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哥飯店

寧遠很少睡懶覺。

對他來說，周末的早上和周內沒什麽區別。

一大清早，他便來到附近公園，跟在一群老頭老太太身後有模有樣地學起了太極拳。

他的動作十分生疏，不如那些老人熟練，然而他每一個動作都用到了元氣。

元氣在他體內緩緩流淌，站在旁邊看，他的動作雖不如那群老人流暢，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感。

他學了快一個小時，感覺自己摸到了這套拳法的精髓，忽然發現雪飄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禁尷尬一笑，走過去問道：“你怎麽會來這兒？”

雪飄聳聳肩，說道：“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分局正在處理，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雪飄口中的命案地點正是牛醫生的診所。

她帶著寧遠走進了診所，見沈澤明正蹲在地上檢查什麽，於是問道：“有什麽發現？”

沈澤明抬起頭，詫異地看了一眼寧遠，笑道：“小雪，才認識幾天，就把男朋友帶來了？”

“去去去……”雪飄嚷嚷道。

診所內除沈澤明外，還有幾個斬妖人，她知道沈澤明這樣說隻是為了掩護寧遠的身份。

沈澤明站了起來，說道：“一擊斃命，對方很厲害。”

他指著牛醫生的屍體，說道：“妖丹沒了，屍體還在，說明對方很有可能已經觸摸到了【B】級門檻。”

寧遠明白沈澤明的意思。

大部分【C】級妖怪自相殘殺後，勝利者不止會吃掉失敗者的妖丹，還會吃掉失敗者的屍體，進而修煉到更高境界。

可對摸到【B】級門檻的【C】級妖怪來說，吃【C】級妖怪屍體對修煉沒有任何作用，所以這類妖怪隻吃妖丹，不碰屍體。

他看著地上一塊被啃掉的骨頭，問道：“這是什麽？”

“蛇骨。”沈澤明答道。

他瞅著吐得滿地都是的骨頭，說道：“這隻妖倒有些意思，吃蛇肉前，要把蛇肉先醃好。這些骨頭不止是一條蛇的，這家夥，真不知道殺了多少蛇妖。”

一名斬妖人忽然走來，看著腳下骨頭說道：“又出現命案了，而且，案發現場也有這種蛇骨。”

第二起命案發生在一個小區內，死者是一隻化成人形的蛇妖。

寧遠跟沈澤明和雪飄走進那間公寓後，隻見一名裹著浴巾的女子趴在**，後背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鮮血將半張床浸得透紅，剛剛靠近，濃重的血腥味便迎麵撲來，讓人作嘔。

沈澤明走了過去，看著女子背後的傷口，說道：“這死變態，不就拿顆妖丹麽，有必要把傷口撕成這樣嗎？”

寧遠微微蹙眉，心想能下如此狠手，可見對方心性凶殘，絕不是一隻好妖。

他看著吐了一地的蛇骨，心想對方能將蛇肉醃製，又跑來殺害一隻蛇妖，可見絕對跟蛇妖族有過節。

隻是，對方為何要跑去診所，殺一隻妖醫呢？

對於妖怪來說，妖醫非常稀少珍貴。

無數受傷的妖怪因找不到妖醫治傷，或死亡，或留下讓人遺恨的殘疾，基於這個原因，很少有妖怪會對妖醫下手。

當斬妖人對付妖醫的時候，很多妖怪還會跳出來幫妖醫逃跑。

這隻妖怪，卻殘殺了一隻妖醫！

接下來幾天，東區出現了好幾起命案，死者無一例外都是蛇妖族。

這種事不止引起了斬妖局注意，還引起了風鈴屋注意，寧遠很快收到了青蜓發來的信息：

南鳴路老哥飯店，舒閣，【C】級，酬金10000，是否接單？

寧遠放下手機，心想敢在東區這樣搞事的，幾年來，舒閣是唯一一個。

他同時又對風鈴屋充滿了好奇，心想連斬妖局都沒查到誰在殘害蛇妖族，風鈴屋已經查出那隻妖的行動了。

老哥飯店是東區一家中式飯館，地方不大，加上位置比較偏，平日裏沒多少人來。

這兒主要做附近上班族的生意，白天還會有人來這兒吃飯，一到晚上，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別提吃飯的人了。

所以飯店每天早早就關了門，可今天已經深夜，飯店裏依舊燈火通明。

因為飯店裏來了一個男人。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舒閣。

他揀了張椅子坐下，一言不發地吃起了帶來的醃蛇肉，飯店老板見狀，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從下午耗到了晚上，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飯店老板做了一桌好菜端到舒閣麵前，沒想到舒閣不止沒吃，還將飯店老板的臉按進一碗剛端出來的熱湯裏，燙得飯店老板吱哇亂叫。

老板娘抱著四、五歲的女兒，哭哭啼啼躲在一邊。

他們當然認識舒閣，知道舒閣的可怕。

鼠妖族和他們蛇妖族大戰的時候，死在舒閣手中的蛇妖數量不在少數。

後來鼠妖族敗退，很多鼠妖逃出了西嵐市，舒閣也從此銷聲匿跡，沒想到會突然來找他們。

老板娘看著飯店老板掙紮的模樣，衝舒閣不停磕頭，一邊磕一邊哭訴道：“求求您，求求您，饒了我們，饒了我們吧……”

舒閣抓著飯店老板頭發扔到一邊，向老板娘走來，淡淡說道：“可以啊，不過有個條件。”

他看著老板娘臉上的期冀，說道：“我還缺一百顆蛇族妖丹才能突破【B】級，要麽給我找一百顆妖丹來，要麽……”

舒閣將目光移到了老板娘女兒身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老子今天先吃了這條小蛇。”

老板娘臉上的期冀瞬間變成了絕望和憤恨，她鬆開女兒，衣服後長出了一條十餘米長的蛇軀向舒閣打來，怒吼道：“混蛋，你欺人太甚！”

舒閣冷笑一聲，右臂長出幾根兩尺長的尖刺，輕而易舉刺進了蛇軀裏麵。

同是【C】級原生妖體，舒閣的原生妖體要比老板娘的原生妖體堅硬得多！

慘叫聲中，老板娘被舒閣抓著蛇軀甩到牆壁上，全身骨頭斷了好幾根。

舒閣向哇哇大哭的女孩走去，右腿卻被人死死抱著，他低下頭，看著飯店老板奄奄一息卻拚死拖著自己的模樣，嗬嗬笑道：“這麽急著去死啊？老子成全你。”

舒閣抬起右手，正打算刺穿飯店老板心髒，一把匕首忽然貼著他右臉飛了過去，倘若再靠近一厘米，就會紮在他臉上。

他轉頭看去，隻見一個人站在飯店門口，右手還保持著扔出匕首的模樣，不是別人，而是寧遠。

寧遠身穿黑色披風，戴著黑色鬼怪麵具，看著自己右手自言自語道：“果然還是不熟練。”

他扔匕首的時候讓元氣在體內流動，以此提高匕首的速度和威力。

匕首飛行速度和力量確實得到了提升，卻由於不熟練失去準度，才從舒閣臉旁飛了過去。

寧遠拔出斬妖刀，說道：“鼠妖舒閣，你有什麽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