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河岔台
莊若南在傾銷香皂和甘油的時候,楊陌正在後山新建的實驗室裏查看幾個大缸。
大缸裏是甜菜榨汁後剩下的殘渣。
這種殘渣隨著製糖的量的增加,也越來越多。
為了廢物利用,楊陌將這些殘渣放在大缸裏發酵。
楊陌認為,殘渣裏還有殘留的糖分,經過發酵一定能發酵出酒精。
按照時間,今天是大缸開封的日子。
早就聽楊陌說,這些大缸裏能發酵出酒,老於頭和杜伏山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楊陌。
“陌哥兒,這麽說,以後咱們自己能造酒了?”老於頭麵帶激動地問。
杜伏山也是好酒之人,嘿嘿笑著等楊陌回答。
楊陌點點頭:“但是大多數糖分已經被榨取,這酒的度數不高。”
“度數?”老於頭疑惑地問。
“就是烈度,度數越高越烈。”楊陌簡單地解釋。
老於頭若有所悟,度數低點無所謂,主要是自己能釀酒了,以後肯定少不了酒喝。
楊陌讓幾個村民打開了大缸的泥封,杜伏山第一個衝了上去趴在大缸上使勁嗅。
“酒……有酒味!”
老於頭聞言也衝了過去,趴在酒缸上聞了又聞:“別說,這味還真正!”
楊陌笑了笑:“別急,這才隻是第一步。”
“趙發哥,你帶著人按照我跟你說好的步驟,把缸裏的酒進行蒸餾!”
趙才的哥哥趙發最近離開了竹炭窯,專門負責釀酒的事情。
楊陌先前就給他講過,酒釀成後要進行三次蒸餾,可以變成烈度更高的酒。
為此,楊陌還讓鐵匠老王專門做了一個蒸餾甑。
趙發一聲號子,幾個村民抬著大缸將原酒倒入木桶中。
一桶桶的原酒收集好之後,倒入了一口大鍋中。
早有人在大鍋下點燃了煤塊,趙發帶人把蒸餾甑扣到了大鍋之上。
隨著鍋裏的原酒開始加熱,一個小廝開始往蒸餾甑的冷卻口加入涼水。
在涼水的作用下,蒸發的酒精遇到蒸餾甑的內壁驟然冷卻,形成液態酒滴。
液態酒滴順著內壁上的槽流下,匯集到出酒口。
出酒口下早就接好了壇子,一滴滴清澈的酒液進入了酒壇子。
老於頭咕嘟咽了一下口水:“陌哥兒,這酒能喝了嗎?”
楊陌拿了一隻碗遞給老於頭:“於老叔,看你也等不及了,試試吧。”
老於頭迫不及待地拿著碗在出酒口接著。
眼看著一滴滴酒液覆蓋了碗底,老於頭把碗湊到嘴邊。
“這酒聞起來可比洪山優黃濃烈一些啊!”
說完,端起碗一飲而盡。
老於頭皺著眉頭砸了咂嘴,繼而舒展眉頭笑道:“好喝!”
杜伏山忍不住了,拿過碗也要試試。
楊陌伸手攔住了他:“等等吧,這才第一道蒸餾。”
“我們要蒸餾三次,到時候你再試試。”
說完,楊陌帶著杜伏山暫時離開了釀酒的綜合實驗室。
後山的實驗室一共建了六間,楊陌按照用途給它們做了命名。
另外的五間實驗室分別是兵器實驗室、農業實驗室、材料實驗室、機械實驗室和醫學實驗室。
有的實驗室因為其他的實驗進展的原因還沒有啟用,比如醫學實驗室。
楊陌知道,要想進行醫學實驗,必須要建立一個無菌環境。
沒有酒精,醫學實驗室就無從談起。
他們來到材料實驗室,這裏正在對河岔村練出來的鋼進行強化處理。
楊陌說過,普通的鋼鐵製作一些工具和簡單的部件是沒問題的。
但是如果要想製作兵器或者高強度部件,還遠遠不夠。
此時材料實驗室的人們正在用小型坩堝不斷的加熱。
杜伏山撓了撓後腦勺:“這……這是幹……啥?”
楊陌指著那坩堝道:“這裏麵放的是木炭和鐵塊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經過高溫加熱後,鐵和這些物質反應,就能得到蜂窩鋼。”
“蜂窩鋼的強度就高的多了,經過反複鍛打還能形成花紋鋼。”
前世楊陌曾經研究過大馬士革鋼的鍛造工藝,其中就用到了坩堝悶製的過程。
杜伏山不懂楊陌說的意思,但他仍然覺得很厲害。
他們又去到了機械實驗室,幾個人正在擺弄齒輪和滑輪。
“等他們把這個弄成功,我們的第一台起重設備就出現了。”楊陌指著那些零件。
其中一個人撓了撓頭道:“這些齒輪齧合之後很是生澀,有些費力。”
楊陌點撥道:“在齒輪與齒輪齧合麵上塗抹一些油脂試試。”
那人忙是取了一些豬油抹在齒輪之間,再去嚐試時阻力果然小了許多。
“陌哥兒真是啥都難不倒你!”
楊陌笑笑說:“其實還是因為齒輪鑄造精度太低了。”
“你們也可以把齒輪齧合的地方用磨石打磨光滑再試試。”
工匠們若有所思,他們來自附近的村莊,都是鐵匠和手工匠人出身。
來河岔村之前,他們從沒想過鐵塊可以變成這些會動的東西。
跟著楊陌,仿佛總有奇跡能發生。
老於頭氣喘籲籲的跑進機械試驗室,拉住楊陌的手:“陌哥兒,第三遍已經蒸完了。”
楊陌點點頭:“杜二哥,咱們去嚐嚐?”
杜伏山早就忍不住了:“走!”
三人回到綜合實驗室,趙發已經將經過三次蒸餾的酒搬在了桌子上。
他擺了幾隻碗,每個碗裏倒了一些。
杜伏山趕忙伸出大手端起碗,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夠……夠味!”
他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但隨後他麵上扭曲起來,嘴裏不斷哈著氣。
楊陌哈哈大笑:“杜二哥,這酒如何?”
看到杜伏山的表現,老於頭就小心了許多,他淺淺的抿了一口。
隨即皺起了眉頭道:“這酒怎麽這麽濃烈?”
楊陌說:“經過了三次蒸餾的酒就是這個味道。”
“於老叔也試試,一碗更頂三碗喝。”
老於頭在楊陌的慫恿下,將碗中的酒飲下,頓時覺得口中辛辣無比。
但辛辣過後卻是一股綿長的幽香。
“雖然喝起來怪怪的,但是別有一番風味。”老於頭砸吧著嘴說道。
杜伏山此時已經過了剛才那股勁,這時候臉上開始有些泛紅。
“還,還真……有勁!”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趙發問楊陌:“陌哥兒,咱這酒還沒名字呢。”
楊陌摸著下巴想了想道:“就叫河岔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