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學校才是她的避風港

“你去哪裏!?”黃葉蓮見葉念背著書包就往外走,也顧不得手上的農活。

將盆子一甩,大步一跨,攔在了葉念的身前。

“我去學校。”她看著葉母橫眉瞪眼的表情,有些不耐煩,真的很難想象葉念是怎麽忍受葉家一家子的。

“你還想回學校?我說了,你弟需要學費,你自己看著辦!”黃葉蓮雙手插腰,活脫脫一個市井潑婦的模樣。

“那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他的生活費、學費我都沒有義務看著辦。如果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去找人評理,看看是你的理粗還是我的理粗!”葉念冷聲喝到。

跟這樣的人說再多的道理都沒有用,隻能以暴製暴,喊人壓製。

“你你你!”黃葉蓮氣的指著她的鼻尖不斷發顫,偏偏還找不出反擊的話。

上次這妮子跑去找村委會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自己不僅沒有撈到好,還將裏外的臉都丟盡了,平白給人看笑話,現在這妮子翅膀硬了,惹急了她說不定又得鬧上村裏去。

“我現在是管不到你了,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黃葉蓮朝著已經走遠的葉念怒聲喊道。

而此時的葉念已經遠離了葉家門口,葉母的那句狠話,她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她徒步走在大道上,這時肚子的咕咕響讓她回了回神,自己從學校回來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又是大夏天的,才剛走出村子,汗水已經將她的體恤濕透。

揉了揉肚子,現在自己葉家不能回,也沒有地方可去,隻能回學校了。

葉家父母也真是好狠的心,雖然不是親生女兒吧,一回家一口飯都不給吃的人,也是少見了。

她苦笑一聲,別人都說家才是避風港,到了她這裏,學校才是她的避風港。

在村口等了半個小時,大巴車才緩緩而來,這車顯然是有些曆史了,停在葉念的麵前就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葉家到A大雖然在同一個市,但是也還是有點距離,半天的時間才能到學校。

盛夏的中午過的格外的慢,葉念晃晃悠悠,頭都坐暈了,一直到傍晚才到達學校。

還好,能趕上學校食堂的晚飯,不至於餓著肚子了……

“小念!”

就在葉念奮力扒飯的時候,身後突然而來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上,嚇得她一口飯頓時哽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憋紅了臉。

“你沒事吧?”曉玲看著葉念神色不對,急忙遞了一瓶水給她,才不至於讓她再次遠離人世。

一口水順著喉道,終於把那結實的飯團給壓了下去。

“你幹嘛?想謀害我?”葉念緩過來後,哀怨的看了一眼曉玲。

“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你不是回家了嗎?”曉玲一臉驚喜。

“那個家不怎麽想待,就回來了。”

曉玲一聽就知道葉念是回家的時候鬧矛盾了,她是知道她家裏的情況的,見葉念情緒有點低也不好再追問,於是扯開了話題。

“那正好,吃完了晚飯,你陪我去練練體操唄?”

“你們不是馬上要進行考核了嗎?怎麽?要臨時抱佛腳?”葉念看了一眼曉玲,眼神裏透露著了然。

在自己當練習生的時候,這樣的事可沒有少做。

“賓果!”曉玲打了個響指,咯咯的笑著,像個老母雞下單似的,紮的高高的馬尾隨著身體的弧度,一竄一竄。

曉玲是非常顯幼態的一個臉型,圓圓的眼睛,圓潤的鼻頭,圓圓的臉型,走到街上還時常被認作高中生,笑起來眉眼彎彎,很容易感染周圍的人。

作為一個體操運動員,曉玲的手腳修長,體型勻稱,倒是和她的臉截然不同,比葉念還要高出半個腦袋,不然曉玲也不會一個勁的額追著葉念喊‘小念’了,畢竟她比曉玲還要大半歲。

吃飽喝足,周末的葉念也閑來無事,陪著曉玲去看看也好。

A大不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體育學校,在體育器材方方麵麵都是用的頂尖的。

練習體操的場地比擊劍館的還要大很多,裏麵不僅有跳馬用的跳馬鞍、高低杠、平衡木還有極為寬闊自由體操的訓練場地。

看著這些熟悉的體操器材,她的心情倒是意外的平靜,曉玲在場地上已經換好貼身輕盈的衣服,在做熱身準備了,此時體操訓練場地裏也有不少抱著跟曉玲一個想法的運動員,明天就是邱愛玲的親自考核,她們得將動作一遍一遍的練得爛熟於心。

體操墊上盡情的揮灑汗水,不斷調整姿勢,不斷提高難度,挑戰自我的極限,這就是體育,突破自身的極限,將最好的一麵留給觀眾,留給裁判,留給國家。

而那傷痛的一麵,則隻能自我消化。

葉念壓著心底的湧動,坐在一旁的海綿墊上,柔軟的海綿微微深陷。

她輕輕的撫摸著優質皮革的海綿皮套,不由想到了那段艱難的日子。

當年自己剛剛接觸體育,對體操還是似懂非懂,陸戈從天而降,找到自己:你是個對體育極有天賦,和具備練習體操極佳的身體,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對你傾囊相授。

懵懵懂懂的她看著高出自己半個身子的男人,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陸戈還不是國家隊的教練,窮困潦倒,帶她訓練,連一塊像樣的海綿墊都買不起,還是她湊錢買了一塊劣質的海綿墊,但是卻一點也不耐磨,沒幾天就破洞,讓她心疼了好久。

但是在訓練上她不敢耽誤,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減少掉落的次數,這樣的話,海綿墊就不會受到摩擦受損了。

當時自己竟然有這樣好笑的想法。

陸戈將那塊海綿墊縫了又縫,補丁都比它正常的地方都多,或許那個艱難的時候,陸戈是真心待自己的,後來兩人成功,她成了體操全能大滿貫的得主,而他成了國家隊的頂級教練。

這是一場相互的成就,她成就了他,他也成就了她。

隻是後麵的利益關係越牽越大,他不斷壓榨自己剩餘的價值,導致自己累死在了賽場上,雖然這個結果有些慘烈,但是至少讓自己解脫了,也讓自己對他-相互扶持的教練,徹底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