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溪的憂愁
“所以我才來找爺爺為我做主啊！”
“溪兒，正因為你是我孫女，我更不能為了你徇私，置林家的族規於不顧……”
“沒想到爺爺你也這麽說，我恨你們，我恨……”
門被推開，跑出來的竟然是西林，西林竟然就是林闕的孫女，看她哭紅著雙眼跑了出去，風青瑤也是不敢多說什麽。
“老爺子，沐翊醒了……”
“哦，快，快帶我去看看。”
林闕來到床前，沐翊已經清醒了很多，隻是麵色蒼白，渾身無力，像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一樣。
林闕連忙給沐翊診了診脈，半晌才點了點頭。
“沐小友命大啊！此次隻是靈氣消耗過度，靜養一些時間就能慢慢恢複了。”
沐翊輕輕點了點頭，又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是想問那個研製丹藥的人吧？”
看沐翊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林闕微微歎了口氣。此次能從魔窟中脫身，也算欠沐翊一個人情，想了想還是全盤托出。
“這個人叫楊梟，人稱鬼麵毒聖。
十年前，夏州各地出現了一係列詭異的案件，有的是為了丹藥，有的是為了靈法，有的是為了神器。
但是種種跡象都指向了一個神秘的組織，燼！這個組織的成員最大的特征就是頭戴鬼麵。
上靈院抽調精兵強將對燼進行圍剿，最後隻抓到了一個人，就是楊梟。
自楊梟被抓之後，便一言不發，絲毫不肯透露燼的半點行蹤和計劃。鬼麵人卻從此銷聲匿跡，仿佛從來沒有存在一般。
直到前幾日你跟我說起鬼麵人，我才聯想起之前的事。看來燼組織是死灰複燃了，我必須趕緊趕回夏州，與其他幾位上靈院長老商量對策。
沐小友，此次是我林闕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你且安心在這玄月宗靜養一段時間，鬼麵人的事等你回夏州之後可以隨時來找我。”
沐翊這才明白，原來鬼麵人背後有這麽大的一股勢力，而且上靈院原來早就知道。還想再問些什麽，奈何實在是太虛弱了。
“老爺子，那小子怎麽樣？”林闕剛離開房間，屋外的風青瑤便湊了上來。
林闕長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沐翊靈根盡毀，能活下來已是萬幸。恐怕日後也隻能是凡人一個了。但此子造化非常，後期還有奇緣也說不準。先不要跟他說，我怕他接受不了事實。”
“我剛剛看你那個寶貝孫女哭著跑了……”
“唉，女孩子大了主意就多。有些事是我們林家幾千年的族規，我雖是林家宗主，也不能為了自己的孫女違反族規。”
“你們林家的族規就是把自家的孩子當成籌碼一樣，送來送去。”風青瑤沒好氣地白了林闕一眼，“這要是在我們風家啊，女娃個個都是寶貝一樣。”
“你懂什麽，婦人之見。這就是為何你們風家隻能遠走浩瀚州，而我們林家依然在夏州屹立不倒的原因。
我們林家子弟，無論男女，婚配嫁娶永遠都是以家族的利益為先。現在夏州各大靈門世家之中，哪個沒有我們林家的血脈。”
“是，林家是屹立不倒了，可婚姻畢竟是終身大事，林家指配的婚約又豈能保證順心如意！”
……
夜深，雲稀。浩瀚州的月在這冰天雪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亮。
吃了些東西的沐翊能明顯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可整個人還是像被掏空了一樣，虛弱得很。
忽然，一首哀怨的曲聲劃破夜空，沒有隱隱傳來，像是娓娓訴說著內心的不甘與幽怨。
在這深夜之中尤顯淒涼。
沐翊本就是睡不著了，被這曲聲一擾心裏更是空****的。
聽聲音，像是從殘破的城牆上傳來的。索性起來，尋著這曲聲而去。
月光下，一個清秀的背影，婉麗溫雅。正對著月在吹奏著什麽？
“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這來吹簫？”
沐翊沒忍住打斷了她，“現在還不知道姑娘真實的芳名呢？”
林溪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痕，才轉過身來。
“我叫林溪，溪水的溪。”
“好一個深深密林，潺潺溪水。林溪姑娘還真是深藏不露。”
“哪有什麽深藏不露，隻是女兒家第一次出遠門行走江湖，總得保護一下自己罷了。”
“聽姑娘這曲調之中，好似心中有不少憂愁啊！”
“情之所至，有感而發而已。對了，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還好，隻是靈氣都全部耗盡，恐怕得多休息幾日才能恢複。”
“我爺爺說你的靈根好像受損了……”西林小心翼翼地念叨了一句。
“你爺爺？”沐翊一愣，“難道，林闕是你爺爺？”
“怎麽，難道不像嘛？”
沐翊暗歎自己早該想到，西林翻過來念就是林溪。一個姑娘家跟著自己跑到浩瀚州，還真的是來尋親的。
“原來是林家宗主的孫女啊。那還為了幾個金珠在後麵討要了我一路。”
“那不一樣，這是我應得的。對了，還錢！”林溪瞬間換了副債主的神態，一雙大眼又開始活泛起來。
“你還說呢，還不是在邪風穀為了救你，把盤纏都丟黑水河裏了。救你一命抵金珠了。”
“什麽黑水河你救我？明明是人家趙鐵牛大哥救的咱倆好吧。別耍賴，還錢！”
“要不是我……”
沐翊一想起那日從水中救起林溪，還嘴對嘴地送氣，雙手還在胸部輸送靈氣。
臉唰地又紅了。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安靜得讓沐翊不知所措。
“謝謝你，沐大哥。”還是林溪主動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謝，謝我什麽？”沐翊臉上緋紅未消，局促得很。
看著沐翊那扭捏的樣子，林溪莞爾一笑。
林溪偷偷看了一眼沐翊，最後一句聲音小到隻有自己心裏聽得見。
“多謝你一路上的照顧和保護。”
一滴淚悄悄從眼角劃過，林溪笑著又露出那一排標致的雪白細牙。
“欠我的八個金珠先記在賬上，等你有了一定還我哦！”
林溪故作輕鬆地扮了個鬼臉，便輕盈的走了。
沐翊心裏卻突然有點失落，說不出緣由，想喊住林溪，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什麽鳳翼靈魄，什麽金麵靈君，什麽靈神血脈，什麽陰謀詭計。
此刻，什麽都不願想，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林溪的身影在月光下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