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徒初遇
“師父，這酒可不好弄，我們也沒剩下多少了！”沒有立刻取藥，洛雪有些不情願地向毒閻王道。
“沒剩多少又不是完全沒有，酒雖珍貴，但當初我釀造的時候就是為了救人，如今有人需它救命，又怎麽能不拿出來相救！”見洛雪心疼起藥酒，毒閻王當即嗬斥道。
被一頓訓斥的洛雪自知影響不了毒閻王的決定，也察覺自身的錯誤，隨即轉身取藥。
“毒閻王前輩，還有件事我想向你確認一下，我聽說你的一切診治都是免費的，可有此事？”趁著洛雪取藥，賀雄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毒閻王問道，說話間還摸了摸已經空****的口袋。
雖然賀家兄弟之前是威遠鏢局的頭號鏢師，收入也算是不菲，但是自動兩兄弟受傷之後，在鏢局的地位也是降至底點，雖然憑著資曆還沒有被踢出門外，但畢竟鏢局也算是吃江湖飯，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弱者隻能卑微苟且，不管曾經有多輝煌。
之前賀家兄弟還擁有一些積蓄，可是之前求醫無數，積蓄已經所剩無幾，而最後一點也都在投在了藥人神醫金乾的身上，雖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治療，但診療費卻是分文不少，而這也徹底把兩兄弟的家底都掏空了。
如今賀家兄弟口袋裏也就隻剩下一些回去的盤纏了！
“雖然你這話並不是完全對，但針對你的診療，全部免費！”毒閻王擺了擺手，一笑回道。
“不要錢！”賀傑之前一直昏迷，對此事一無所知，所以初聞此事，頓時懷疑聽錯，驚得再次確認道。
一旁賀雄雖然已經有所耳聞，但這一刻也還是難掩驚色。
這可是九毒散，是讓很多大醫者都搖頭的絕症，那些所謂的大醫者診金無不天價，再加上後續治療的藥錢，想要痊愈不乏要掏空全部家底，就好比之前賀家兄弟的看診，診金就已經花光了積蓄，可到最後還是一個等死的結果。
而眼前這治好了絕症的毒閻王卻真如傳聞中那樣，分文不取！
其實不光賀家兄弟，門外那些圍觀群眾也都驚呆一片。
“賀家兄弟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士，按照我行醫的規矩，一切診療費用免費！”對於賀家兄弟的震驚，毒閻王肯定回道，話畢，洛雪也是端著一盞酒，拿著一株斷腸草返回。
“喝下金角蝰蛇酒，再吃下斷腸草，最後以內力輔助毒素集中在腹腔，如今所有九毒散的毒素就被我封堵那，待兩方毒素全部無害中和，這九毒散就徹底解了！你們兄弟二人都是修士，也都身具內力，後麵的事情就由你們自食其力。為防止意外，你們就在這裏進行吧，這樣即便出現情況，我也能第一時間出手補救！”毒閻王一邊向賀家兄弟講解用藥方法，一邊將金角蝰蛇酒和斷腸草從不舍的洛雪手中接過，遞給賀雄！
“多謝，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接過金角蝰蛇酒和斷腸草，賀雄同時由衷道謝，話畢也不再懷疑，將金角蝰蛇酒和斷腸草依次給賀傑服下。
酒和草依次入肚，賀家兄弟隨即在床榻上盤腿而坐，兩人一同催動真氣，幫助體內毒素中和！
“師父，他們之前壓根就不相信你的醫術，你免費給他們免費看診也就算了，這藥錢都不收，也太便宜他們了！”看著賀家兄弟先是質疑，現在又白嫖，洛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地向毒閻王怨聲道。
“嗬嗬，”麵對洛雪的抱怨，毒閻王輕笑一聲，語重心長地自問自答地道：“你覺得他們不信任我，但我覺得不然！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醫者，但是他們不去找別人，偏偏選擇了我！他們若是不信任我，就不會早早的在門外排隊候診，就不會讓我看診。我不否認他們曾經嘴上質疑我，也不否認他們是在走投無路下才選擇的我，可那又怎麽樣！他們最後還是進了扇門，向我求醫問藥，這就說明他們最終還是信我的，那便夠了！他們既然信我，那我自然要盡全力治好他們。”
“至於我為什麽不收診金和藥錢，這還得問你啊！”毒閻王緊接著看向洛雪，訕笑道。
對於毒閻王不計較對方的無禮，盡心給賀家兄弟診治，洛雪其實並不反對，因為如果換做他也一樣會如此，那是作為醫者的德行!
但是治了卻不收診金，甚至還倒貼藥錢，如果自身財大氣粗，那就當行善積德了，可如今他們師徒二人也不寬裕。
可這一切抱怨在毒閻王的最後一句話後，又讓洛雪瞬間無力反駁！
因為毒閻王的這些行醫規矩，基本都有他洛雪的功勞，而這其中的第二條更是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勸動毒閻王立下，當初為了不讓其反悔，還讓毒閻王為此發了毒誓！
想到這些毒閻王的行醫規矩，毒閻王和洛雪也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兩人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回想起當初師徒兩人的初次相遇。
那是在六年前的一個夏日陰雨天，遠處的天空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烏雲，在一聲聲狂風呼嘯中迅速靠近。
在這樣一個即將大雨傾盆的時候，街上的行人為了避免淋雨，紛紛加快步伐。
可在一處多年無人問津的偏僻破廟，此刻卻被圍得水泄不通，並且人群並沒有因為天氣而減少，反而還有接二連三的人趕到，進一步擴大規模。
而這一切的原因，正是在破廟之中行醫的毒閻王。
當時的毒閻王雖還是剛入世行醫不久，但憑借著以毒攻毒這種獨特的醫術，很快就在當地傳開，聞訊趕來的病人也是絡繹不絕，造成了當下這種局麵。
因為剛入世行醫，毒閻王對就醫秩序也毫無管理，隻是端坐在廟宇中隨手接待就近的病人，這也導致現場病人全部爭搶著先後，原本空****的破廟就這麽愣是被求醫的病患擠得水泄不通。
也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攙扶著一名婦人艱難來到破廟外。
這個小女孩便是洛雪，而婦女則是洛雪的母親，兩人衣著皆是不凡，但是又很是髒亂。
一個是瘦小的女孩，一個是病重的婦女，麵對破廟裏擁擠的人潮，顯然是無能為力。
幾次嚐試未能進入破廟求醫之後，小洛雪靈機一動，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句：“我媽媽得的是肺癆，不想被傳染就都讓開！”
肺癆在普通人眼裏屬於烈性傳染病，一旦感染非死即傷，所以小洛雪這一嗓子很快得到了不俗效果，原本擁堵逇破廟，瞬間為小落雪開出一條直達的綠色通道。
沒有了人群的阻擋，小洛雪攙著婦女很快就到了廟裏。
雖然現場的病患被小落雪的一嗓子嚇得退避三舍，不過又怎麽可能瞞得過毒閻王的眼睛，婦女的症狀顯然不是什麽肺癆，而是中毒，並且毒素已經深入五髒六腑，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胡。
看到婦女病情已經時命懸一線，毒閻王也是當即起身迎上，簡單確定病情後就開始了銀針治療。
雖說婦女中毒已深，普通醫者肯定回天乏術，但在毒閻王的治療下還是很快保住了性命，並且開出了後續治療的藥方。
診療結束，但小了洛雪並沒有錢支付診費和藥費，婦女看出毒閻王行醫缺少幫手，就提議痊愈之後來此做工抵債。
而毒閻王對幾日的行醫也有些心不從心，確實需要有人打下手，便欣然應允了做工抵債的提議！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婦女第二日再次出現在破廟時並不是來打工的，而是來催債討說法！
因為婦女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一群人把婦女的屍體搬到破廟，對毒閻王興師問罪，並以藥方為證，誣蔑是毒閻王的治療才害死了婦女。
此前毒閻王給婦女的藥方也是以毒攻毒之法開出的毒方，雖然毒閻王極力解釋婦女不是被毒方所害，而是因其他的毒藥，即便毒閻王準確的說出真正的殺人毒藥及其毒發的時間特性，但在有心之人的攪動下，旁人眼中這些都無異於狡辯。
本來這事毒閻王是百口莫辯，可就在這時，小洛雪經毒閻王的辯解，想起了昨日的一些細節。
就在婦女病發之前，曾吃過好心人贈送的燒雞，而時間正好和毒閻王所說的毒藥毒發時間特性重合，最重要的是，那位好心人就是當下帶領眾人聲討攻擊毒閻王之人，也是他一直在帶節奏，慫恿眾人對毒閻王的討伐。
毒閻王若要殺人，完全沒必要費這手段，更何況兩者不過昨日萍水相逢，之間不但沒有仇怨，還有一份以工抵債的協議。
相比之下，那名突如其來的好心就顯得格外可疑。
把整件事情仔細捋了一遍，小洛雪也瞬間明白過來，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想明白以一切真相，小洛雪當即站出來為毒閻王作證，並且指出“好心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好心人”雖然開始還狡辯，但隨著小洛雪取出剩下半隻沒有吃掉的燒雞作為證物，瞬間讓其無話不可說。
原本這燒雞是小洛雪偷偷節省下來給婦女後續補身體的，也因此讓他免遭毒害，最後也成為了指認凶手最好的證物。
期間，毒閻王尤記得小洛雪當初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令其深受感動！
“我和媽媽自從登門求醫，便是信任醫生，將性命全權交由醫生處置，隻要醫生竭盡全力救治，不管最後是生是死，我也都無怨無悔，因為我相信醫生，是我求著他救治，不是他強迫我接受他的救治。如果一定要把死亡怪罪與人，那也隻能怪自己信錯了人。所以我奉勸所有人，如果你們不相信醫生，那就不要求醫生救命，如果你相信醫生，那就不要再沒有任何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去誣陷醫生！”
“這一次我和媽媽都很幸運，經過醫生的救治已然起死回生，我非常感激，所以我絕不能容忍任何人詆毀醫生，甚至還是假借我的手和媽媽的性命！”
正是小洛雪的這一番話，打動了在場所有人，也激起所有人的憤怒，眾人之後聯手把凶手移送查辦，而毒閻王之名也因此得意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