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仇必報
此刻陳婉蓉一臉錯愕。
倒不是因為昨晚還生命垂危的李修平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麵前,而是這家夥竟是一口氣花光了幾乎所有的靈石,在萬寶樓購買了一大堆東西,且都是一堆防身法寶,其中針對陣法一類的法寶居多。
李修平此刻就站在那堆法寶麵前,麵有苦色。
他之前也沒想到,二十幾塊靈石,竟然能夠買到這麽多東西,所以怎麽把這些東西帶走?就變成了他現在的難題。
雖說這些東西裝起來,有兩個侍女幫忙,倒是也能拎著走,可今後總不能走到哪裏,都拎著這麽兩大包東西吧?
陳婉蓉自然能看出李修平的想法,走上前道:“李公子一次性買了這麽多東西,這是我萬寶樓的贈品。”
說完,掏出一隻玄黃色的袋子,遞給李修平道:“此物名為乾坤袋,是修行界比較常見、用來收納物件的小玩意,隻需以神念驅動,就可將東西自由放入和取出。當然,這東西空間有限,不過裝下這些東西倒是沒有問題。”
李修平看著那隻並沒什麽特別的袋子,有些尷尬的笑著道:“那就多謝陳姑娘了,我剛剛還在擔心如何將這些東西帶走呢,倒沒想到還有這等神奇之物。”
他接著掏出僅剩的兩顆靈石,道:“這東西價值肯定不低,我身上現在也就隻剩下這兩塊靈石了,若是不夠,我可以少拿兩樣法寶。”
陳婉蓉笑著道:“這東西確實沒什麽稀奇,製造的成本也不高,算是修行界很普遍的物件,一塊靈石就夠了。”
說著,拿起一塊靈石。陳婉蓉知道,如果她不收下,李修平肯定也不會要。
李修平看著陳婉蓉,似乎是想看出她是不是說謊。他可不是個喜歡占別人便宜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而且他現在能夠站在這裏,還得多虧了這位陳家小姐。
大恩不言謝,這等恩情,以後再找機會報答,但小恩小惠不一樣。
李修平接著道:“既然如此,那剩下的靈石還請陳姑娘幫我換成普通銀錢,這樣我接下來趕路也方便一些。”
陳婉蓉點了點頭,讓人取來銀錢。三個錦袋,整整三百片金葉子。
李修平拿著乾坤袋,很快再次犯難起來。
這東西需要神念驅動方能使用,可他沒有神念啊。
“什麽是神念?”李修平隻能問道。
此話一出,陳婉蓉頓時一愣,然後似乎才想起李修平根本沒有靈根,根本就沒進入練氣期,雖然不知道如何能夠擁有堪比築基強者的實力,但對神念肯定沒什麽理解。
陳婉蓉解釋道:“所謂神念,便是心念,心念無形,並不能改變什麽,但若是加以真氣驅使,便可憑著自身念力改變一些事物。”
說著,他還親自做了示範,將桌上的一件靈寶憑空驅動,使其漂浮起來。
陳婉蓉接著道:“放空身心,心無雜念,然後想象這件東西可以飄起,在真氣的作用下,就能做到。”
李修平皺著眉頭,因為他體內根本就沒有真氣。
陳婉蓉似是知道李修平心中所想,笑著道:“你既然能夠施展出堪比築基修士的實力,體內想必是有著某種可以讓你驅使的力量,你可以嚐試著用這股力量來加持你的心念,應該不難。”
李修平點了點頭,按照陳婉蓉的說法嚐試了幾次之後,並不能像陳婉蓉那樣讓物件漂浮起來,但已經能讓物件發出異動。
陳婉蓉似乎早已知道會是如此,笑著道:“加以練習,熟練之後就好了,現在你按照我說的方法,嚐試著將這些東西收入乾坤袋之中,然後再嚐試著取出其中一件東西。”
李修平點了點頭,很快驚奇的發現,驅動乾坤袋竟是比驅動那些物件要容易很多,雖說不能做到收放自如,但這已經足夠讓李修平驚喜了。
而除了對乾坤袋的掌握,最讓李修平高興的,是他現在也算是擁有神念了,那麽神念與靈魂融合,就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那麽將體內的劍意變成真元,從而成就築基,也就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之後陳婉蓉又教李修平如何在乾坤帶上留下自己的靈魂印記,防止乾坤袋丟失或者被人盜取。
學會了這些之後,李修平謝過陳婉蓉,離開了萬寶樓。
有了這麽多防身法寶,李修平心裏輕鬆不少,而這次從陳婉蓉那裏學到的東西,讓李修平對修真界更多了幾分向往,甚至有些迫切的想要趕快前往華陽宗,學習更神奇的手段,從而找到可以築基的方法。
隻可惜如今他雖然已經可以行走,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再加上徐半生傷勢未愈,所以怕是還要在這楚新城停留一段時間。
李修平回到醫館,不免要在徐半生麵前炫耀一番自己剛學到的東西和自己現在的家底,將乾坤袋裏的那些法寶全部取出擺在徐半生麵前,咧嘴笑道:“以後再遇上類似的情況,憑著這些東西,至少也能抵擋一陣了。”
徐半生張大了嘴,看著李修平問道:“你該不會把所有的靈石都花光了吧?”
李修平點了點頭,說道:“反正那黑骨藤也是撿來的,而那些靈石我現在留著也沒用。”
徐半生哀歎道:“真是個敗家子啊,且不說這些東西有沒有用,這麽多,你用得完嘛?”
“用不完就留著唄,反正又不會壞。”李修平不以為然,一邊將那些東西收回乾坤袋,還不忘熟練一下乾坤袋的使用,感慨道:“這東西還真是神奇!”
徐半生看著李修平,以前都覺得這家夥那叫一個厲害,但此刻怎麽看都覺得這家夥像是個傻子,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傻子。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接觸這些神奇寶物的時候,其實不比李修平好多少,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李修平獨自玩了乾坤袋一會之後,發現這東西對心力有著不小的損耗,便將乾坤袋收了起來,走到一旁的**坐下,閉上雙眼,開始對體內增長的劍意進行引導,倒沒有急著將所謂的神念和靈魂融合。
他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將體內劍意變成真氣,再加上有傷在身,貿然融合神魂,很難保證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他可以走到現在,可以說來之不易,必須小心謹慎,半點馬虎不得,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絕不能輕易嚐試,不然一旦出現任何偏差,後果不堪設想。
隨著劍意被引導,跟身體中的內氣融合,李修平的氣色顯然又好了很多,不過要想痊愈,這點劍意根本不夠,剩下的隻能通過時間慢慢恢複。實在是這次他的傷勢太重了,先是對付妖獸重傷,之後又強行驅動所有劍意,導致整個身體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要不是有祁文興出現,用神通秘法幫他穩住心脈,修複損傷,他現在別說站起來行走,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接下來幾天,李修平並沒有怎麽離開醫館,除非是在醫館中待得久了,到外麵去透透氣,但也沒有離開醫館太遠。而這幾天醫館這邊都有夜行司的高手護衛,普通人根本不讓靠近,倒也沒什麽事情發生。
這段時間,不少人都期待著能聽到某個宗門被滅門的消息,畢竟以那讀書人的手段,肯定能查出那晁姓修士背後的宗門。
以他之前對付敬德門的手段來看,那晁姓修士背後的宗門隻會更慘。畢竟敬德門當初隻是跟李修平發生過節,就被毀了兩座山頭,而這晁姓修士卻差點殺了李修平。
可惜接連四五天,也沒有聽到任何消息,漸漸的,人們也就不再有所期待。直到來年開春,夜行司和陳家聯手抵擋住妖獸的進攻之後,夜行司一個姓高的女掌事帶著一群人殺上朝仙門,打得天昏地暗,最後雙方損失慘重,人們這才知道,那個晁姓修士背後的宗門,就是朝仙門……
就這樣過了七八天左右,李修平和徐半生的傷勢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徐半生的氣色明顯要比李修平好很多,畢竟他的傷勢本就沒有李修平嚴重,加上有丹藥的幫助,再就是自身又是練氣六層的修士,掌握著一些調息法門,自然要比李修平好得更快。
除此之外,徐半生還成功進入了練氣七層,這次的傷勢也算是沒有白受。
這天,楚新城來了一群人,差不多得有上百位,清一色的築基期強者,領頭的正是當初跟陳婉蓉一起前往青陽縣的婦人。
這群人進城之後,徑直前往萬寶樓,然後在陳婉蓉的安排下,直接進入夜行司。
也是這天,夜行司派人告訴李修平,那晁姓修士背後的勢力,正是朝仙門。
對此,李修平隻是問了一些有關朝仙門的情況,然後收拾東西,準備啟程離開楚新城,繼續前往華陽宗。
仇肯定要報,但那是在自己有能力之後,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萬寶樓。
“太爺爺怎麽說?”陳婉蓉看著婦人,開口問道。
婦人回道:“小姐的提議老太爺沒有反對,說是會跟華陽宗打好關係,不過讓你趕緊回家,看老太爺的樣子,明顯有些生氣,應該是小姐偷偷跑去青陽縣,置身險境的原因。”
陳婉蓉撇了撇嘴,說道:“那我才不回去,等他老人家氣消了再說。”
對此,婦人也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移話題問道:“朝仙門那邊,小姐打算如何處理?”
陳婉蓉一愣,思索道:“這事怎麽也輪不到我們陳家,既然李修平背後那人都不出手,我們也就沒必要插手。這種事情,過猶不及,我們跟李修平保持當下這種狀態就好,不然倒顯得我們陳家有所圖謀一樣。”
婦人點了點頭。
陳婉蓉接著道:“跟夜行司合作的事情,就有勞蘭姨了,我想了想還是要回去一趟,不然太爺爺親自跑過來,可就不好了。而且升仙大會很快就要舉行,我也得回去準備一下。”
婦人笑著問道:“小姐不怕老太爺懲罰了?”
陳婉蓉白眼道:“他老人家頂多也就是罵幾句,不然還舍得打我不成?再說了,我這一路上走得慢一些,等到了家裏,他氣早就消了。”
夜行司。
將李修平送走之後,兩位夜行司掌事站在一起,一人問道:“老錢,朝仙門那邊就這麽算了?”
另一個老人眯眼道:“他們膽敢殺我夜行司之人,我夜行司若是什麽也不做,別人還真以為我夜行司好欺負。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守住楚新城,這事稍後我會上報給司命大人。”
老人點了點頭,擔憂道:“可高丫頭很快就要從青陽縣撤回來,到時候咱們怎麽跟她說?”
姓錢的老人皺眉道:“這事先瞞著她,就那丫頭的脾氣,要知道是朝仙門做的,還不直接殺到朝仙門去?”
老人苦澀道:“瞞得住嗎?咱們可是同級,你我都能知道,她自然也能知道。”
姓錢的老人皺眉道:“她就算知道,應該也不會亂來吧?”
隻是這句話,他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半晌後,姓錢的老人擺手道:“管他呢,愛咋地咋地,這一天天的,破事真多。”
說完,轉身走回夜行司。
一輛馬車駛出楚新城,趕車的還是之前那名漢子。
“朝仙門跟華陽宗什麽仇恨?”馬車裏,李修平開口問道。
徐半生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清楚,這些恩恩怨怨,師父從來不跟我們說。”
他接著道:“不過你放心,師父他老人家肯定會給我們一個說法的。別看師父摳門,平時候看起來也膽小怕事,但對門下弟子,那是相當愛護的。有一次一位師姐出門曆練被人欺負了,師父知道之後,立馬就殺了過去,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滿是血腥味,想必對方肯定損失慘重。隻是師父回來什麽也沒說,好像還受了傷,我們也不敢問。”
徐半生當然不會知道,那一次方天鶴氣衝衝的下山,然後走到一半就掉頭返回,之後又在山下逛了一圈;回山門之前,正好碰到一戶人家在殺雞,於是掏錢買了一碗雞血,染了自己的衣襟。其實壓根就沒去找人家報仇,回來還要假裝受了重傷,愣閉關了整整一年,目的不過是為了躲避下弟子。
李修平這時候低聲門道:“這仇我會自己報。”
他語氣平淡,卻又無比認真,不容置疑。
徐半生一愣,抬眼看向這個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