的嗎?靈氣修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我還想開口,韓先生揮手打斷我的說辭,接過我媽遞來的筷子胡吃海塞起來。

韓先生為了胡魅靈的事情餓了好幾天肚子,我也不好過分詢問,識相地閉上嘴巴,任由他大快朵頤。

我家就我和我爸媽三人,也沒有料到韓先生今晚會過來,沒有準備太多東西。

沒有半個鍾頭,韓先生吃得肚皮滾圓,桌上的菜肴全被他吃了個底朝天,就連炒菜用的生薑和幹辣椒都沒能逃過他的魔爪。

“嗝!”

一個悠長嘹亮的飽嗝響起,整個屋子彌漫起韓先生的口臭味兒。

韓先生對我家有恩,我爸媽雖然臉都憋成綠色,並未埋汰韓先生,還問他有沒有吃飽,要不要再來點兒。

韓先生打著哈欠把茶水一飲而盡,搖頭說吃飽喝足就不想動彈,晚上就不回去了,和我擠擠湊合一下。

他說完也不問問我的意思,起身後一邊摳著牙縫一邊摸著肚子走進我的房間。

我和爸媽相視一眼,無奈苦笑。

好好一頓年夜飯被韓先生卷了個幹淨,我們隻能將就著下點掛麵對付一口。

春晚結束後,我才回到房間。

韓先生沒有睡著,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房間裏充斥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臭味兒。

我脫了衣服躺在炕上,二人沉默不語。

許久後,我忍不住心中好奇,小聲問:“韓先生,你和那隻成精的黃鼠狼認識?”

韓先生輕描淡寫:“算是吧,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和他會過麵,發生了一點小摩擦。”

他不願細說,我也不好再問,把我最疑惑的問題講了出來:“明明是七星真火符,為什麽在你手中威力這麽大?難道是我的修為太低了?”

韓先生得意笑道:“修為隻占一半,你使用符篆是悶頭一頓亂拍,隻有借助天地自然之力,才可以發揮出符篆應有的效果。”

我似懂非懂點頭,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試試才行。

我正想問問黃鼠狼精所說的神霄派是怎麽回事兒,耳邊響起一陣如雷般的鼾聲,硬是讓我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