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買通的鬼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原本二寸多長的念香,也燃燒地剩下不到一寸……李虎虎的辦事效率,有那麽一點低……

終於,風鈴有了動靜,屋子外麵吹進來了一陣微風,屋內蠟燭的赤紅的火焰,也變成了綠色。

鋪在地上的香灰也有了淺淺地小腳印,我知道,地府的鬼客進門了,我於是當著鬼麵,燒了一打紙錢,其實就是賄賂。陽間有拿人嘴短、吃人口軟,陰間則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錢,真TMD的是好玩意。

鄧婉婉和任玲玲兩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同時緊張了起來,想也不用想,她們喝了無垠水,能看到那個陰間的家夥。

鄧婉婉狀態還好點,畢竟是跟我著我經曆過詭異的,任玲玲就不一樣了,她的臉嚇得煞白,雙手緊緊地捂住下巴,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鬼差害了她。

那個鬼差兩米多高,一身白蓑衣,頭戴一頂大白帽,臉皮皺巴巴的,像是個垂暮的老人,但是很凶,凶得讓人不敢靠近。

一切都沒有出乎我的預料,地界通的師傅,果然托鬼差上來傳話,接下來就要看鬼差大哥的選擇了。

“啪”一聲脆響,播放島國片的液晶電視被砸;“啪”又是一聲脆響,麻將桌被掀翻。

任玲玲以為鬼差生氣了,差點叫出聲,我趕緊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讓她別做聲,繼續耐心等。

最後,酒桌前一把椅子被抽開,酒瓶懸空,滿了一杯酒。

它坐下來了,我也準備就坐,但被他粗大的手掌一把推到了一邊,摔了我一個大趔趄。

怎麽會這樣?雖說以前,師傅與鬼差打交道沒有相敬如賓,但也是客客氣氣的。我身為胡天師的徒弟,也不該這麽大反差。

我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事出反常必有妖。

鬼差這次來得很晚,就不正常,以前從沒有過進門就砸的情況出現,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大腦開始快速運轉起來。

莫非,我做了什麽事冒犯了鬼大爺,不該啊,我一直很守冥府的規矩。

難道是李虎虎冒犯了任家,可很快我又否定了我的猜想,李虎虎雖然是太歲陰命,可畢竟到了地界是人家的地盤,根本不會造次。

到底是為什麽呢?

想來想去想不通,看來,我得說聽鬼語、講鬼話了。索性,心一橫,從櫃子裏掏出了一塊黑坨坨的丸子,皺著眉滿臉嫌棄地把它吞下。

那滋味,又腥又惡心……

“鬼差大哥,能聽見小弟說話嗎?”

“哼,你也配站著跟我說話,跪下。”鬼差一聲怒喝,我不敢不從,一秒下跪。

“敢問鬼大爺,小的我按規矩做事,您為何這麽大火氣?”我戰戰兢兢地問。

它沒有立刻搭話,先是從上到下好好打量了我一番,便問:“你就是,老胡的得意門生,極道派第228代掌門,陽生?”

見它沒有再發威,我便叩了個頭答道:“正是小的。”

“嗚哈哈哈哈……”一陣桀桀地鬼笑後,“好吧,看在你師傅胡老鬼的麵子上,上桌說話吧,還有那兩個女子,也叫來服侍著。”

說完,它倒不客氣,直接抓起一隻鹵雞便大口咀嚼開來。

不怕鬼吃,就怕鬼不吃。

我的心終於落定,對她們了招呼了一下,讓兩位美女落座。

我一動也不敢動,隻是盯著鬼差在那裏大快朵頤。

鹵雞被它三下五除二地幹掉了;接著就把清蒸魚一口咽下,幾番咀嚼,吐出了一整條魚骨刺;然後就是燉豬肘子,血盆大口一張一閉,便拉出來了一大根骨頭……

就這樣,菜桌上的菜肴正在快速消耗。

我轉頭看了眼還在入陰狀態的李虎虎,他卻鎮定自若,哦對,他還在入陰中。

“倒酒!”鬼差伸手一指鄧婉婉。

我趕忙翻譯鬼話:“婉婉,快給鬼大爺倒酒。”

她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滿上了一杯。

也許因為婉婉是女生,還在女人的特殊生理期,鬼差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凍得她有點不適。

一杯酒被它一口悶下,滿意地笑了:“我知道,你小子有事要問我,要不是你那個死鬼師傅死乞白賴地求老子,老子才懶得搭理你。”

“老子問你,是不是你師傅交代的事情,你沒辦好,忘了給鬼大爺回禮?”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明所以。

“那本大爺點你一下,你師傅臨死那一天,我們地府的兄弟把他接走的,後來還出了執命四幽給他抬棺。你真以為鬼差辦人事,是不收錢的嗎?”

我被它這話點醒,師傅臨終前最後一句話:

“徒兒,你要記住,我出殯的時候,你隻管抱著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鼇山的艮位,路上不管有什麽動靜都不要回頭更不要去管,切記!切記!”

我居然把師傅最後的遺言,忘在了腦後,難怪鬼差一上來就要給我個下馬威。

人與鬼打交道,就跟人與人交往禮尚往來一樣,鬼敬人一尺,人敬鬼一丈。

我急忙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權當賠禮。

“小人腦子不好使,惹惱了鬼大爺,請您大鬼不計小人過,日後,小人一定多多燒紙孝敬。”

“算你識相,好在給你師傅抬棺那天是老子當值,不然有你受的。那一炷香,最多再燒一分鍾,有話快問,問完,我就拉玄生上來。”

“是,現在我正在被一個蛇眼的女鬼和怨氣很重的怨靈糾纏,她們已經合二為一,何解?”

“哼,你師傅那個老小兒,已經用錦囊告訴你了,不要問我。”

“子時,就要去看任家祖墳的異常,請問是吉是凶?”

“凶即是吉,吉即是凶!”

“那……”我還沒問出口,那鬼差便伸出一隻大鬼手阻停。

“時辰到!老夫去也!”

說完,它就化成了一陣黑風,盤旋著從窗戶飛出,遠遠地留下一句話空回**,“嘿嘿,胡老道士的徒弟,有趣,有趣。”

李虎虎猛地坐起,抱怨道:“陽生,你辦的好事!”

我有點懵。

“師傅交代你抱抱著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鼇山的艮位,這麽重要的事你都忘了,惹怒了鬼差,害得師傅三天吃不上香火。”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一連幾天,我們給師傅上香,點不著。

鄧婉婉又發揮了十萬個為什麽的本能,“陽生,想不到你聽得懂鬼話,還能跟鬼聊天。”

她不說不要緊,一說,我一陣反胃惡心。

“呦呦,你這是怎麽啦?”

我強忍著惡心道:“你不知道,為了跟鬼說話,我吞下了話音丸,是埋屍土煉製的,裏麵有腐殖質、尿水,還有一點……”

我實在忍不住了幹嘔了一口,“還有一點……牛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