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離之日

第一篇 黑暗地鐵 第一章 逃離之日

陸君沒有父親……這個昏暗的地下小棚屋裏僅僅隻有一張舊的行軍床,而且還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財產,此刻這張單人的破鐵床早就發出“吱吱嘎嘎”的金屬尖叫,說不準哪一天不注意就能徹底坍塌掉。

整個棚屋全部是拿油桶的鐵皮焊接而就的,主要的支撐靠的是幾根鏽蝕的建築鋼管。整個鐵皮小屋牆麵貼滿了殘破的武器圖片和城市的路線圖,地鐵的線路圖。一個通風透氣的薄木板門早快全部散架,上麵除了幾個彈孔外還有幾處缺損,此刻能作為睡覺休息時唯一的隔離,這扇門幾乎別無它用。

17年前的一個夜裏,陸君就出生在這個低矮得幾乎直不起腰來的小棚屋裏。

不過這裏的人們都是住著這樣簡陋的屋子。

隔壁28歲的兵哥熊霸,每天晚上和他老婆辦事時發出的強烈震動和喘息聲,幾乎是陸君每夜的唯一消遣。

這是排列在廢舊地下鐵道中的居民區,簡單的說是貧民區。

一條長半公裏的廢舊地下鐵路涵洞中就住了近400多家人。

陸君的屋子上麵是還有一排鐵皮屋子的,不過這些人很早以前就不知所蹤了。

或許他們是找到了出去的道路逃離了這裏,更有可能是被地鐵聯隊征用去打戰,總之是再也沒有能回到這裏。

陸君前幾年的好友,17歲的鐵蛋哥,就是在2年前某天夜裏離開了這裏,臨別前的一天,他把一本筆記留給了他。

那天正是陸君的生日,這本筆記記錄了22年來人們在地下鐵中生存發生的所有大事。所以陸君十分鄭重的收藏好,並且放在床底暗格中。隻要夜裏沒有人打攪時,他就小心的拿出來一頁頁的細看,就著昏暗的油脂燈,翻看上麵的許多插圖和照片。

陸君最喜愛看的是一張女孩的照片,那是鐵蛋哥未來老婆的照片。

這個女孩叫莉香,今年或許18歲了吧。因為整個地下鐵中生活的女人,沒有一個像莉香這樣漂亮的姑娘。紮著蝴蝶結的女孩子還留著長發,在這樣的日子裏是不多見的。

陸君的母親在他父親6年前離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父親回來這裏。

在陸君殘留的記憶中,父親陸容光是個十分嚴肅的軍人。

這個時代,能活到20多歲的男人並不多見,所以當兵的男人一旦一年沒有回來,基本上是會自然的被認為是戰死了。

因為這個地下城市每天都有戰亂和掠奪,每天死去的人都在增加,一個離開6年的人是不可能有希望回到這裏的。何況這裏呆久了的人都想出去,並且都不再想回到這裏。

因為這裏十分的貧苦和艱難,強壯的男人們都想出去闖一闖,然後希望能得到更多的食物和補給,有可能的話還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

陸君此刻把莉香的照片拿在油燈下細看,這張發黃的照片看來是4年前照的,女孩子的成熟麵孔看不出來有多大年齡,在鐵蛋哥的描述下,這位表妹是臨近鐵道中一個聯隊長的女兒。陸君17歲了,按照地下生活的人們來看是當兵的年齡,也是成熟男人的年齡了。

陸君想,未來自己的老婆會不會是這樣漂亮,而皮膚也是潤滑白皙的女人呢?

陸君聽見巡邏的戰士腳步聲過來。

每天夜裏這個時候就是巡邏戰士過來的時刻,地下鐵道裏是沒有白天黑夜的,唯一讓大夥有時間感的是每天固定時間的巡邏。

白天4次,夜裏6次。

夜裏第三次巡邏,也就意味著到了12點。

腳步聲中,4個民兵戰士踩著碎石過去,陸君收好自己的筆記本,把它小心的擱在行軍床下的暗格木盒裏,蓋上金屬蓋子,吹滅油燈躺在床上。

這個時刻是必須熄燈睡覺的。

雖然地鐵聯盟軍團沒有夜裏宵禁的命令,但是大家都遵守著20多年來的規定,這時是不能再點著油燈的。

因為狹小的地下鐵道中不能再發生火災,幾年前的一場大火,死了不少的平民。

陸君想著還有3天,自己的民兵訓練就要結束了,成天練習隊列和跑步,枯躁而勞累,不過好在當預備役民兵,每天能有食物配給。

這比以前的日子好過多了。

陸君把每周一個肉食罐頭都十分珍惜的節省下來,收藏在床下的暗格裏,如今已經有12個了。

不過3天後,聯軍部隊就要配發自己這一隊民兵每人一把武器。

民兵是不可能有槍的,最多是弓弩或是帶尖刺的木棍之類的東西,僅僅負責地下鐵居民區的治安和巡邏,直到3年兵役期滿,才有可能成為正式的戰士,拿到裝備和配槍。

陸君的父親是一個準軍人,而且還是一個小隊長,所以陸君的小書架上擺滿了各種的軍事書籍和武器的圖冊。

從小就愛看這些圖片的陸君,事實上能說出130多種槍的名稱和製造廠家出來,所以整個地下居民區的人們都認為陸君未來絕對會是一位將軍。

陸君閉著眼,想著父親的麵孔。

六年前父親離開時,作為禮物,送給陸軍一個油氣打火機和一把軍用折刀。

陸君認為這些都是極為珍貴的東西,全部放在床下的暗格鐵盒中。

明天,這裏的人都要坐地鐵去核心的車站,因為人口減少很快,而因為疾病和饑餓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地鐵站核心據說能提供許多條件極好的住處和食物,而且需要征兆更多的年輕戰士,所以這個小通道裏的居民幾乎一半的人都想要去那裏。

剩下不到一半的老人和婦女們是不能去的。

陸君作為首批能去那裏的人,他內心充滿了激動。

不管是去當兵還是做雜役,隻要能每頓吃個半飽都行。

這裏很久沒有吃到一塊像樣的麵餅了。每天居民區配發的食物不過是發黴的米熬成的稀粥,能看清碗底的粥和清水沒有什麽大的區別,上麵漂浮著幾顆黃豆或是米粒就算是不錯的。

水都是配給的,所以地道裏是常年彌漫著人身上的汗臭和屎尿味。

或許常年大家都這樣,彼此都習慣了。

陸君準備閉上眼,在這小鐵皮屋子睡上最後一夜,等第二天的哨子吹起,就跟著自己的民兵小隊出發。

陸君的門被一個人輕輕的叩響。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過來呢?

拉開破門時,昏暗的地下鐵道平民區燈光下,站著一個32歲魁梧的軍人。

陸君看著這個熟悉的麵孔,他幾乎要暈倒。

父親小隊最年輕的戰士郭強。

身後背著一把ak47半自動槍的戰士郭強進入了陸君的小屋裏。

他和陸君擠著坐在小床上,把一個不大的包裹遞給這小夥子。

然後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還熱著的麵餅遞給陸君。

郭強:“陸君,看見叔叔是不是很意外?”

陸君幾乎要哭出來。

父親沒有一起回來,能帶回來消息的戰士一般都是把這些軍屬最壞的消息帶回來……

郭強拍拍陸君的肩頭道:“孩子,你父親還有希望,2年前在北部鐵道分手時,我們和一群北方佬打了一戰,你父親還晉升了團長,後來我就帶著自己的小隊回南邊來了,為的是押送一批物資回來,後來軍用通道被異形怪給切斷了,近2年來都沒有你父親的消息了。你是知道的,你父親是個強悍的軍人,他不是那麽容易死的,隻是他和我分手時要我帶給你的東西,我輾轉了2年才來到這裏,因為地麵上許多城市都被異形和僵屍占領,即使是軍團都不可能輕易穿越,我們還是死了很多人……不過看見你目前這樣,我就放心了。好好幹,希望你日後能有機會,找到你父親。”

陸君手裏緊緊捂著這張白麵餅。

這是軍人的配給,隻有軍隊的隊長才可能吃到的軍糧,而且是每天區區2個手掌大小的麵餅,而且很薄……

一般的平民都會拿這張麵餅和水來煮,幾個人這樣分食,誰都不會一口就吞咽下去。這個時代,這個環境,能吃到這樣的餅簡直就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麵前父親戴給自己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不過看著這個布包硬鼓鼓的,陸君沒有立刻打開的想法。

戰士郭強站起身來道:“我來時聽到消息,幾個臨近的地下鐵道都出現了大量的變異怪,而且數量巨大,可能聯合軍團總部要聚集戰士力量了,先前聽說你在民兵預備隊裏,我給你們聯隊長打了個招呼,他看在你父親的麵上,會照顧你和你媽媽的。我就不多說了,有機會來南聯盟軍團1319號聯隊找我。”

這個年頭,25到35歲的老戰士已經不多,許多的戰士都在20多年前的國家戰爭中陣亡,能活下來的軍人都是近20多年裏的後起之秀,所以,32歲的軍人絕對是一個老兵。

陸君在核戰後出生,所以他聽到更多的是老戰士們的故事,而且許多陣亡的戰士大多都是沒有絲毫經驗的新兵蛋子。

陸君的父親是個狙擊手出生,所以他能夠在十分險惡和艱難的戰場上活下來,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而且作為20多年的老兵,老連隊隊長,父親陸容光是個十分強大的軍人。

父親留給陸君的這十幾本戰術書籍,對陸君今後的軍旅道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而且作為軍人的後代,陸君骨子裏原本就流著父親戰士的血……

在郭強走後,油燈又被陸君吹滅,陸君沒有繼續睡覺的想法,因為今晚他意外得到了父親的包裹……

一個離開他6年,早被人遺忘的,父親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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