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荼蘼最晚,一夢醒雲深何處

左司馬又道:“水簾流沙塔第九層就是雷劫。”

“左叔叔,當日我進水簾流沙塔,也曾經想過要衝破第九層,不過第九層的雷電非常強大,我甚至根本就無法進入第九層!”

“這不怪你,你可知道第九層的雷劫為何如此厲害嗎?”

夜枕風搖了搖頭。

左司馬又道:

“因為第九層供奉著一件上古神物,那是天地開初以來的第一道雷電,也就是開天雷劫,名為荊棘雷電。正因為有荊棘雷電,才產生了強大的雷劫,威力強悍無比。”

“隻要通過第九層的試煉,就可以得到荊棘雷電,可惜自古以來都沒有人能夠通過……”

“小契本來是最有機會通過第九層的人,可惜卻為了救一同進行試煉的蘇彧,雙雙被雷劫擊中,無緣通過雷劫一關!”

“小契和蘇彧的身上同時被雷劫擊中,故而都留下了同樣的雷劫印,所不同的是小契的雷劫印在後背,蘇彧的雷劫印在前胸。”

“當時戰況慘烈,蘇彧最終是被小契給抱了出來的,所以說雷劫一關是非常之難的!”

夜枕風伸手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麽說南宮院長就不可能是豆包的父親了……呼!左叔叔,謝謝你幫我解答這個疑惑,不過豆包的事還請你代為保密!”

左司馬拍了拍胸脯,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我自然守口如瓶,而且還會暗中幫豆包尋找親生父親,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一定揪他出來認豆包!”

“嗬嗬……”夜枕風不由嘴角抽搐,尷尬一笑。

心想,之前我也是拍著胸脯對豆包保證,結果還不是告訴了別人?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讓左叔叔先找到豆包的父親,不然他可真要倒黴嘍!

…… ……

今天又是南山翁老師的課,夜枕風三人急匆匆吃過早飯就朝神武大殿奔去。

前座上依舊坐著寒紫月,這麽久以來他們幾人的座位似乎是固定好了一樣,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別人害怕靠近寒紫月,還是寒紫月特意為他們留座。

南山翁老師今天教了三道符咒,分別是飛流瀑、炫光符、陰煞符、前兩道是教給低年級的,陰煞符威力比較強悍,是給高年級學員進行學習的。

練習畫符期間是學員們最活躍的時候,因為他們可以趁機調皮搗亂,互相扔符紙玩,而南山翁老師也很難發現,畢竟一到練習畫符,神武大殿整個兒都是亂糟糟的。

調皮的焦豆包將手中的符紙扔向夜枕風,然後立即將頭縮回去,不想讓夜枕風發現他。

夜枕風趁機畫出一道飛流爆符咒,符咒飄到焦豆包頭頂,頓時化作水花四濺開來,坐在一旁的付珩衣袍一揮,便形成結界將自己保護起來。

隻見焦豆包被潑了一身水漬,他立即不服氣地起身,隨即一道炫光符飛向夜枕風,隻見砰的發出一道炫光,頓時令人無法視物。

藍醉舞見滿頭落滿了灰塵,憤怒地握拳,揮手就是一道火靈符飛了出去。

火靈符力道極強,焦豆包見勢不好,立即躲閃,坐在他身後的黎落險些中招,幸好付珩翻手一揮,便將火靈符給打了回去。

藍醉舞素手一揮,火靈符瞬間便飄到了寒紫月身後,眼看火靈符就要爆炸,寒紫月頭也沒回,反手就是一道指氣彈了過去,與此同時,隻聽得火靈符再度爆炸。

張二武被燒得焦頭爛額,揪起焦豆包就問:“豆包,你有沒有看見是哪個混蛋搞的鬼?”

焦豆包連連搖頭。

夜枕風等人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全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張二武回頭要看,隻見楚慕白已經拋出一道陰煞符,四周頓時被一股黑氣所籠罩,令人無法視物。

一堂課就這般輕鬆歡快地結束了,接近尾聲的時候,南山翁老師從書本中抽出一道黃色符咒,然後將它粘貼在了展示台上。

看著眾人道:

“這道符名叫寒冰符,具有將人瞬間凍結的作用,根據武魂靈強弱,冰凍時間最長可以達到一炷香的時間。”

“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一炷香的時間哦,在作戰和逃跑的時候都是非常重要的。”

“寒冰符就是我給你們布置的課後作業,老規矩,下次上課的時候若是有誰能畫對這道符來,老師就獎勵赤血朱砂一瓶!”

藍醉舞大喜:“太好了!這次的獎勵居然是赤血朱砂,有了赤血朱砂,畫出來的符咒威力會強百倍,我一定要得到它!”

她激動地握著拳頭,暗暗欣喜,卻轉頭見夜枕風正伸手支著下巴,朝一旁的楚慕白看。

她不由嫌棄地看著夜枕風,這貨還真是不帶眨眼的。

她急忙抬腳,狠狠踩在夜枕風腳麵上,痛得夜枕風哇哇大叫。

台上南山翁怒目看向夜枕風,生氣地道:“夜枕風,你小子上課不認真學習,就隻知道搗亂!剛才我交代的課後作業你聽到了沒有?”

“哦……”

“下課——”

夜枕風一邊抱著被踩疼的腳,一邊回頭看著藍醉舞,不解地道:“醉舞,你幹嘛啊?”

藍醉舞雙手抱懷,白了他一眼道:“誰讓你上課不專心,老是盯著楚哥哥看!”

“我……”夜枕風頓時吃了個啞巴虧,他總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藍醉舞,他看的人是寒紫月吧!

唉,他低聲一歎,這個啞巴虧看來隻能吃定了。

隨即,周圍的同學已經陸續開始離開神武大殿,夜枕風悵然若失地看著淹沒在人群中的寒紫月,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吃過晚飯,夜枕風就在房間內畫那道寒冰符。

按照南山翁老師有仇必報的秉性,這壞老頭明天一準得問他畫符的結果,一見他沒畫成,一定會在課堂上公然取笑他。

還會說他在角逐賽中取得了一點點小小成就,就開始飄飄然,這話他不知在課堂上說了幾次。

夜枕風腦海中浮現出那道符的樣子,歪七扭八,確實複雜,又需要一氣嗬成,走錯一步就會畫斷,無法一氣嗬成的符咒是不完整的符咒,唉……

他心裏深深一歎,又想,慕白的身體情況真是好,如果哪天他生病了,我就有機會坐到寒紫月身邊了……

想著想著,腦海中不由又浮現出寒紫月那張美麗的臉龐,那美麗的臉龐浮在水麵上,水麵落花飄零,驚起漣漪朵朵。

忽然,他的四周升起一片幻境,令他整個人陷入黑暗當中。

待他再一睜眼,隻見自己來到了另一個房間,而房間外有著竹林,明月,房間內有桌案,上麵放著剛剛寫好的字:

泛舟湖上疏狂醉,一枕滿船星光碎

旁邊還擱著一壺酒。

酒?他愕然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天呐!他的手怎麽變大了?

我去,這是什麽地方?他急忙跑到銅鏡旁看了看,這一看,差點嚇暈了過去。

銅鏡之前的他,高大的身軀,一頭白發,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衫,這分明就是南宮契本人嘛!

南宮院長!鏡子裏的人怎麽會變成南宮院長了呢?

就在此刻,他感到頭暈目眩,周圍立即變得一片黑暗,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再趕緊去照了照銅鏡,裏麵的人正是自己。

怎麽會這樣呢?這道不是寒冰符嗎?剛才發生了什麽?難道是……幻覺,或者是自己走火入魔了?

可是再看看手中的符咒,已然消失無蹤,這樣看來符咒是已經產生作用了才對,這麽說他應該是沒有畫錯啊!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這頭的夜枕風感到疑惑不解,而那頭的南宮契也是感覺奇怪。

他左手扶著桌子,右手揉了揉太陽穴,搖了搖頭,蹙眉道:“怎麽會這樣?剛才我……怎麽了?難道是喝醉了嗎?”

他伸手捂住心口,搖頭道:“不對,那種感覺十分奇異,絕不是醉了,是被人攝了心魂嗎?怎麽可能呢?”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桌上的那張紙上,再看了看那行字,又仰頭看向窗外的明月。

月落星稀長夜未盡,未妨惆悵一歎:“醉夢不知身何處?心中掛礙變成癡……莫非……真是我喝醉了不成?唉……”

他心中道,有些夢若是入得深了,可就醒不來了,南宮契啊南宮契!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一聲歎息,很快就被窗外風吹竹林的聲音所掩蓋。

…… ……

翌日一早,前往神武大殿的路上。

夜枕風很是激動地與楚慕白、藍醉舞分享著他昨天畫寒冰符的事,然而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兩都沒有畫成寒冰符。

夜枕風感到奇怪,撓了撓頭,道:“怎麽會這樣呢?每次畫符,你們兩都比我快,這次怎麽會這樣呢?”

楚慕白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無論怎麽畫,都無法一氣嗬成。寒冰符和炫光符的等級差不多,我想難度應該是一樣的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麽,我怎麽也畫不成。”

藍醉舞也道:“我的寒冰符也是畫得斷斷續續的……夜哥哥,你說你畫成了,不如你演示給我們看看,究竟這寒冰符的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