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護生相冊之反擊

其它值班人員聞聲出了辦公室,站到走廊上四處觀望。

一個中年民警見薛異人抱著一位老人慌裏慌張衝進來,連聲告誡他:“坐下坐下,好好說,發生什麽事情來到站裏不好辦?”

薛異人心裏隻是亂,仍舊不停地說:“救命啊!殺人啦!”中年民警大聲訓斥他道:“安靜,安靜,這裏是警務站。”

薛異人被一吼之下如夢初醒,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到了極安全之地。

中年民警推了一張椅子過去,薛異人把董老抱了睡到長凳上,自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盡管是冬日,但覺汗如雨下,腿軟如酥。

值班室裏燒著炭火,空氣暖暖的,與外麵相比好似身在暖春。薛異人在中年民警的安慰下,慌亂的情緒慢慢安靜了下來。

這時一位脖子上頂著一顆大腦袋的年輕民警邁著大步走進門來,詢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薛異人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與他一同入警的民警張雷,忙叫道:“大頭雷,你居然在這裏?”

張雷也奇道:“薛警官,你哪時來的,怎麽不提前打個電話?”

薛異人急急巴巴的,這才發覺不知該從何說起。

想了想,就從自己駛入二級路開始說起,講到自己奉命護送董老進城,路上連遭雇傭兵攔截,對方開始要截的是人。

再到後來,對方見截人不成,就動了殺心,非要二人的命不可,從郎山服務區一直追殺到這裏。

張雷一聽就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薛警官你開什麽玩笑,這年頭,太平盛世,哪裏來的雇傭兵?還想劫持你和老人,哈哈哈!”

“我沒開玩笑,雇傭兵就跟在屁股後麵,估計一會兒就殺到了。”薛異人急道。

先前訓斥他的那中年民警聽後,麵上略帶嘲弄,戲謔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樣吧!你把被追殺的時間和經過路段描述一下,我們先登記,後麵會幫你查清楚的,你就將老人帶回去,等我們的消息吧。”

薛異人深知公門中人的尿性,對群眾的求助,往往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一聽他這話就急了,暗自盤算:“叫我回去,不是要我去送死嗎?不行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呆在這裏才好。”

趕忙說道:“我的通訊器材壞了,真的有雇傭兵,請你們相信我,趕緊向上級報告,請求支援。如果覺得不便,那就借用一下你們的電話,我好向上級報告情況。”

張雷還在那邊笑著說道:“好吧,我們相信你。正巧你來了,今天逢集,我們在張三家買了一隻黑狗,等下把菜弄好,酒備好,我們慢慢聽你講雇傭兵的故事。”

那中年民警許是一天執勤累了,聽見張雷如是安排,知道晚飯有著落了,本來一顆急著下班回家的心就冷了。這會兒自個兒靠在椅子上,掏出一盒煙盒,慢慢拿出一支煙,慢慢地點上,又悠閑地吐了一個煙圈。

煙圈湊巧地朝薛異人飄過去,遇到炭火上水壺嘴冒出來的蒸汽,幻化成一陣縹緲的灰塵,碎了。

見老同學來,張雷讓薛異人先休息片刻,拿起電話邀其他人共進晚餐。隻聽他大聲問其中一名同事:“王戈,你幾位到底巡邏回來沒有?我這裏有個同學來了,等著你們吃飯呢。”

薛異人正卷起衣袖擦去額頭的汗珠,忽聽得警務室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摩托車聲,抬頭朝窗外一看,見兩名外鄉人瘋也似的騎車撞開欄杆,直接把車開進了警務站。

一天之內,連見兩夥人衝撞大門,門衛瘋了,從裏麵伸出頭來連聲阻攔:“停車,給我停車。”

但聽得“啪啪”聲響,幾隻弩箭飛射進去,一聲慘叫後,值班室裏再無動靜。也不知門衛是否被擊中。

當時張雷還在開玩笑:“還沒到過年哈,哪家娃把炮仗往值班室裏扔……”

話沒說完,幾支弩箭“啾啾”飛來,打碎了辦公室的窗玻璃,深深射進了窗子對麵的長凳,頓時木屑紛飛,羽尾還在嗡嗡顫動。

辦公室裏頓時大亂,幾名民警立即縮低了頭,靠在窗戶下的牆壁上。

弩箭連續不斷地飛來,得虧薛異人眼疾手快,一早把董老從長凳上拉了下來,要不然他就變成靶子了。

張雷眼見真有狼來了,滾過去一腳將值班室的鐵門踹了關上。一邊躲避,一邊急問薛異人:“真有雇傭兵呀?你他媽是不是把人家媳婦給搶了,看這情形,非把二位弄死不可。”

薛異人驚呆了,雖說在邊境線上,好歹警務站也代表政府。他本以為進了站裏應該安全了,但料想不到雇傭兵二人組竟然如此無視一國法紀,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衝擊政府機關,除了膽大包天和膽大包天,已經沒有其他詞語能形容此刻的情景了。

悠忽間,一股憤怒之氣湧入薛異人的大腦,他猛然記起來,從進入二級路開始,這群人就像逐腥的蒼蠅一樣,緊咬著自己不放。

而自己除了一味逃逃逃,沒有任何反抗,好似給了這群王八羔子膽量,助長了他們的威風。看來怎麽的也要還以他們一點顏色看了。

想到這裏,連忙問數警:“你們帶槍了嗎?”

張雷又急又氣:“和平年代,誰沒事帶著槍玩呀。李叔,站裏有槍嗎。”

那姓李的中年民警手臂被飛過的弩箭擦破了些許皮肉,一邊躲避一邊說道:“你去那邊的抽屜裏看看,好像有一支老五四,隻是……”

薛異人沒時間聽他說完,站起來跳上桌子,滾到另一邊拉開抽屜,果真摸出一支“五四”式手槍來。拉開彈夾來一看,頓時大失所望——彈夾是空的,旁邊僅有幾粒快生鏽的子彈而已。

薛異人罵了一聲:“倒什麽波伊黴!”又跳上桌麵滾回人群。

雇傭兵發現了他,連扣扳機,頓時辦公室裏弩箭橫飛,大家更加被打得更抬不起頭來。好在門是鐵的,窗戶也是鐵的,雇傭兵一時還闖不進來。

就在這時,站外響起了警笛聲,許是門外其它執勤警力,終於趕回,看見有人襲擊警務站,便連聲喊話:“裏麵的人聽著,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則將使用武力。”

但發現裏麵無人理會,回來的執勤警力便紛紛拿出已有的武器,朝站內包夾過來。

此時雇傭兵二人組腹背受敵,忙分出一個人轉身回去抵抗眾警,隻留下大胡子在外麵砸門,辦公室裏的壓力減小了許多。

但也隻是減小而已,剩下那名雇傭兵眼見進不來值班室,一陣發狠,把窗玻璃全部打爛。

陡然見到長凳上的目標,低身從腿上抽出一把彎刀,擰彎窗戶上的鐵條,半個身子擠進來,要割正在窗戶下睡覺的董老。

好在這時董老也醒了,出於求生本能,立即滾下長凳,避免了被那雙魔爪給直接拖出去,施以利刃。

拚命鑽進來那人正是大胡子。幾名鄉警見他如此目無華國警察,皆快氣瘋了,齊聲叫道:“太他媽囂張了。”

說著,張雷首先動手,起身一個飛腿踹在大胡子手臂上,本以為能將對方踹出去,但熟料人家紋絲不動。

薛異人先拉大胡子身子不動,幾乎騎到他頭上,將一股丹田之氣直運到手上,一槍托擊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大胡子腦袋受到重擊,背上馱著薛異人,胸腹被碎玻璃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線,手上仍捏緊了刀子,向地上的董老撲來。

薛異人手中的槍被雇傭兵鐵一般的腦袋一震,飛出老遠。

董老在地上用一隻手捂住胸口,顯是因緊張過度導致心口病發。

他見幾人聯手也難以控製住這名瘋狂的雇傭兵,眼中雖有恐懼,卻毅然決然地想犧牲自己:“沒用的,這些雜碎針對的隻是我而已。哪怕你們幹掉一個,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你們放棄我吧,犯不著為了一名老朽之輩,犧牲了各位青年才俊。”

這時薛異人正爬在大胡子身上,瘋狂擰他脖子。聽見董老如是說,急得說話都結巴起來了:“董老你……你……少廢話了,不弄死他,他就要弄死我們……”

董老道:“隻有我死,你們才會徹底的安全。”

張雷再次飛踹大胡子,吼道:“來呀,進來呀,老子弄不死你,就不姓雷……是不姓張。”

在幾名鄉警的聯手下,大胡子幾乎被操弄得昏死過去,半邊身子夾在窗戶鐵條上一動不動。

張雷喘著粗氣說道:“他媽的比逗姑娘還累……誒,老人家說的是了,這些人衝著你們而來,不如你們趕緊從後麵撤吧。這裏有我們先拖著。”

薛異人急道:“講的什麽廢話,我們走人,留下你們在這裏送死……”

李叔伸手從角落撿起那支因薛異人用力過猛而掉在地上的老五四,拿在手裏試了一下手感,似像自言自語:“你們這群笨蛋,有槍不用,偏要靠身體硬上。”

張雷道:“老人家說的不是廢話,正如剛才所說的,他們是衝著你們來的,等你們走了,也就代表我們安全了。等把外麵這人收拾了,我們回頭再想辦法支援你們。”

這時外麵還在打得乒乒乓乓,許是外麵回來的執勤警力也沒帶什麽有殺傷性的武器,半天都攻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