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驅邪儺戲

阿狽軍師也沒吭聲,心裏也是明白了大半,暗自嘀咕著,這個馬道長還真是個不粘鍋,這會兒當起了老好人,他要是不開口,得罪葉楚紅的話那就得自己這個哥哥說出口,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口,那傷的可是兄妹之間的感情。

就這樣,馬靖坤看著阿狽,阿狽盯著馬靖坤,大眼瞪小眼,兩人都在等著對方開口,暗自較上了勁,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去得罪葉楚紅。

葉楚紅見狀,也是急了,索性耍起了無賴。“我要休息了,你們回去吧!”

被葉楚紅這麽一激,馬道長和阿狽軍師也有些急了,兩人麵麵相覷,相互點了點頭,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既然都不願意幹得罪人的事情,那索性就一起背黑鍋。

到了這個份兒上,馬道長和阿狽軍師也豁出去了。

“妹妹,哥哥也不是逼你,你喜歡不喜歡,等明天見了那白彪再說,畢竟你們倆還從沒有見過麵,他明天就會來我們雪狐嶺,哥哥是這樣想的,你怎麽選擇,那是你的事,哥哥隻是希望,你作為我們雪狐嶺的第一美人,明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怎麽說也不能給咱們雪狐嶺丟麵子不是?”

阿狽軍師說完話,瞪了一眼馬道長,馬道長也隻能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嗯嗯,師父也是這樣想的,想當年天玉號稱雪狐嶺第一美人,但是師父不這麽看,貧道認為,天玉也隻能屈居第二,隻要我徒兒抹了師父精心調製的冰肌芙蓉膏,那絕對就是雪狐嶺第一美人!”

聽到這兒,阿狽軍師都聽傻眼了,這馬道長平時看上去沉默寡言,想不到這隨口說瞎話的本事也是信手拈來,不由得心中一陣欽佩,怪不得當年那胡天玉能死心塌地的喜歡他。

葉楚紅急了,直接就開口發飆。“你們兩個,一個喪妻,一個殘疾,嘴皮子怎麽還這麽利索,還在這裏給我戴高帽子!你們走不走?好!你們不走是不是?”

說罷,葉楚紅解開衣扣就準備脫衣服。“你們不走,那我就脫衣服睡覺了,要不要一起睡啊?師父?大哥?”

被葉楚紅這混不吝的勁頭這麽一頂,馬道長和阿狽軍師全都吃了癟,隻能歎息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轉身離去。

臨走前,馬道長也恢複了嚴肅,他將手中的藥膏扔給了葉楚紅。“丫頭,不為別人,就為你自己,這藥膏你得試試,如果還沒有效果,師父再想辦法?”

聽了這句話,葉楚紅也算是冷靜下來了,他知道此時師父心裏是真的為她好,她輕聲回應道:“我知道了,謝謝師父。”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葉楚紅睡在自己的閨房裏,望著窗外那陣冷月寒星,她躺在**,默默地流著眼淚,此時的她心中想念的,正是天各一方的李長生。

分別時不覺得什麽,可是真等到了夜晚,那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在身邊,那種思念,那種孤獨,還有那種揪心的痛苦,又有誰能理解呢?

畫麵一轉...........

翌日清晨,鹹陽城外,一陣馬蹄聲傳來,李長生在王家借了一匹快馬,火速趕往了鹹陽。

可是等李長生真的來到了鹹陽城,看到了這滿城縞素,遍地紙錢,還有那一座座駭人的墳塋,李長生的心涼了一大截。

瘟疫是一種可怕的疾病,無色無形,傳播的速度異常迅速,而這鹹陽城中的瘟疫,正巧是那老鼠身上傳播而來,而害人的老鼠之所以肆虐無忌,究其原因,正是因為城中居民受到了那苗疆夜磨子的蠱惑,將城中的貓兒屠殺殆盡。

沒有了天敵克製,城中的老鼠野蠻生長,繁殖速度極快,在偷吃糧食的同時,還在食物裏留下了鼠疫,使得鹹陽城中人人感染,能活下來的,已經不到半數人口。

這可怕的一幕被李長生目睹,他驚訝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一座墳塋,就是一條人命,他來遲了,想不到短短一個月,鹹陽城裏就死了這麽多人?

明史記載,西北鼠疫,死者不計其數,屍骸遍野,墳塋萬千,荒草長滿堂屋,靈幡高掛村落,經年不輟。

李長生不由得眼含熱淚,他跳下馬,牽馬執鞭,朝著城門走去。

這時,城門外一個胖乎乎的大和尚,背著個布兜,手裏拿著念珠,一邊走,口中一邊誦念著一首詩歌,李長生被那胖乎乎的大和尚吸引了注意力。

隻聽那胖和尚念道:“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圻堵,晝死人,莫問數,白色靈幡如雲霧,三人行未十多步,忽死兩人橫截路,夜死人,未敢哭,疫鬼吐氣燈搖綠,須臾風起燈忽無,人鬼屍棺暗同屋........”

李長生驚覺那胖和尚口中念叨的詩歌,不正是這鹹陽城內的慘狀嗎?

恍惚間,李長生聽到了一陣嗩呐聲,他隱約看到一群人影從鹹陽城裏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那些人踩在一根細長的高蹺上,身上穿著戲服,手中拿著大刀,臉上塗滿了恐怖嚇人的油彩,一跳一跳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時而像是在砍殺,時而像是在跳舞,十分的詭異。

遠遠望去,那隊伍足有數百人之眾,幾乎人人身著戲袍,既有大人,也有小孩,還有一些帶著詭異大頭麵具的家夥,手持團扇,在人群中穿梭。

“這是在幹什麽?”李長生一臉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阿彌陀佛,這是官府和鹹陽茅家主持的一場驅邪法會,也就是儺舞,江南稱之為目連戲,西北稱之為社火!”布袋胖和尚說道。

李長生點了點頭。“社火我知道,可是現在鼠疫橫行,疫病有可能再度傳播,鹹陽茅家身為道門傳人,也是通曉醫理的,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會引發更嚴重的疫病嗎!?”

布袋和尚笑了笑:“鹹陽茅家自詡為三茅真君的傳人,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在他們眼裏,這場瘟疫正是由邪祟引起的,扮社火驅邪做法會,也不過是提振人心而已,老百姓都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