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個錦囊

我們三個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神,打開窗戶往外看,除了外麵戚戚的風聲外,再無其它動靜。

“合著我們被這厲鬼給惦記上了!”李虎虎詫異了片刻對我說道。

我擺了擺手沒有理他,看著極道派內一派狼藉,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最後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作罷。

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沒完,也不過是女鬼給我們的一個下馬威,我也沒有好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氣的是,我們連女鬼的來曆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該怎麽對付它。

不過好在師傅交待的三件事情已經辦妥了一件半,就差最後拿公雞血給石碑浸色了。

但是,碑文最早也得明天刻好,所以最早也隻能明天再完成師傅交代的第二件事了。

又是一陣梨花帶雨地哭泣,“陽生,那個女鬼好厲害啊,你和你師兄都沒辦法對付它,那麽你們師傅沒有留下點什麽神兵法器嗎?”

吊車尾般存在的鄧婉婉在這時候,一句無心的話反而提醒了我!讓我猛地想起來了師傅留給我的第一個錦囊。

“婉婉提醒了我,師傅給我留了個錦囊,說是鎮壓邪祟的。”

我便走到屋角的小櫃中取出了個精致的盒子,將師傅留給我的第一個錦囊打開,鄧婉婉和李虎虎也立馬湊了上來。

“巳鬼逞凶,五,陰,任。”

“巳鬼逞凶,五,陰,任。這……師傅這是什麽意思?”李虎虎看了以後一臉懵,鄧婉婉更是不明所以。

“巳是蛇的意思,也就是說,師傅早就料到了,我們會遇到鬼力強勁的女鬼;至於五,我猜應該是五師弟,黃生耿彪彪;陰,指的該是五師弟修煉的特殊功法,而且他主修金法,是最適合練陰功的;最後這個‘任’字,目前我還想不到什麽意思,說不準跟‘任’家有關。”我煞有介事的一番解釋,讓他們明白了一二。

“任家,就是石門鎮第一大戶的任家嗎?”鄧婉婉一點就透,因為她本人就在任氏地產集團當銷售。

李虎虎也瞬間秒懂,說道:“這個任家,跟師傅的交情很深厚,最近十來年,沒少資助咱們極道派。但是,最近兩年任家的生意不是很好,加上任家的老爺子去世了,任家的公子就跟咱們斷了聯係,倒是任家的大姑娘對我們還禮貌有加。”

我也點了點頭,道:“嗯,師傅囑咐給我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幫助任家的子孫,師傅也跟任家有找穴下葬的交情。再結合下師傅留給我的第一個錦囊還有女鬼臨走前撂下的狠話來看,這個女鬼沒準跟任家還有些瓜葛。”

鄧婉婉還是有些害怕,擔憂地又說道:“咱們先別管任家了,那個女鬼還沒打算放過咱們,還是先顧自己吧!”

我卻淺笑了一下,“你不要怕,師傅的這個錦囊已經說明白了,五師弟出去修煉陰功,最近應該就會大成,因為陰功是鬼魅邪祟的克星,五師弟回來了,我們就沒必要怕那長著蛇眼的女鬼了。”

李虎虎又來勁了,反問道:“五師弟的陰功再厲害,你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啊?”

我故作鎮定,又笑了笑反譏道:“師兄啊,你真是不長腦子。師傅號稱‘百日曉’,師傅去世連十日都沒有,既然留了這道錦囊,就說明他已經算無遺策了。”

聽完我的話,李虎虎和鄧婉婉才沒有再做聲,我就和他們兩個人一起收拾好了滿目狼藉的院落和屋子。

很快天就黑了,可是這一夜過去的很慢,我明明很疲憊卻又沒怎麽睡,雖然有了第一道錦囊,但沒想到今天這女鬼的事,就惴惴不安。雖然,有第一道錦囊的指示,但我還是有些怕,畢竟五師弟耿彪彪的陰功練到什麽境界我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那蛇眼女鬼更不清楚,甚至他在哪我也不曉得。

但,反觀那女鬼明明道行高深,卻沒有對我們下殺手。幸運的是,女鬼隻是戲謔了我們一番,至於對婉婉,目前看來,好像並不打算迫害她。

就這樣有一出沒一出地思來想去,一夜過去……

吃過早飯後,便開始行動了,李虎虎去石匠家把刻好碑文的青石碑背回,然後按照師傅臨終的囑托,我們新殺了一隻大公雞,用雞血將碑文浸染;而我則沒有出門,把香爐裏的灰取出從大門到師傅的靈位一路撒了過來,然後提筆在幡布寫上‘陰靈抬棺,白幡前引,生人勿進,現任回歸’。

這一切準備工作做完,結合三師兄李虎虎的生辰,我掐指算了一卦,很快就有了結論——正南離位。

李虎虎屬馬,剛好對應生肖的‘午’;剛好他本人純火,又是太歲陰,沒有比他更陰的命格了。午、火再加太歲陰,我斷定出,執命四幽肯定會抬著師傅的靈柩往正南方向走到一個絕正的‘離’位下葬。

我不得不佩服,師傅下葬到了一個罡氣極正的穴位,庇佑我們。

我把青石碑立在師傅的靈柩前,讓李虎虎和鄧婉婉分別穿上孝衣,分別提青燈、舉招魂幡,然後把屋子的門窗全部打開,就連天窗也大開,意在吸納八方之氣,接下來我便跪在蒲團之上,點了三支念香恭恭敬敬地拜上。

片刻後,一陣微風起,念香燃燒的白煙瞬間變成青煙,直直的向上飄……

這一切都是吉兆。

鄧婉婉蒼白的麵色也漸漸紅潤起來,果然,至陽命格的女子命硬。

子時也就是午夜十一點到了,又是一陣讓人脊背發涼的陰風來,虛掩的大門被風吹開,鋪著香灰的地麵上整整齊齊地兩前兩後四對小腳印呈現。

我知道是地府的執命四幽來了,於是我穿上道袍打坐在師傅靈前的蒲團上麵朝南,雙手合十,念道:“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方。天師靈柩起,朝南莫回頭。起!”

說完,我便將合十的雙手平攤開再自己的雙膝位,靜待地府的陰差將棺材抬走。

沉沉的棺材此刻卻像沒有重量的紙盒一樣,平緩地騰空而起,離地足有兩米,沒有任何顛簸懸在了半空。

“嗬……嗬……嗬……嗬”沉重而緩慢的四聲詭笑過後,青石碑也原地飛起,那被雞血浸紅的碑文亮出了一道血紅的光芒,就像探照燈一樣。

而後,李虎虎手中的青燈,鄧婉婉手中的招魂幡,自然而然地脫離了他們的雙手,青燈在棺前,招魂幡在棺後。

就這樣,師傅的靈柩緩緩地飛了出去。

我們三個都摒住了呼吸,目送著師傅的靈柩離去,直到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內。

一切順利,師傅交代的事情又完成了一件,隻剩下師傅最後的囑托了。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李虎虎和鄧婉婉也如釋重負,我們都心想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可就在我熟睡中,又夢到了詭異的一幕……

隻不過,這一次夢見的不再是縫狀豎瞳的蛇眼女鬼,而是一隻壯碩的丹頂鶴,它麵朝著我大力地忽閃了幾下翅膀,便咳出一升鮮血,在空中映成四個大大的血字——任家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