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相
早上我沒去上課,讓胖虎請了半天假,騎上自行車耗時一個鍾頭,終於來到正陽鎮張賈村。
南小雅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本以為會撲個空,讓我沒想到的是南小雅父母就在家中。
以南小雅的年齡來看,她的父母應該隻有四十多歲。
可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關係,二人看上去的年齡比實際年齡足足大了二十歲,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眼神迷茫,看上去無精打采,仿佛沒了魂兒一樣。
得知我為了南小雅的事情而來,南母的淚水頓時溢出眼眶,倚在門框上泣不成聲。
南父唉聲歎氣,用力在臉上抽了一巴掌,說他們隻有南小雅一個孩子,為了能給她一個好的未來,他們不辭辛苦,起早貪黑任勞任怨。
本以為物質生活可以讓南小雅充實起來,沒想到疏於管理,讓南小雅沾染了社會風氣,甚至還失蹤了。
這些年他們夫妻二人為了找到南小雅,非但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更是欠了一屁股外債,到頭來卻連南小雅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說著說著,南父蹲在地上雙手捂麵,淚水卻從手指縫隙裏流淌出來。
我差不多也聽了個明白。
自始至終,南小雅父母都以為南小雅失蹤了,對她的死亡並不知情。
對他們來講,隻要沒有看到南小雅的屍身,他們還有一線希望,如果我把南小雅死去的消息講出來,或許會讓他們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可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要有一個了結。
看著痛哭流涕的二人,我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這些年辛苦你們了,其實南小雅早已經去世了!”
“小雅死了?”
南父猛地把雙手從臉上拿下,悲痛地望著我,南母更是‘哇’一聲大哭出來,順著門框滑坐在地上。
我清楚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講非常殘忍。
他們之所以苦苦尋找好幾年,正是因為還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他們。
當這個信念徹底崩毀後,唯一支撐他們的支柱也會轟然倒塌。
在我鄭重點頭下,南父一個踉蹌坐在地上,滿臉不願相信地望著我,捂著胸口一個勁兒打嗝。
他還不願相信,身子劇烈顫抖,進一步確認問:“小雅真死了?”
我心裏麵也非常不舒服,點頭說:“南小雅已經變成了鬼祟,一直都徘徊在學校辦公樓地下室,她想念你們,所以委托我帶你們去學校見她一麵。”
南母癱坐在地,嚎啕大哭:“小雅……我的孩子啊……”
南父用力抹了把眼淚,顫顫巍巍站起身,從鄰居家借來一輛自行車,現在要和我去學校。
我還沒歇會兒,又馬不停蹄朝學校趕去。
南父見女心切,自行車騎得飛快,即便後座還坐著南母,速度也不是我男追得上的。
此刻還沒有放學,辦公樓也有不少老師,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沒敢立刻把南小雅父母帶進去,而是在學校門口等待。
放學後等老師都走完了,我領著南小雅父母進入學校,直徑來到了辦公樓樓梯口。
看著黑咕隆咚的地下室,我籲了口氣,對淚流滿麵的二人點頭:“南小雅在地下室,你們見見她吧,我不下去了,你們趕在上學前出來就行。”
“小夥子,謝謝你。”
南父吸了吸鼻子,感激道謝後,和南母相互攙扶走入地下室。
我長長籲了口氣。
心中唯有感歎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沒有繼續停留,轉身走出辦公樓,打算去姬哥宿舍休息一下。
剛進入宿舍樓,宿管張濤突然從房間走了出來。
昨天被張濤摸了大腿,我現在還犯惡心,得知他是個老玻璃之後,我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此刻看到張濤,我是打心眼裏的討厭,恨不得一個打耳光抽過去,再往他的褲襠狠狠踹上一腳。
張濤看到我也略顯詫異,笑問道:“咦?丁不修,你沒回去嗎?”
“沒有。”我皮笑肉不笑回應,直徑從張濤身邊走過,剛準備上樓時,我又穩住身子,扭頭看向他:“張老師,南小雅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張濤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詫異問:“你知道了?”
“南小雅從辦公樓失足摔死,學校卻謊稱失蹤,還不讓南小雅父母見他們女兒最後一麵,更是把她封印在了地下室,學校這種處理態度可真夠讓人心寒啊!”
對於張濤,我早就沒有什麽好感了,所以我也不計後果,滔滔不絕發泄著我心中的不滿。
“你胡說什麽呢?”張濤生氣問:“是誰告訴你南小雅失足摔死的?”
我冷笑說:“我已經看到南小雅了,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張濤臉色越發難看,朝樓梯口幾名上樓下樓的同學看了一眼,轉身讓我跟他進宿舍。
這個時候外麵還有不少學生,我也不怕張濤,要是敢對我圖謀不軌,我大聲尖叫肯定會引來不少同學。
來到宿舍內,我和張濤保持一定距離。
他的麵色並不好看,剛坐在**又站了起來,火燒屁股般問道:“丁不修,你真看到南小雅了?”
我剛點完頭,張濤接著說:“我勸你還是別相信南小雅的話,這個女生謊話成癮,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甚至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要相信。”
我看耍猴般望著張濤,他現在的樣子像隻被踩中尾巴的貓。
“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真相,隻因為學校對這件事情壓得很嚴實,很多知道這件事情的老師都被調到了其他學校。”
張濤意味深長看著我繼續說:“南小雅在初二的時候和代課的一名男老師發生了爭執,直接跑到了校長辦公室,說那名男老師猥褻了她,折騰得學校雞犬不寧,事情調查清楚後雖然還給了男老師的清白,但那名老師也被調走了。”
我眉頭一抖。
張濤說得一本正經,看上去不像是騙我的樣子。
張濤歎息說:“自從這件事情過後,很多男老師都不敢和南小雅有接觸,就連同寢的舍友也都在排斥她,但南小雅依舊我行我素,陸陸續續又誣陷了好幾名老師和同學,甚至還帶著外麵的不良少年進學校毆打其他人!”
我問:“學校不管管嗎?”
張濤苦笑說:“管?怎麽管?喊家長嗎?南小雅父母都在外地,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而且九年義務教育是讓每個孩子都可以享受到教育,學校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私底下提醒大家防著點兒她。”
我雖然不願意相信張濤的話,可結合南小雅的所作所為,張濤又不像是在騙我。
我問:“南小雅明明在學校墜樓死掉的,為什麽要隱瞞南小雅父母這件事情呢?”
張濤無奈搖頭:“學校也是為了保護南小雅父母。”
“保護?”
這個詞匯出現得太過突兀,而且還用在這件事情上,著實有些費解。
張濤一本正經解釋:“南小雅在自殺前留下了一封遺書,裏麵寫滿了她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和怨恨,更是把她父母單獨羅列出來,說他們不配為人父為人母!”
我直接變了臉色,激動問:“也就是說,南小雅所有的怨念都來自她的父母?”
張濤點頭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封遺書雖然鎖在檔案室裏,但我現在記憶猶新,最後一句話是南小雅用自己的血液書寫的,說她恨自己的父母,如果真可以變成鬼,她要殺死自己的父母!”
“什麽?”
我結結實實驚呼出來,耳邊嗡嗡作響。
南小雅一直都在騙我,她並沒有想念自己的父母,她一環又一環地給我下套,目的是讓我帶她父母去地下室,然後殺死自己的父母。
我猛地一拍大腿,直接跳了起來,大喊一聲‘糟糕’,衝出宿舍樓快速朝辦公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