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怪
飛機翱翔在蔚藍的天空之中，帶著王思思的遺憾和失落快速地飛向了遠方，消失於天際。
言凱詢問過前台後，便乘坐電梯直奔明耀集團L市總裁的辦公室，準備開始他人生中的第二次麵試。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剛畢業後的第一次麵試就進入了德勝集團，一路陪著德勝集團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公司成為一個L市知名企業，再到現在的徹底破產。
就個人而言，言凱的第一段職業生涯算是成功的，從一個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成為了企業的高管，雖然現在暫時失業了，但是就工作而言，他得到的總比失去的多。這十年所完成的職業曆程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
言凱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麵試，是在一個校園招聘會上，他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
而現在，他的心情卻沒有絲毫波瀾。這次麵試對他來講，成功了也不過是為了那三十萬的機會，失敗了也未必就是什麽壞事，畢竟在趙高峰的催促下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
“您好，您是言先生吧？”電梯門打開後，已經有位麵容精致身著利落職業裝的女孩在等候他。
“是的。”言凱點頭回應。其實電梯打開的一刹那，看到電梯外等待的女孩讓他產生了一絲恍惚感，因為在以往的時候等著他的都是陳婷。
以前在德勝集團時，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些。但現在，這種隨環境而改變所帶來的陌生感瞬間讓言凱有些不自在。
主人翁變成了求職者，這變化不可謂不大。
“言先生，李總已經在等您了。”女孩禮貌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在前引路。
李茂宏，明耀集團駐L市總裁，言凱其實以前是見過的。
雖然明耀集團是行業巨無霸企業，但德勝作為L市的地頭蛇，在以往的商業場合上也有過交集。兩家公司雖然還沒有產生過直接的競爭，但作為同行業對手，互相的底細也都算是清楚。
李茂宏不到五十歲的樣子，很胖，體重至少不低於二百斤。
李茂洪這個人見誰都是一副笑嗬嗬的表情，也不知是因為眼睛本來就小，還是因為胖的原因，給人感覺眼睛始終眯成了一條縫。也因為這個特征，行業裏和他相熟的人都叫他“李陀佛”。
言凱還在記憶中努力搜尋對李茂洪為數不多的印象時，秘書女孩已經帶著他穿過了公共辦公區，並已經推開了標有總經理標識的辦公室房門。
門開後，還未見人便已經聽見了李茂宏洪亮的笑聲。
“言總啊言總，真沒想到趙行長介紹的是你，秘書跟我說你名字的時候還真把我嚇了一跳！”李茂宏龐大的身軀帶著略顯誇張的表情便突兀的出現在了言凱麵前。
還沒等言凱回話，李茂宏便主動伸手拉過言凱的手握在了一起，另一手拍拍言凱的肩膀熱情道：“走，走，坐下聊。”
秘書女孩識趣地離開辦公室，並關上了房門。
李茂宏的過分熱情讓言凱有些稍感不適，但是平心而論，任何人麵對這種熱情都很難拒絕。多年的職場經驗，讓言凱快速判斷出李茂宏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作為明耀集團L市的掌門人，即便知道是他也絕對不需要表現出這樣的熱情，畢竟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還是有差距的。
這也說明李茂宏平常對人就是這樣的，這個人不擺架子。這不禁讓言凱心中出現了一個詞—扮豬吃虎。
在一番格式化的寒暄後，兩人來到辦公室內一個古樸的木製茶桌上就座。
李茂宏熟練地將已經燒開的水倒入蓋碗中，又將蓋碗中的茶倒入公道杯中，再將公道杯中的茶水注入言凱麵前精致的茶盞中，才開口道：“言總，不知道白茶合不合口味，年紀大了喝別的茶睡不著，不服老不行了。”
“李總，好茶。”言凱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禮貌回道。
李茂宏哈哈一笑後，道：“言總啊，我可是久聞大名！半年前的酒會上匆匆一見也沒機會深聊，遺憾得很呐！今天終於有機會坐在一起，咱們可得好好交流交流。”
李茂宏在無形間就在掌握聊天的主動，言凱哪會不知。但他現在畢竟身份不似以往，而且今天又是以求職的身份前來，便客氣地回道：“李總可是業界前輩，明耀又是行業龍頭，我還得多多向您學習才是。”
李茂宏將言凱茶盞中添滿茶水後，話鋒一轉，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語氣誠懇地道：“德勝的事我也聽說了，人有旦夕禍福，企業也是一樣。哎！其實度過去就是一路坦途了。”
說到這李茂宏抿了口茶，接著連聲歎息道：“可惜啊！可惜！德勝的營銷工作在言總的帶領下L市同行哪有不服氣的。”
言凱心中暗叫厲害，果然是個“扮豬吃虎”的人物。這段話看似在真誠地感歎德勝的突然倒塌，實則又處處影射自己現在的境況和德勝一樣。而後一句更是褒貶含義模糊，引人猜想。
換作以前言凱還會和李茂宏打打機鋒，玩玩文字遊戲，可他現在哪有這種閑情雅致？
言凱也沒有接李茂宏的話茬，反而主動出擊道：“李總，我聽趙行長說您遇到個小麻煩？不知有什麽我可以效勞的地方？”
聽言凱直接切入主題，李茂宏也收起了一貫的笑臉，反倒表情中透出一絲苦澀的意味，再喝了口茶後才緩緩開口道：“不瞞你說，這次老哥還真遇到難事了。”
這個李茂宏還真是拉關係的高手，幾句話下來就開始“稱兄道弟”了，言凱知道李茂宏的話沒說完，所以也沒有接話，而是坐直身體做出傾聽的樣子。
“言老弟，說實話我聽到來的是你，還真是大喜過望！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說到這，李茂宏突然眉頭一皺，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支支吾吾道：“可是……”
“李總，但說無妨。”言凱淡淡道。
“言總，按說以你的能力，如果來明耀的話，起碼也得是副總經理。可這個事……老哥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了。”李茂宏臉上雖然仍是為難的表情，可眼神卻緊緊盯著言凱。
在德勝的事情清楚公布於眾前，同行企業誰敢給言凱原來的職位？
對於這簡單的職場規則，言凱太清晰不過了，心裏也不由暗歎一句“老狐狸”，這就是典型的既當表子又要立牌坊。
“李總，不瞞您說，我現在不追求職務，現在我需要您之前跟趙行長說的那筆錢。”言凱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既然人家想立牌坊，自己總不能去拆台。
說完這句後，言凱的強烈的自尊心讓他心裏不禁有些苦澀的感覺，於是接著道：“但是，如果我解決不了您的麻煩的話，分文不取。”
“言老弟，爽快！”李茂宏雙手一拍，臉上的肥肉都在說這句話時一陣亂顫，又喝了口茶後接著道：“言老弟，放心，我這難事，難的不在解決事上，難的在時間上！”
“時間？”言凱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因為李茂宏的這句話他確實沒能聽明白。
李茂宏點點頭，道：“是的，時間！”
“多長時間？做什麽？”言凱繼續追問。
“三個月！雲景禦府總經理助理！”李茂宏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視著言凱回道。
雲景禦府言凱是知道的，在城北，是明耀集團在L市的一個還沒麵市的新項目。這個項目位於城鄉結合處，地塊規模也不算大，這種規模的項目應該不會讓明耀這種集團太過重視吧？
而且一個總經理助理，三個月三十萬？一個月十萬？那項目總經理是什麽薪酬？
這個李茂宏難不成瘋了？
但是言凱可以確定的是李茂宏絕對沒瘋，不但沒瘋，還“豬精豬精”的。
言凱大腦的飛速思考，腦中快速分析著，如果李茂宏沒瘋的話，那就隻剩一種也是唯一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