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獲
斯嘉麗在聯盟落戶，享受軍官遺孀的撫恤待遇，今後，凱萬與瑪尤將會成為聯盟戰士，與他們的同伴征戰不休，所幸感染者的壽命是尋常人類的幾倍，他們可以熬死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這一戰，打沒了南邊的所有家底兒，恐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無法組織大規模戰鬥了，今後，這裏就交給你們了，記住，克製，隻有隱忍才能在關鍵時刻打出致命一擊。”
蕭易和葉澄注視著遠方，陵園最深處一座碑，沒人知道孤墳下的那位英雄究竟為誰。
“該走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葉澄拍拍蕭易肩膀，後者良久方才回神，答應著。
“嗯，走吧，葉老師。”
“你也是，蕭老師。”
此戰以後，周祁升為上將，享有最高榮譽，行使僅次於聯盟總統的次高級權限，因為職位調動，周祁從南部防線指揮官的位置上退居二線，負責鎮守中央，手下的最親近的那一批士兵也被帶了回來，蕭易和洛妍也帶了回去，不用呆在南部看森林裏的那些異獸呲牙了。
經過了一周的工作交接，周祁一家在中央城市，無燼城的郊外買下了一棟別墅，比起南部防線的房子好了些，桐昕也不需要和葉澄擠閣樓了。
蕭易因為善後工作和趙以翔在城中暫住，洛妍也接受了唐鳶的建議，去到學院任職，隻不過聯盟出於長久戰略，還是保留了洛妍在防衛軍中的職務。
“那麽現在我們要學習的是戰地急救，我們都知道一旦感染了病毒，3小時內必定異化，所以在此之前的急救工作就變得尤為重要。”教鞭噠噠地敲著黑板，葉澄草草畫出一張人體解剖圖，指了指心髒的部位。
“雖說是戰地急救，但是真正上了戰場就會發現，你能做的隻有截肢，畢竟隻要傷口接觸到感染者的組織液或者長期暴露在屍體環境下，異化隻是時間問題。”
葉澄指了指自己的兩個腿包，聯盟作戰服的褲子上縫製了兩個小腿包，分別裝著一把小巧的刀具，刀柄使用的是粗糙的異獸皮革，刀刃包裹在簡易的鞘中，怎麽看都是一次性用品。
“老師，這是？”
“自行了斷的武器。”葉澄道。
“哎？”蕭苓略略退縮，聯盟裏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慨然赴死，恐懼也是人之常情，葉澄對S班的要求並沒有多麽苛刻。
“如果，在受傷1個小時後得不到救援，就截肢，如果3小時內還沒有脫困，那就自行了斷，異化的過程十分痛苦，死是一種解脫。”
台下學生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葉澄向來都是好好先生的形象，可唯獨在麵對戰場理論時格外認真，趙櫟知道自己的老師是一位聯盟戰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敵人的可怕，他挺直腰板，認真聽著。
“壯士斷腕，向死而生，聯盟的戰士們自始至終都是用自己的生命為我們鋪設著前路，你們手中的這兩把刀，就是經過了三代醫療團隊的改進，才最終變成這種隨取隨用的設計，我希望你們直到退伍都用不到。”但這是不可能的，據聯盟智庫的統計，僅僅275年一年，就有近2萬戰士死於戰爭，其中百分之六十是因為截肢後得不到救援導致的大出血。
……………………
S班，課下。
“桐昕，下課後留一下。”叫住了桐昕。
“額……好。”桐昕怔怔地答應了下來，腦袋下意識地瞥向窗外，蕭易和趙以翔正扛著一隻卡車大小的蜥蜴屍體向城外走去，一火一木兩個巨人一前一後顛顛的走著，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
老者拄著拐杖佇立在城牆邊，身側少女侍立，等待著什麽人的到來。“用大量異素凝造人偶，為其賦予短暫生命而創造的幻靈，果然已經摸到了3階的門檻了嗎？真是恐怖，有些人一生都無法觸碰的極限在他眼中不過是觸手可得……嘖嘖。”
“先生，我們？”少女踮起腳尖，四處張望著，很快她發現了在坑中忙碌的蕭易兩人。
“就這裏吧？”
兩人一前一後，鉚足了勁把蜥蜴丟進提前挖好的大坑裏，接著蕭易帶著趙以翔跳了下去，兩個巨人站在坑前，擋住後來者。
“噗嗤！”沿著脖子的切口，蕭易輕易地割下了一整塊蜥蜴皮膚，蕭易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下，向其中輸送異素，一個空間展開，裏麵堆滿了早已曬幹的各類肉幹，和堆積如山的皮毛之類的動物組織。
“謔，小倉庫比以前大了好多啊。”把血淋淋的蜥蜴皮直接丟了進去，坑裏的蜥蜴真正做到了赤身**，接著兩人凝聚出鎖鏈**出坑洞。
“澄兒的空間，我這些年收集的素材都在裏麵。”重新戴上項鏈，巨人消失，趙以翔快跑著跟了上來。
“話說你不擔心這東西被偷嗎？”趙以翔忽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幹脆直接閉嘴，所幸很快身邊升起的大霧和麵前忽然出現的黑影打斷了二人尷尬的對話。
“這位朋友，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蕭易試探性問道，忽然升起的霧氣，與異能一定脫不了幹係，隻是蕭易無法確認來者究竟是誰；黑影沒有前進，兩人前進了好幾步，和黑影之間的距離沒有絲毫變化。
“精神係還是空間係？”趙以翔擺出戰鬥姿勢，身後地下生出藤蔓護住後背，蕭易向項鏈中輸送異素，發現項鏈中的時間流速沒有受到限製，雙手附著火焰，警惕地注視四周，“空間係，恐怕我們被某些家夥盯上了。”身為執法官總轄的趙以翔滿眼震驚，他們現在還在城內，到底是誰那麽大膽？
“聖所的那些家夥？”蕭易搖搖頭：“那群瘋子除了正麵剛就沒有別的戰術可言，應該是那些大家族的安排。”
“暗殺聯盟功臣是重罪，就算是家族子弟也難逃幹係的。”趙以翔不解。
蕭易白了一眼，解釋道：“未來，50年後，在聯盟防禦範圍外幾百公裏的一處廢墟裏發現了我們兩個的屍骨，誰能證明我們是被謀殺的？”
趙以翔恍然大悟，忙敲了敲腦殼。
“我這腦子！現在怎麽辦？”
蕭易象征性地向左側揮出一記火拳，火焰接觸到了濃霧後便消散不見，從蕭易的身體右側飛出一道火焰，蕭易用手肘頂散。
“這是個閉環空間，而且範圍特別小，看來是想要限製我們的發揮，自然係的能量攻擊在這裏會變成劣勢，看來是有備而來。”
“靠你的空間能跑出去嗎？”趙以翔身後的藤蔓被切下來許多，再一回頭就看到蕭易蹲在地上支起了一個小架子。
“還能怎麽辦？耗著唄。”說罷，蕭易直接從項鏈裏抽出兩串肉幹，手裏升起火焰，直接烤了起來，香氣順著濃霧傳遞著，很快這個小小的空間裏便充滿了烤肉的香氣。
“給我點。”趙以翔本來還想抵抗一下，奈何烤肉這東西實在是人類無法抵抗之**，也一塊吃了起來。
…………………………
“蕭易，少將，可以單挑3階母體感染者……自然係，情報和當年沒有兩樣……怎麽可能呢，5年內沒有任何提升？孩子，把異能收起來吧。”老者放下望遠鏡，花白的胡子彎彎地掛在嘴邊，一遍一遍捋著，若有所思地看著蹲坐在原地烤肉的二人。
“趙以翔，執法官總轄，與蕭易實力相當，是個難纏的對手……周祁手下真是人才濟濟啊。”
身後一少女上前，眉眼間充滿了自信，主動請纓：“先生，我願意去斬殺這二人。”
老者回頭，笑嗬嗬地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搖搖頭。
“孩子，現在你的任務是趕在蕭易之前突破3階，成為新生代中的第一天才，這樣總統才會把資源傾向我們。”
“先生是嫌我沒用咯？”女孩氣鼓鼓地嘟著嘴，把臉撇向一邊，老者無奈，陪笑著安慰：“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勝他，但你知道蕭易的能力究竟是什麽嗎？”
“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火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女孩賭氣似的說道，老者卻是笑嗬嗬地捋著胡子：“我看未必，一個自然係的異能者，絕不可能隻憑一個帶有空間屬性的裝置就能判斷出你的能力。”
“那依先生所言？”少女又是恭敬地問，老者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孩一眼。
“你知道，全能係嗎？”
“全能係？”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左顧右盼，湊到老者耳邊道：“先生可不要消遣靈兒，您知道的，聖所的那些瘋子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傳說中的異能，可以隨意掌控釋放所有人類已知的異能，據說隻有那些能夠在曆史上留下姓名的大人物才能夠覺醒，如果真的如此，那麽他能夠看穿你的能力倒也不意外了，說不定你的異能早已被他掌握。”
“真的有先生說得這麽神嘛，那靈兒的這個空間他豈不是動動手就能夠破開？”名叫靈兒的少女不屑中帶有幾分驚慌。
“是啊，隻是個傳說罷了……好了靈兒，我們走出去1公裏後放開他們吧，就當是，示威了，”老者的眼神凶惡了起來，瞪了兩人一眼，“周家想要打破百年的秩序，隻靠這幾個孩子是不夠的。”
“百年秩序啊……”
靈兒呢喃著，與老者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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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間沒有之前堅固了，霧氣明顯稀薄了許多，蕭易可以依稀看到黑色的虛空外忽隱忽現的現實。
蕭易收回火元素，掌心的火苗跳動閃爍著，似乎在說著什麽，蕭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火苗消失。趙以翔湊上來問道：“怎麽樣？”
蕭易推開趙以翔的臉盤子，一皺眉頭，嫌惡地說道：“走開，哈喇子都流我手上了。”
“那你說嘛，到底怎麽出去？”趙以翔看了一眼手表，快下班了，再不打卡今天的工資就沒了，帶頭摸魚，他這個總轄估計也幹不長了。
“急什麽，我不還在這嘛。”
空間展開，趙以翔驚訝於這個空間的範圍比5年前大了許多，看出了趙以翔的疑惑，蕭易也隻是露出銘刻，“空間異能3階了，澄兒的控製範圍已經可以覆蓋一棟居民樓了，我這才勉強覆蓋兩個人而已，而且我現在還隻能創造單向出口。”蕭易把手伸進空間中，掌中火焰爆裂開，隨後迷霧深處黑影閃爍不久便如湖中撈月一般歸於完整，確定了這個空間的主人不在其中。
“啥意思？”趙以翔同樣打開銘刻，為蕭易輸送異素。
“你的留著，一會兒出去後防衛工作就交給你了。”蕭易伸手按住趙以翔的左手。
“你啊，還是喜歡逞強。”趙以翔同意了，這小子持久度的評價是S，體內的異素儲備量是自己的好幾倍，怎麽可能這麽快用完。
很快，遠處爆開火焰，黑影隨之燃起，很快便化作一團煙霧消散了，在兩人麵前出現一道光亮，趙以翔看到了聯盟的土地，緊接著他感覺受到牽引，不自覺地向著那道光亮衝去。
“就趁現在！”蕭易一把抓起趙以翔的衣領，狂奔出這個空間。
…………………………
“嘶……”
左手銘刻閃爍著鮮紅色的熒光，靈兒捂住左手，豆大的汗珠落下，老者趕緊抓起靈兒的手，撒上些白色粉末。
“這是從晶核裏提取的，忍住，一會兒就好了。”
“先生，我好像……失敗了？”靈兒瞪大了眼睛，老者卻是早有預料般，“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來試探的，低估了他們，下次記住，切莫輕敵。”
“靈兒知錯了。”靈兒小聲應允，老者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吧，我們的路還很長，有些事情需要從頭計劃。”
…………………………
“霧氣嗎？唔……應該是屬於結界吧，空間異能的一個分支。”葉澄若有所思，最後得出結論，手上動作重了些，用力係緊紗布，疼得趙以翔直接蹦了起來，在空中表演了一波跑步走，算是對動力小子的拙劣模仿，嘴裏還在飆著極度優雅的人類語言。
“你再罵！怎麽這麽沒有素質的啊你這個人，真的是！”頭頂展開一個空間，葉澄隔空給了趙以翔一個大嘴巴子，趙以翔一下子老實了，也不喊疼，也不蹦躂了。
“你剛才給蕭易包紮的時候可是連哄帶騙的，對我咋就這麽暴力呢！”不過趙以翔還是決定作死的抗議一下。
“他半邊手臂都磨出骨頭了，你就出來的時候摔倒了被小石子劃了個口子，你說呢？”
趙以翔老實了下來，葉澄接著和**的蕭易說道，“我的能力是創造空間和破壞他人空間，但是結界異能不同，他們無法自主創造新的空間，隻有一個入口節點和一個出口節點，而且困於其中的人會陷入他們精心布置的幻境，除非死亡，否則一般出不來的，你們兩個還算幸運，他們不知道蕭易的特性……下一次的空間異能課程，你也跟著上吧。”
蕭易舉手投降，然後成功扯開了傷口。
“真是的……一會兒她們就回來了，讓小昕兒給你好好治治。”
強化係的能量順著銘刻，在冥想境界下透過微弱的精神力鏈接二人，那股能量流淌進蕭易體內。
“哥，一會兒強化肉體自愈能力的時候可能有點痛哦，你要忍著點。”桐昕擔憂地提醒道，蕭易搖搖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然後張嘴含住了橫木，整個人躺成個大字，趙以翔直接壓住雙腿。
“來吧，你哥我啥大風大浪沒見過……唔嗷嗷嗷嗷哦嗷嗷嗷嗷嗷哦啊啊啊啊！”（具體是個什麽狀態呢，不知各位知不知道吳京坐電椅……）
葉澄和洛妍對視一眼，一個伸手捂嘴，一個壓住身體，再加上站在一旁渾身冒光的桐昕，蕭易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還欲哭無淚。
“呼……終於好了。”
桐昕終於不再冒光，蕭易已經雙目無神，渾身是汗，雙腿早就被壓麻了沒有感覺，身上的衣服被洛妍和葉澄坐得亂糟糟的，身上添了些新傷，不幸中的萬幸是右臂徹底好了，還能活動。
“現在，我已經……什麽都無所謂了。”
洛妍收拾好殘局，精神力匯成觸手卷起蕭易，兩人一上一下走著飄著下了樓。
餐桌前，周祁身邊是葉澄，趙以翔，對坐留給了年紀最小的桐昕，洛妍和葉澄對坐，六人沉默不語。
周祁放下碗筷，葉澄很快收走，他雙手撐著下巴，語重心長道：“我想，關於鼴鼠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吧。”
周祁指的是不久前的戰爭，這件事情隻有聯盟高層知道，當然，其中就包括在座的幾人。
桐昕記得安德烈亞，那是個十分溫柔的感染者大哥哥，在自己很小的時候他還抱著自己參觀過感染者聚落的許多景觀，她很喜歡和他一起玩，安德烈亞也十分樂意帶著她在城中閑逛。
蕭易說：“安德烈亞不可能背叛我們，我相信他的話，聯盟內部絕對出現了叛徒，至於是誰，我無法確定……不，絕對和蕭家有關係。”
蕭易一直在回避一個事實，他來自聯盟蕭家，一個傳承百年的世家。
“這一戰，終究是無法避免了嗎？”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從什麽地方看出端倪來的？”趙以翔追問，他當時在場。
“我感知到了他的異能，我再熟悉不過了，畢竟當年就是他差點殺了我。”
蕭易意有所指，周祁幹咳一聲。
“蕭乾山的事情我會處理，現在你們的任務是好好工作，好好學習，至少現在，形勢還是趨於和平的，趁現在好好努力一下吧，等到小昕兒結束學業，我們就離開這裏。”
“也是為了躲避聖所？”
“嗯，那群家夥還是沒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