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辱

石厚市這個副省級城市雖然進入了二線城市之列,但當地還有種封建陋俗,就是攀比。

但凡結婚辦喜事全都要在酒店進行,而且為了主家的臉麵大多是三星級以上的酒店,逼格上去了,跟著就形成了,上禮隨大份子的也就大,娶媳婦的彩禮也跟著水漲船高。

像林峯這樣又帥氣又有錢的男人,上禮怎麽也得是一千打底,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去,先不說看不看得慣這個花心大蘿卜,就這高昂的禮金,我都望而卻步。

鄧婉婉拉著我們到了酒店後,一問,三千的份子。

我嘖嘖了兩聲,雖說不算個大數目,但對我們這種……底層的人士,哎,都是淚水。好在有任玲玲這個大冤種,提前就把份子錢給出了。

說不丟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怎奈……囊中羞澀。

舉辦婚禮的酒店是全市最氣派的皇宮家宴酒店,進去了,我才真正地體會到了有錢人的奢華,林家人直接包下來了一整層酒店,散座、雅座連雅間足有一百桌。

我們作為任玲玲方的陪襯,自然被安排到不起眼的角落,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入座了二十多桌人了,畢竟能包得起皇宮家宴酒店的,那派頭都不小,賓朋的穿著和佩戴也同樣十分講究。

我和李虎虎都是一般容貌的人,沒什麽引得別人注意的地方,倒是挨著我坐的鄧婉婉成了關注的焦點,那些油膩的大叔還有酒店裏行走的傳菜員,看她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

女大十八變,倒不如說,胖子都是潛力股,誰會想到曾經的小胖妞如今蛻變成了有傲人身姿的美女,有的人甚至還在打量討論,她是多大罩杯!

婚禮沒開始前,魚龍混雜的現場就開始了交流,來的人非富即貴,都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侃地,為的就是以後鋪路。

都是些沒有養分的話,誰的工作好,誰的收入高,再有就是有多麽廣的人脈……

做為六根清淨的陰陽風水師,我倒自己落得個清靜,也難得放鬆,不是我的修為足夠,而是人多熱鬧的地方,陽氣重,薛凱麗這樣的鬼再凶也得退避三舍。

唯獨一個大臂上紋著一條蟾蜍的光頭,過來跟我們搭訕了幾句,不過也隻是個登徒子想調戲婉婉。

轉眼就到了中午,婚禮的主角林峯和他的新娘終於登場了,象征性地過來與來賓們打了招呼。

看得出來他不熱情,甚至有點趾高氣揚,我對林峯也沒有什麽好印象,說白了跟這種人最多就是一頓飯的交集,再見麵就是陌路人。

可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麽巧,林峯的妹妹偏偏就是我的高中同學林雨,鄧婉婉偏偏跟她還是同事,隻不過她倆的關係很緊張,更巧的是林峯的新娘就是林雨的大學同學,同時也是鄧婉婉的初中同學。

一個林雨,將我、鄧婉婉還有林峰夫婦串聯到了一起。

“呦,張若虛,想不到啊,你會來參加我哥的婚禮。”

林雨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大,眾人的眼光齊刷刷地被吸引了過來。

我站起身來禮貌地打了招呼,本以為事情就過去了,但好戲在後頭。

“張若虛,畢業這麽些年了,哪年的同學聚會,你都不來!難道你真的很虛。”此言一出,引得滿堂大笑。

想不到,林雨說話還是這麽毒,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真想過去甩她兩個大逼兜。

“張若虛,是身子很虛弱,還是很腎虛。”

“以前是若虛,現在可能是真虛。”

“嘖嘖嘖……腰虛、腎虛、四肢虛。”

……

林家的舔狗們的嘴臉實在難看,看似在拿我打趣開玩笑,實際是在借著挖苦我,討好林家。

這時,林峯也注意到了我,他隻是對著我撇了下嘴,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身去走桌敬酒。

但是,林雨周邊的一大群人卻唯恐天下不亂一樣,繼續拿我的名字開玩笑。

我的心裏十分不悅,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我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要這時候離開,不就等於打任總的臉嘛!

鄧婉婉不幹了,本來她就與林雨不合,見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我的玩笑,當即氣炸。

“林雨,有什麽不滿意的衝我來,你開張若虛的玩笑,你是幾個意思?”

鄧婉婉的臉色突然一變,沒想到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林雨不以為意,反嘰道:“呦,鄧婉婉,這關你什麽事,我跟我同學開玩笑,礙著你啦?切,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哼,就關我的事,若虛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鄧婉婉不甘示弱。

果然,女人鬥嘴吵架比男人狠的多。

狡黠的林雨沒有再理會鄧婉婉,她早就看出來了,我和婉婉不一般的關係,也明白挖苦我更容易刺激到她。

“張若虛,你上學的時候成績就不好,聽說是因為你還拜了個道士當師傅,除了上學還學習道法是嗎?現在還傳承了你師傅的衣缽,道館叫什麽……極道天師館。”

我的眉頭緊鎖,知道她是存心取笑我,很想發作,但還是壓住了心中的怒火,隻是對她‘嗯’了一聲。

“呦,封建迷信那一套又回來了。”林雨嘿嘿一笑,又故意瞥了一眼鄧婉婉想看看她什麽反應。

李虎虎氣得咬牙切齒,突然發作,“什麽封建迷信?是你無知。”

鄧婉婉也顧不得淑女形象,也發作了,“林雨,你處處針對若虛,你什麽意思?”

“呦,怎麽你心疼他了?”

鄧婉婉氣得流出了熱淚,要上前去與她扭打。

我趕緊起身,一把將她來回,小聲道:“婉兒,咱們今天來是看在任總的麵子,沒必要跟這樣損貨一般見識。”

鄧婉婉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雨,才憤憤地坐下。

“可真會裝啊,張若虛你沒錢帶人家逛什麽勒泰商城,你女朋友的衣服還是任總買的。”林雨更加蔑視我。

這一刻,我有些狼狽,男人就是這麽怪,明明自己沒多少銀子,卻還總在乎麵子。現在倒好,僅存的一點麵子也沒了,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鄧婉婉的淚水還在一點點地湧出,她內心委屈無比。

眼見著這氣氛尷尬的冷場,我們三個人一個個臊得難當,門外突然熱鬧了起來。

在座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貴客到……”

我跟著眾人的視線瞄去,一群穿著整齊的黑色西裝男子簇擁著一個美女進來,猶如眾星捧月。

我微微一愣,是任玲玲,知道她在石厚市名氣大,沒想到派頭居然這麽大,甚至蓋過了今日主角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