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錘與錘法
第四十三章 錘與錘法
“你來教我？”
臉上滿是懷疑之色，方炎視線從下到上在多蘭身上掃視了一遍，多蘭負手而立擺出一副高手風範，不過那幹瘦如枯老鬆樹的四肢沒有半點說服力，身子還微微有些駝背，沒有半點像是強者的感覺。咂了砸嘴，方炎故作歎息地搖了搖頭。
“臭小子，你什麽意思？看不起你師傅嗎？”麵對方炎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的“你不行”三個大字，多蘭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立馬出聲質問。開玩笑，被自己的徒弟看不起，這做師傅的還怎麽混？
故意不去看多蘭的表情，方炎翹起小拇指摳了摳耳朵：“我說師傅啊，我知道你年輕時遊曆過大陸，那會兒你的實力應該還湊合。不過現在嘛······”
下麵的話方炎沒有明說，隻是對著小拇指吹了口氣。
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多蘭慍怒地挽起袖子：“來來來，不收拾你一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老頭子我讓你一隻手！”
心中一陣無語，對自己師傅怎麽能動手？方炎隻能無奈表示師傅的實力當然很強遠遠不是自己能比，把多蘭哄得心滿意足才舒了口氣。不過看到多蘭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方炎連忙使出轉移話題大法：“師傅，我在鍛造方麵的能力該如何提升？”
多蘭擺擺手：“這個一會兒再說，先說你的戰鬥能力吧。我知道你不喜歡戰鬥，但你能主動提出來，證明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清晰的規劃。”
難得的嚴肅表情，出現在多蘭平常總是一副苦大仇深憤世嫉俗表情的臉上：“方炎，現在我要很慎重地問你，不要顧忌我的態度，說你心底的真實想法。”
“一輩子都在鍛造師的道路上前進，是你真心想做的嗎？”
與多蘭對視著，方炎閉上雙眼，過往的種種在自己眼前一一浮現。小時候，被自己師傅逼迫學習鍛造術，成天關在悶熱封閉的小屋；鍛造出自己第一把作品時興奮的心情，在被師傅抨擊到一無是處後瞬間變成低落；找到自己的道路，想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直到追上師傅，卻被師傅嗤笑著批判得一文不值······
拳頭，不經意地握緊。
方炎抬頭，與多蘭的目光相交，突然燦然一笑：“老頭子你在說什麽蠢話啊，成為瓦羅蘭第一的鍛造師可是我從小的夢想啊！在你最驕傲的地方擊敗你，隻要想想我就覺得興奮地發抖啊。”
右腳向外跨出一步，方炎朗聲道：“雖然因為鍛造我失去了很多，在這條道路上也遭遇了很多艱難和痛苦，但是！我成為鍛造師可不是為了迎合你的期望，我是真心喜歡鍛造的。看著一件件裝備在我手下出世，它們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的心情你一定可以理解吧。”
“所以，不要懷疑我的決心！我對鍛造的執著未必比你差，我可是在未來要超越你的最強鍛造師啊！要是有什麽厲害的秘技你大可以藏著，這樣可以讓我在追上你的過程中更加有趣味一些。”雙手抱在胸前，方炎揚頭看著多蘭。
與方炎對視著，多蘭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向外離去，隻是丟下一句“跟我來”便自顧自地走著。方炎同樣保持沉默，緊跟上多蘭的腳步。
師徒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衛生間中，多蘭擰了下洗漱台上格子裏一個貌似盒子的東西，“轟隆”一聲地麵的瓷板磚瞬間裂開一道正方形的隧道開口。沿著隧道的階梯走了下去，方炎緊隨其後進入隧道，在隧道裏牆壁上一個看似普通的地方拍了一下，上方隧道的門應聲而關，同時黑暗的隧道也亮了起來。
這個地下室對方炎來說並不陌生，或者說很熟悉也不為過，他的大多數時光都在這裏度過。這裏，就是多蘭和方炎的鑄造間。
沿著不長的階梯走下去，打開右側屬於多蘭鍛造室的石門，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方炎一路上一直保持著沉默，雖然不知道師傅要跟他說什麽，但看他如此地鄭重其事，方炎便知道接下來的話很重要。
眼中閃過感慨之色，多蘭邁步走到鍛造台前，鄭重地拿起擺在台上的那柄巨錘。這柄巨錘方炎不是第一次見到，那是陪伴了多蘭幾十年的鍛造工具，被多蘭視為最信任的夥伴。這柄巨錘的體型比方炎的暗夜星辰錘大多了，單是錘麵便有半個人那麽大，在多蘭的手中卻如使臂指。
“方炎，”背過身撫摸著巨錘，沒有再用“臭小子”之類的代稱，多蘭很少見的直接稱呼了方炎的名字，“你知道我們這個流派和其他流派最大的區別嗎？”
雖然根據自己的知識能夠模糊地知道一些，但方炎沒有插話，安靜地等著多蘭的敘述。
“其他很多的鍛造師流派，他們在鍛造裝備時需要用到很多工具，尤其是製作盔甲類裝備或魔法類裝備。盔甲需要用到縫紉工具，魔法裝備需要小矬子之類的東西精雕細刻，就連最平常的武器也會用到很多麻煩的工具。”
“但是我們流派不一樣，不管是武器也好，盔甲也好，魔法裝備也好，甚至所有類型的裝備，我們隻需要一把錘子就能搞定。”
方炎不禁疑惑道：“魔法裝備可以理解，打造成多蘭之戒那樣一體式的也行，但盔甲怎麽能隻靠一把錘子打造出來？”這麽多年來，方炎的主要精力都花在武器上，對於其他類型的裝備還真不是太熟悉。
“組合式，之後我會教你的。”對於方炎的疑惑多蘭暫時沒有多提及，接著之前的話頭繼續道，“所以說，錘在我們這個流派的地位，當之無愧排在第一，不管是錘子本身還是掌握的錘法都非常重要。”
“錘法······”將這個詞默念一遍，回想以前自己在鍛造時掌握的那種節奏感，方炎似乎有所明悟。
看到方炎若有所思的樣子，多蘭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弧度，開口繼續道：“這種錘法不止可以用在鍛造上，就算放在戰鬥技巧裏也算得上一流。因為關鍵在‘錘’上，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鍛造的同時也在學習著戰鬥，戰鬥的時候也相當於在鍛造，兩相作用之下進步的速度比一般的鍛造師可快多了。畢竟，他們鍛煉戰鬥能力會分散精力，我們卻是事半功倍。”
說到這裏，多蘭不由摸了摸胡子，眼中閃過得色：“所以你師傅我的戰鬥實力在鍛造師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聽到多蘭的描述方炎不由心馳神往，突然眉頭一擰：“那你當初怎麽沒教我，甚至連說都沒說過？”
“那會兒你怒氣經常暴走，教你也學不成，告訴你有意義嗎？”多蘭“哼”了一聲，恢複了以前的那種語調。
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方炎嘴角微微翹起：“那還等什麽，趕緊教我啊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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