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戒指
王嬸家不富裕,一直都是王叔在外麵打零工賺錢養家。
幾年前為給兒子在城裏買房欠了一屁股外債,時不時還會有討債的去她家敲門,這個節骨眼不可能有多餘的錢買金戒指。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有了結論。
王嬸手指上套的這枚金戒指,就是我丟進草叢那枚!
“嫂子,你真是老鮑燉小雞兒,玩得花啊!”
“不修,你王嬸讓你當她男人,你就滿足了她的願望吧。”
“讓王嬸現在就和不修洞房去唄!”
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再度響起。
我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有人推了我一下,直挺挺朝王嬸撲了過去。
“嘿嘿……你就是我男人了,咱倆現在就去洞房吧……聽說和男人睡覺可美了!”
王嬸像貓見了老鼠一把把我抓住就往懷裏抱,嚇得我雙腿打顫,隻感覺自己羊入虎口。
“王嬸,你放開我,我還小,你找別人吧!”
我大腦空白,驚呼掙紮。
王嬸是鐵了心要剝奪我的第一次,竟開始脫我衣服了。
我頭發瞬間立了起來。
這種事情在鄉下可謂百年難遇,圍觀村民們沒有一個幫我解圍,全都笑著吆喝,似乎在等待一場少兒不宜的大戲上演。
“嘿嘿,我們現在就洞房吧,先讓我親一口!”
王嬸也不再脫我衣服,突然撅著肥厚的嘴唇朝我湊了過來。
這一刻,驚恐萬分的我發現王嬸的嘴巴兩邊,長出了十幾根胡須。
這些胡須或長或短,長的有小拇指長,硬邦邦地翹在臉頰上,再配上王嬸的大臉盤子,像極了一隻大臉貓。
王嬸不是人了!
我抖如糠篩,驚恐萬分。
王嬸現在的言行舉止,不正是古籍中所記載被邪祟纏身的症狀嗎?
行為怪異,瘋言瘋語,還極具攻擊性……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眼見王嬸的厚嘴唇就要落在我的嘴巴上,我再也控製不住,大聲叫道:“妖怪……王嬸變成……”
“啪!”
一聲響亮耳光打斷我的說辭。
王嬸臉上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五指印。
王叔氣急敗壞怒罵:“你還要不要你這張老臉了?不修才多大個孩子?你還讓不讓人家孩子活了?”
趁著王嬸失神空隙,我慌忙掙脫,重新衝向人群。
王嬸也不發瘋了,低著頭不再言語,發出‘嘿嘿’的笑聲。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依舊戲虐起哄。
我則被王嬸的陰桀笑聲搞得心驚肉跳,炎炎烈日下滲出一身冷汗。
“嘿嘿……嘿嘿……”
王嬸的笑聲越發嘹亮,聽得人不寒而栗。
就連一直都瞎起哄的村民們也止住言辭,逐漸變了臉色。
“還在裝瘋賣傻?”
王叔怒急,舉起手準備準備抽下去。
我連忙大喊:“王叔,別打!王嬸成妖怪了!”
“妖怪?我看她是在作妖!”
王叔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況且還是我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隻見他的手朝王嬸臉上蓋了下去,誰料王嬸突然彈了起來,抓住王叔的手張嘴咬了下去。
“咯吧!”
王叔手指骨瞬間被咬碎,疼得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王嬸用力一拉扯,王叔手指瞬間消失,血流如注,一根筋還耷拉在傷口處。
村民們瞬間嘩然,瞪著眼睛,臉上被驚恐充斥。
“嘿嘿……咯嘣……”
王嬸嘴角流血,一邊笑一邊咀嚼王叔手指。
骨頭嚼碎後發出的聲音繚繞在我們耳邊,沒有人不毛骨悚然。
“啊……王嬸變成吃人妖怪啦……”
不知哪個孩子喊了一聲,人群驚呼著倉皇後退,剛才還熱鬧的一幕頓時亂作一團。
“我讓你壞我好事,我讓你壞我好事!”
王嬸把斷指囫圇咽進肚子,整顆眼睛全都變成黑色,一躍而起就把還在慘叫的王叔撲倒在地。
隻見王嬸一巴掌抽在王叔臉上,本應該出現的五指印卻變成四條血淋淋的口子。
“老男人,我吃了你!”
王嬸張開血盆大口,對準王叔頸部就要撕咬下去。
血淋淋的畫麵即將上演,不少村民尖聲怪叫,捂著眼睛慌不擇路地逃竄。
危難之際,兩個大膽的村民手持扁擔衝了過來。
一人把扁擔塞進王嬸口中,另外一人用扁擔猛砸王嬸身子。
可能是被這兩個村民的勇氣帶動,其他村民也不再逃竄,紛紛拿起鋤頭鐵鍬衝了上去,對著王嬸又拍又戳,借此機會發泄著對長舌婦的不滿。
王嬸雖是女人,可被邪祟纏身後力氣大得出奇。
一連撂翻了好幾個村民,最終還是因為寡不敵眾,被一鐵鍬拍在腦門,從王叔身上滾了下來。
“嘿嘿……嘿嘿……”
王嬸頭破血流,牙齒掉了不少,卻像感覺不到疼痛,黑黢黢的眼睛盯著手持武器的村民,嚇得眾人不敢上前。
最前麵的村民戰戰兢兢質問:“你到底是啥東西?來我們村子幹啥?”
“嘿嘿……”
王嬸舔著嘴角鮮血森森笑道:“你說我來幹什麽?當然是來找男人的!”
“我們村子沒有你要找的男人,趕緊離開!”
“我剛才不找到了嗎?”
王嬸說著突然哆嗦起來,在原地快速轉起了圈圈。
我看得瞠目結舌。
王嬸的動作非常眼熟,不正是撿地軟時那隻白毛老鼠做出的動作嘛!
白毛老鼠上身了?
我打了個哆嗦,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誰都別想攔著我,不然我會一個個殺光你們!”
王嬸不再轉圈,殺氣騰騰威脅起來。
王嬸並沒有看向我,但我知道,她要找的這個人就是我。
纏住王嬸的這個邪祟要找我當她的男人!
眾目睽睽下,王嬸把戴著金戒指的手指塞進口中用力一咬。
手指‘嘎嘣’一聲斷掉,那枚金戒指染著鮮血從傷口處滑落下去,滾了兩圈消停下來。
王嬸也兩眼一翻,抽搐著摔倒在地,很快沒有了動靜。
村民們還被剛才的驚恐籠罩,生怕王嬸又跳起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等了足有半個鍾頭,有個膽大的上前踢了一腳王嬸,見其一動不動,又俯身試探了一下鼻子,慌忙起身驚呼起來:“媽呀,王嫂死了!”
“啥?我老伴死了?”
到底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王叔崩潰大哭,也顧不得手指的疼痛,趴在王嬸身上死命的搖晃哭喊。
聲嘶力竭的哭喊聲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確定王嬸沒有危險,村民們才紛紛圍了過去。
我也隨大流想上去看看,我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家裏拉。
躲避村民的時候,我往那枚金戒指掉落的地方看了一眼。
金戒指不見了蹤影,不知是被踢到別的地方還是被人撿走了。
剛回到家,我媽上上下下把我檢查了一遍,確定我沒有受傷才問我那枚金戒指怎麽會跑王嬸手上。
我搖頭辯解:“媽,我去胖虎家的路上就把金戒指扔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在王嬸手上。”
我媽又嚴肅問我到底知不知道那枚金戒指的來曆。
我媽從未有過的嚴肅讓我緊張的厲害。
我正想說不知道,馬叔講的老鼠娶妻湧入腦中。
當想起老鼠精送給翠花的金戒指金項鏈時,我一陣膽寒。
我剛要開口,我爸匆匆從城裏趕了回來。
我媽見家裏的頂梁柱回來,頓時哭出聲來,把王嬸找我當男人的事情告訴了我爸。
我爸挺直的脊梁頓時彎了,人也憔悴了很多。
“哎,真是造孽啊,劉冉的事情還沒過多久,不修咋又被纏上了?”我爸懊惱無比,用力捶打著胸口。
我媽也抹著眼淚,自責說早知道我會遭這麽多罪,當初就不應該把我生下來。
看著爸媽為了我的事情操心成這樣,我沒敢墨跡,支支吾吾把昨天撿地軟時,從胖虎手裏救走白毛老鼠的事情講了出來。
得知纏上王嬸的就是那隻白毛老鼠,我爸差點跳了起來,嘀咕了兩聲韓先生,便推著二八大杠著急忙慌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