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隻需一針
邱瘸子那條腿早就肌肉萎縮，杏林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他的情況。
早年的時候邱瘸子的腿是正常的，在一次采藥的時候失足跌落，摔斷了腿，治療不及時，結果直接導致了瘸腿，但那時候也沒有現在這麽嚴重。
伴隨著邱瘸子四處治療，瘸腿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是越來越瘸。
“林越這小子不自量力啊！”
“老顏的父親當年也用四針為邱瘸子治過，顏老爺子的針法早就如入化境，整個杏林無出其右，那可是當之無愧的針王。這小子難不成針法比他師公還要厲害？”
林越越是自信，別人眼裏他越是無知莽撞。
這樣的年紀能夠學的四針，確實足夠天才，將針法磨練個幾十年，說不定還真的能有師公顏老爺子當年的風采。隻可惜，心性差的太多了，年少輕狂過了頭。
邱瘸子笑著看著腿上晃**的那根銀針，“小子，聽到各位前輩說的了嗎？這些前輩那可都是真正的行家。”
“你踢別的，說不定還有能一線生機，但是你偏偏踢我這條腿，這贏麵不是靠臆想的。”
可沒幾分鍾，邱瘸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也開始慌張起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邱瘸子這是怎麽了？
已經幾近壞死的小腿居然久違的有了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本來幾近堵塞的血管，這是血液重新湧動的表現。
要知道，早在十多年前，邱瘸子的這條瘸腿就已經沒有知覺了。
作為一個醫生，邱瘸子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而且，這種酥麻的感覺就是在那根銀針的周圍，逐漸的擴散。白癡都能夠感覺的出來，這根針重新煥發了他這條腿的生機。
邱瘸子的臉色**，小腿隱隱刺痛，如同針紮。
“畜生，你對他做了什麽？”
看到邱瘸子的臉色，顏慎行驚恐的訓斥。這林越踢館的方式不會就是要殺了邱瘸子吧？
“趕緊住手！”
顏慎行見林越不為所動，立馬的就要上前替邱瘸子拔掉銀針。
“別過來！”
邱瘸子卻突然對著顏慎行喝道。
“你的腿……”顏慎行緊張的不行，此刻邱瘸子的腿分明已經開始流血。
邱瘸子低頭一看，他的那條腿的確已經開始流血，血管被堵死，血液想要衝透堵塞的血管，一些細小脆弱的血管直接爆裂。
“傳聞是真的？你用一根針吊住了一個虛弱不堪的孕婦生機！”邱瘸子強忍著痛楚，看著林越。“這種方式在中醫中並不罕見，但是效果能夠這麽厲害的卻很罕見。”
“我來踢館的！”林越不給任何解答。
殊不知，那位對林越推崇備至的楊教授也找到了這裏，對林越一針神跡楊教授也是著迷不已。
剛過來，就聽到邱瘸子說的這番話，楊教授連忙上前查看。
行針落點講究穴位，林越兩針的位置明顯不同，但楊教授隱隱從這跟銀針的震顫發現，這似乎是同一種針法。
“楊教授，您怎麽來了？看我這條腿如何？”邱瘸子滿臉虛汗的看著楊教授。
“有點嚴重！”
“還很疼！”邱瘸子一句話，直接讓楊教授震驚，疼，看表情的確是很疼，但邱瘸子的眼神中卻有點欣喜。
“時間到了！”林越手一揮，收針。
銀針收回的瞬間，邱瘸子慘叫一聲，直接跌到在地。
醫館的弟子們紛紛就要上前攙扶，邱瘸子卻大喝一聲，“都別過來！”
隻見邱瘸子抱著自己那條血淋淋的瘸腿，不斷的深呼吸，咬緊牙關！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邱瘸子居然用那條瘸腿支撐著站了起來，雖然很艱難，很痛苦，很漫長，但結果卻是站起來了。
這怎麽可能？
杏林那些老人都傻眼了，甚至包括顏慎行也一副見鬼的表情。
邱瘸子興奮的大喘氣，哪怕因為強行用力，導致瘸腿上血流如柱，他也絲毫都不在乎。
邱瘸子試著走路，之前他幾乎是離不開拐杖的，不用拐杖那就隻能用一隻腿跳，樣子十分滑稽。但是此刻小心的走了兩步，雖然還有點一瘸一拐，但那幅度比之前好的太多太多了，這才是剛剛開始啊，這條腿都這麽多年沒用了，如果多多練習，會比現在好很多。
邱瘸子走過去，砸碎了展櫃，一把抓起了裏麵的人參。
“邱家醫館輸了！”
“我輸的心服口服，回頭就將邱家醫館的招牌劈碎當柴燒！”
“林越，你贏了，這人參是你的了！”
一片沉默，一眾驚愕，但是看到邱瘸子這條腿，雖然震撼，卻也是情理之中
這小子是有備而來啊，就憑這一針，踢館足矣。
“怎麽？你剛才不是狂妄的十分豪氣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邱瘸子大笑的看向林越。
林越摸了摸鼻尖，“我知道會贏，畢竟我林越師承顏慎行，怎麽有不贏的道理？但沒想到你認輸的這麽痛快！”
林越吹捧師父，但這樣的吹捧，讓顏慎行老臉掛不住！
黃莉早就一步上前，接過了人參，這是白家小姐的命，那也是她們的命。
“邱先生，感謝相讓，您花的錢，我們會如數奉還。”
“哈哈，跟我這條腿比起來，值了。我邱瘸子至少進棺材的時候不用帶著拐杖了！”
“你姿態擺出來了，按理說我應該見好就收！”林越這話一出，那就打算得寸進尺了。
“但你羞辱我師父，想要讓我師父拜你為師，這件事情還沒完！”
過分啊！
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折服林越的針法，但卻鄙視林越的人品。邱瘸子都認輸了，姿態擺的這麽低，於情於理這件事情你都贏麻了，繼續得寸進尺，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本應該怒斥徒弟的顏慎行這一刻卻冷靜的看著林越，“他這條腿算是撿回來了，以後會有點跛腳，隻要勤加練習加上墊鞋底遮掩，走路不會太明顯。”
“到這一步，你已經大獲全勝了，今天不僅砸了邱家醫館，還徹底揚名杏林了！”
“但你依舊不知足，說吧，你的倚仗到底是什麽。”
眾人都看向林越！
“有點瘸，那還是瘸。這踢館踢得不夠徹底啊，您教我的，咱們這一行那就得憑本事說話，憑實力立足。既然這麽興師動眾的踢館了，治個大差不差算什麽？”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夠將我的腿完全治好？這不可能吧，我這腿拖延的時間太長了，骨骼關節早就病變變形，想要完全治好，根本沒有可能。”
邱瘸子不解的看向林越。
“人參給你了，我也認輸了，到此為止吧。我邱瘸子給你搭建台階，追求你的名聲去吧，你這一針，未來可以衝刺針王。”
“我這一針，威力不僅僅於此。”
林越淡淡說道。
“確實，你救孕婦那一針的威力還要在這之上！”楊教授很純粹，他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其他，滿腦子就是林越的針法。
“多少手術失敗，那就是因為病人挺不過來，如果這一針能夠用在手術上，那絕對是醫學史上的一次巨大飛躍！”
楊教授親自過來，這般在意，那便是他想到了這一層。
一直在車裏的白汀山也是麵色一變，林越得寸進尺發難的看似是邱瘸子，但實則是他。
他的女兒需要這顆人參作為藥引是為的什麽？那便是為一場大手術做準備，而最大的障礙就是病人幾乎很難將這場危險的手術挺過去。
“之前我說過，你邱瘸子沒資格拜我為師。但是今天，看在你送我人參的份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下跪拜師。”
砸招牌，踢館，還要人家下跪拜師，這林越擺明了就是要把邱瘸子往死裏摩擦啊！
邱瘸子的弟子們早就怒不可遏，欺人太甚。
邱瘸子目光也是灼灼，但看著林越那平靜的雙目，猶豫權衡，邱瘸子製止了衝動的弟子。
撲通一聲，當眾下跪。
“師父，請收我為徒！”
眾人咋舌，誰也沒想到邱瘸子今天居然真的自己毀了一輩子的名聲，下跪拜師。
造孽啊！
就因為想要羞辱一下顏慎行，結果被按在地上羞辱，一點臉麵都不準留下。
欺負誰都不能欺負顏家醫館，這報複的手段太殘忍！
這……就是林越想要傳達給所有人的。
顏慎行是他師父，誰敢欺負他師父，林越必定用最誅心的方式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