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舒暢
第四十五章 舒暢
第一節的最後時分，金浙和龍翔的碰撞開始升級了。經過前麵幾分鍾的試探接觸，摸清楚了相互的底細，兩隊都照準對方的缺陷窮追猛打。李之軒之於金浙高中，便如同一柄寶劍的劍尖一般，隻要他出手，破開福田高中的防守有如探囊取物，到後來，福田高手分出楚和玉、孫曉劍兩大高手專職照顧李之軒，雖然略有成效，但經過李之軒撕扯一番之後的防守陣容卻又無法製止金浙的其他隊員得分；對於福田高中來講，金浙進攻的勢頭雖然無法遏製，但換他們進攻的時候，金浙那不堪的防守威力也照樣製止不了他們的攻勢。於是場上的情形就變成了拉鋸戰， 比分一直以八分左右的距離不斷攀升。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第三節。第三節開始的時候，兩隊的比分已經爬升到了九十二比八十六，金浙高中領先福田高中六分。
“舒暢，你說照這樣下去，福田和金浙到底誰能贏啊？”觀眾席中一個和成浩他們幾個相隔不遠的位置上，一個高大的男生開口詢問身旁的一個白衫男生。
這個男生正是剛才一進場就惹動幾家大報社的記者、武京市唯一一個聲望實力和成浩不相上下的人——舒暢。
舒暢和成浩蕭含幾個人不同，他似乎對這場比賽並沒有多大興趣，眼睛隻是偶爾掃視一下賽場，更多的時候卻是在出神。
“哎，這還真不太好說。金浙有那個七號在，福田高中根本阻止不了金浙得分，但金浙也一樣阻止不了福田得分，恐怕到最後一刻，也不敢說到底誰會贏。”舒展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另一個男生已經替他回答了。回答的這個男生叫李名揚，問話的這個男生叫郭雲開，也都是台安大附屬高中校籃球隊隊員。
“金浙高中的進步可實在是夠快的，去年他們都被人當成笑話講，今年卻已經可以和福田這樣的隊伍拚成平手了，連山教練這個籃壇泰鬥，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郭雲開有模有樣地感歎著。
“誰說兩隊是平手？打到現在，勝負已經很清楚了。”一直都非常安靜的舒暢突然開口。
“勝負已經清楚了？金浙勝福田負？”郭雲開有些好奇，就算現在兩隊現在比分有差距，但也僅僅是第三節而已。舒暢並不是一個武斷的人，這次為什麽卻說得這麽肯定？
“我覺得舒暢是說福田勝金浙負吧？”李名揚也猜測著舒暢的意思。
“為什麽是福田勝金浙負？現在明明還是金浙領先。”郭雲開當然不同意李名揚的看法。
“金浙高中雖然進步神速，暫時能和福田拚成個平手，但是他們畢竟都隻是靠那個七號一個人拿下的優勢地位，越到後期，那個七號體力就會越不濟，那時候沒有了他給金浙開路，金浙得分就不會這麽輕鬆了，得不到分又守不住，你說最後誰勝誰負？”
“哦，原來舒暢說的是這個啊。確實很對，其實我也早看到了，那個七號喘的越來越嚴重了，能堅持到第三節的結束就非常不錯了，看來今天金浙已經沒有取勝的希望了。對吧，舒暢？”
他們兩個本以為猜中了舒暢的意思，哪知道舒暢卻竟然搖了搖頭：“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郭雲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說的不是這個，那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說金浙勝福田負嗎？”
舒暢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這怎麽可能？金浙的情形你該看到了吧，那個七號的體力明明已經到了極限了。金浙還能靠什麽支撐下去？難道這麽六分的差距，就能然他們支撐到比賽結束？”李名揚也大大驚訝地反問。舒暢觀察之精，判斷之準，連教練都非常佩服。這次他本以為猜中了舒暢的話的意思，沒想到卻被舒暢完全否定。
舒暢嘴唇輕輕牽動一下，道：“你們看的不錯，但是看的不全。難道你們隻注意到那個七號，卻沒有注意到林嶽麽？別忘了，可是先有了林嶽然後才有的現在的金浙的。”
李名揚和郭雲開這才恍然大悟。舒暢說的原來是這個！他說的很對，他們兩個和全場的觀眾們一樣，從開始的時候就被這個七號光彩奪目的表現給吸引住了，注意力也不知不覺地就放到了他的身上，再加上從開戰到現在，林嶽一直沒有什麽出色的表現，所以他們已經自動把他忽略了，卻忘了去想一想，作為去年的最佳新人，林嶽為什麽會表現的這麽平凡呢？金浙最舉足輕重的人，始終還是他！
可是雖然被舒暢一語點醒，李名揚和郭雲開想來想去，卻想不通林嶽為什麽會這樣。不過他們卻知道舒暢說對了，其實和舒暢一起這麽多年，似乎還沒有他說錯的時候。
“對啊對啊，舒暢說的對，說的就是對，我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林嶽根本沒有發揮出他的真正實力。現在那個七號一個人就和福田高中打成平手，如果有他出手，福田高中肯定就完了。”郭雲開說道。
“怪不得說勝負早已經分出來了，原來林嶽一直都沒有出手。可是，比賽明明打得很辛苦，林嶽為什麽卻不發揮真正的實力呢？他已經是個名人了，難道還想要隱藏實力嗎？”李名揚又問。
舒暢輕輕歎了一口氣。李名揚和郭雲開雖然是他的朋友，也同樣都是個籃球高手，但舒暢和他們卻並不是那麽合得來。其實不光是他們，他似乎和大多數人都合不來，便是連和自己的親弟弟在一起，也沒有什麽話說。
這也許和舒暢的性格有關。他的性格有有些冷，不喜歡說話，隻喜歡和強者相處。但是台安大附屬高中卻沒有這樣的人，基本都和李名揚郭雲開他們一樣，活潑好動，思想比較簡單。所以很多時候，舒展都隻是一個人獨自做事。
龍翔高中除了有個天才成浩，還又蕭含那樣的人輔佐，而自己身邊卻沒有一個思想足夠細密的人，這也許就是台安一直以來都鬥不過龍翔的原因吧？舒暢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舒暢對這樣的比賽並沒有什麽興趣，今天之所以會來到這座體育館內，隻是為了一個人而來，那個人就是他的弟弟舒展。舒展從小就一直不如他，也一直夢想著要超過他，雖然和弟弟很少又什麽溝通，但在他的心底，也像其他的大哥一樣，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成為一個強者。今年舒暢主動跟舒展提出來要他到台安大附屬高中來，卻遭到了他的拒絕，後來舒展加入了金浙高中的校隊，不知道這段時間的訓練，能讓他提高到什麽程度呢？
一直看到第三節，舒暢也沒有發現舒展有什麽突破。雖然他的技術各方麵看起來都更成熟更到位，但他卻沒有決定性的進步，照這樣發展下去，他永遠都隻能屬於一個普通的籃球高手。
弟弟……舒暢輕輕地吐出一口長氣。
一直以來，你都說要超過我，可是看起來你永遠都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舒展觀察確實很細，判斷也確實很準，但這次，他卻完完全全地看錯了他自己的親弟弟。他也許永遠不會想到，他弟弟從來沒有放棄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而且也越來越具備完成自己目標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