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城現狀

作為前朝太子，毒閻王年少時對皇城自然是非常熟悉，可如今秦國名存實亡，當前掌權者已經是前朝丞相尹勃，雖然還沒正式篡位登基為王，但已經被世人稱為秦國的攝政王，新王難保不會對皇城進行改造，所以毒閻王若想闖皇城救人，還是需要重新了解地形，借此研究出一套可行方案。

毒閻王目光緩緩掃過整個皇宮，很快就把皇城的大致情況收入眼底。

秦國皇城方圓百裏，最外側城牆高三丈有餘，厚超十寸，且通體由青岡岩堆砌，這青岡岩堅如鋼鐵，且表麵經過特殊處理後可光滑如鏡，常人根本難以翻越。

此外皇城內外還有巡邏皇城禁軍，能成為皇城禁軍就代表這些人每一個都是修士，其中那些領導者百主不僅每一人都可以統帥一千皇城禁軍，其自身也是修為達到至少五品，而這樣的百主皇城中就有四位。

不過毒閻王自身有六品修為，這些五品百主自然不足以讓毒閻王太過擔憂，最讓毒閻王忌憚的還是皇城禁軍的一把手鎮國大將軍，此人可指揮全部上萬皇城禁軍，自身更是修為達到七品大修士。

毒閻王如今的修為隻有六品，正麵對上這鎮國將軍定然討不到好，這也是毒閻王為什麽要向藥山借用靈寶長庚的原因。有長庚加持，毒閻王還能和這位鎮國將軍一戰，可若是還要對上另外四名五品百主，那毒閻王就算手持靈寶恐怕也難有招架之力。

除了那些皇城禁軍，皇城城中各色亭台樓閣林立，再加上廣闊的麵積，使得整個皇宮就像是一個迷宮，若是陌生人誤入其中，很容易會迷失在皇城內。

帝王之位易主多年，這些年毒閻王又不曾回來，如今皇城中具體有何變化，毒閻王也是毫不知情。

不過畢竟皇城巨大，又隻是短短數年，即便有改造也並非大改，所以毒閻王借著記憶中的皇城，此刻再次研究皇城也是要簡單快速。

目光緩緩掃過整個皇城，毒閻王大致觀察了一番，結果也和毒閻王預想中的一樣，可以確定皇城的大致布局並沒有改變。

皇城正門所對便是群臣和帝王一起議政參政的太平大殿，太平大殿左右兩側是皇城大部分禁軍的營地，且分別設有兩個巨大的演武場，平日裏禁軍便是在此操練，之所以如此安排，顯然是為了震懾群臣，同時也以防朝堂上發生突**況，甚至是叛亂。

太平大殿再往裏便是秦國皇室平日裏生活之處，首先便是一座僅次於太平大殿的禦書房，此處算是秦王的專屬區域，是秦王平日裏批閱奏折之地，左邊是照顧秦王的宮女和宦官居所，右邊則是藏書樓，收藏著各色書籍，包括大臣上奏的奏折，民間搜集的秘聞還有朝臣記錄的曆年往事。

再往裏就是秦國王室成員正式的生活圈了，各種院落在其中不下百個，各色亭台樓閣隨處可見，奇花異草遍布每個角落，特別是其中的禦花園，秦國境內的奇珍異獸在這幾乎都能找到，甚至還有不少來自外域。

生活區的左側多是倉庫，一些綾羅綢緞、珠寶翡翠基本都存放於此。右側是禦膳房，皇城膳食便都是從此烹製，並且為了方便食材運送，還開設有一處偏門。

生活區再往裏是一座名叫帝王山的小山，山頂建有秦國皇室宗祠和登仙台，此山在秦國皇室眼中就好比是醫者中的藥山，是不可褻瀆的聖地，帝王山的周圍布有極強的陣法，並有一支特別的護山禁軍終日守護，一般人根本難以靠近，更別說進入其中了。

對於帝王山，毒閻王也知之甚少，隻知道山中宗祠內供奉著曆代秦王牌位，登仙台中存放著秦國鎮國靈寶——帝王印。

帝王山算是秦國皇城最大的禁區，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一些小禁區，這些地方常設有陣法守護，這當中有些陣法隻是困人，有些卻是暗藏殺機，稍有不慎興許就是一個有去無回、甚至屍骨無存！

整個皇城情況，毒閻王這一番掃視之後，便是了解了七八，同時也確定了潛入皇城的具體位置。

皇城皇室生活區左側的西北角，和其他地方不同，此處皇城內外原本有兩棵四丈左右的大樹，借著兩棵大樹便可輕鬆越過三丈高的皇城城牆，另外生活區左側多是倉庫，相比於右側的禦膳房要冷清很多，人少自然也更利於做壞事。

毒閻王年少時便常常是暗中借此逃出皇城遊玩，也是因此，當年毒閻王要求把靠近那一處叫聽雨軒的院落作為書房，就為了方便逃課。

隻是此刻的聽雨軒已經不複從前光景，整個院落看上去極為破敗，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人來打理，那一棵無數次幫助毒閻王逃課的城內大樹也已經枯死倒塌。

雖然城中大樹已經沒了，不過城外的還在，以毒閻王如今的修為，上樹後一躍而下進入皇城中，顯然是輕而易舉之事。

聽雨軒相隔兩個院落，便是曾經安康公主的寢殿——無憂院了，院中鳥語花香，倒是被打理的極為漂亮，但是守衛眾多，可以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些人顯然是為了看守安康公主，由此，毒閻王也基本可以斷定安康公主如今極可能就被禁足在這無憂院中。

確定安康公主位置，也確定了潛入皇城的路線，雖然這中間難保有毒閻王不知道的危險，但畢竟相隔太遠，更細節的東西毒閻王隻能到時候以身試險，隨機應變了。

得到這兩樣信息，毒閻王此次秦王樓樓最重要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之所以說是一半，是因為把人帶出皇宮隻是成事的開始，要想救援成功，接下來的逃亡才是真正的困難。

安康公主如今是秦國的希望，一旦被發現潛逃，秦國必定舉國追捕，想要從一個國家眼皮子底下脫身，其難度可想而知。

而逃亡的第一步，也是最困難最重要的一步，便是離開這秦國都城。

目光從皇城轉向整個皇都，毒閻王隨即發現了皇都中的兩個奇怪的地方。

“茶來了，無根清茶，此茶由無根水和上等茶葉泡製，雖不是什麽名貴茶，但其除味潤喉之效卻比天下各類名茶都有過之無不及，品鑒美味佳肴前飲此茶，更能享受其中滋味。”就在毒閻王準備細看那皇都中的兩處奇怪時，趙夥計端著茶水推門而入，一邊還向毒閻王介紹讚道。

“醉仙釀來了！”趙夥計話音剛落，王掌櫃的聲音緊接著也在門口響起，聲落人至，王掌櫃就端著一壺芳香四溢的醉仙釀來到毒閻王身旁。

“脆香花生米，醬香牛肉，涼拌百菜，少俠可先借此三菜下酒，天地鮮等一些熱菜稍後便好！”王掌櫃剛放下酒壺，張廚子緊隨其後端著下酒菜也跟著進屋，一邊說著一邊把三碟下酒菜放下。

“醉仙釀酒香醇厚，沒喝就知其瓊漿玉液之名非虛，下酒菜色香味俱全，皇城中的禦廚恐怕也不過爾爾，這無根清茶也是配的極好，看來此次我是注定不虛此行了！”看著擺上桌的美酒佳肴，早已經餓得眼冒金星的毒閻王當即咽著口水讚道。

毒閻王的讚譽無疑讓王掌櫃、張廚子和趙夥計歡喜，而後毒閻王也是邀請三人一同入座。

開始三人介於身份地位都有些不好意思，張廚子更是借廚房之事離開，不過經過毒閻王好一會兒的盛情邀請，王掌櫃和趙夥計最終放下無用的尊卑之別，同意了與毒閻王同桌而食。

待王掌櫃和趙夥計兩人落座，毒閻王立馬為兩人倒酒，兩人見此也是雙雙受寵若驚，連忙雙手捧起酒杯，在毒閻王的盛邀下一同飲盡。

美酒下肚，醇厚的酒香頓時讓王掌櫃和趙夥計醉意微醺，原本還有些謹慎的兩人，也是借著酒意徹底放開。

見王掌櫃和趙夥計放下全部戒心，毒閻王也不再閑話，直奔主題向兩人問道：“王掌櫃，趙夥計，我來都城路上就覺得有些奇怪，街上行人寥寥無幾，且對周圍人都是極其警惕，對我更是畏之如虎豹。而如今從這裏俯視整個秦國都城，更加覺得不對勁，整座都城除了兩處地方異常熱鬧外，其餘都是寂靜無聲。不知你們二位可知道些什麽？”

雖然這個問題毒閻王心裏早有猜想，而且確定八九不離十就是疫病，但那畢竟都是猜想，眼下有當事人在，毒閻王自然也要確定一下情況。

“少俠有所不知，近日都城爆發了一種極其凶猛的疫病，染病者皆是痛苦萬分，並且無一例外的痛苦慘死。”順手吃下一粒花生米，王掌櫃哀歎一聲向毒閻王回道。

“如今整個秦國都城因這疫病已經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怕染疫暴斃，所以都盡可能不與他人有接觸，對身邊的鄰居親人都尚且如此，外人就更不敢有任何的交集。之前我驅趕你，其中就有這這方麵的原因，若非你是秦王樓的忠心食客，我們今日是斷然不會服務你的。”趙夥計接話道，說話間朦朧醉眼中也透出弄弄的恐懼。

“原來如此，”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毒閻王繼續問道，“那都城中兩處熱鬧之所是何緣由？”

“少俠所說的兩處應是都城西南臨水的碼頭，還有都城東北的寧家藥房！”王掌櫃回道，“城南碼頭周圍百米被劃為疫區，染疫病人一旦被官兵發現就會被強製送到那裏治療，待人不治身亡就直接火葬，骨灰則直接倒入江河之中。”

“什麽治療，那些黑心的官兵壓根就對那些染疫病人不管不顧，任由他們痛苦痛苦至死，有人甚至說他們直接把還有氣的活人燒死，就為了騰出疫區空位接收新病人。”張廚子就在這時端著菜進門，一邊把菜端上桌，一邊憤憤不平地道，“以前沒有藥，大夥兒還不好說什麽，可如今那寧家少主寧暢從藥山帶來了一個叫譚靖的醫者，此人擁有一劑抗疫毒方，寧暢此前也身染疫病，傳聞便是被此毒方治好。可即便有了抗疫藥方，官兵還是對疫區的病人不管不顧，那些想活命的染疫者隻能求外麵的親朋去寧家藥房買藥，否則就隻能在疫區等死。最可恨的還是那寧家，在這時竟然大發國難財，提前惡意囤積了都城抗疫藥所需的所有藥材，然後高價售賣，很多人為了活命隻能傾盡所有，這也是為什麽寧家藥房熱鬧的原因。”

“若真能救人那也算了，當是破財免災了。可我聽說寧家得來的藥方是一種極其凶險的毒方，稍有不慎就會讓病人直接毒發身亡，我聽說那些吃了寧家抗疫藥的病人，十之八九都是當場暴斃！”王掌櫃接話道，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張廚子和趙夥計一同無奈哀歎。

聽完王掌櫃三人對如今秦國都城現狀的講述，毒閻王心裏也有了一個大致了解。

疫病在都城已經蔓延的很厲害，不過在當今攝政王的雷霆手段下，疫病並沒有徹底失控。

至於那寧家藥房的寧暢還有那個譚靖的抗疫毒方，毒閻王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之前金乾一眾人踢館閻羅殿時，這譚靖就對寧暢多有維護，定是譚靖在安康鎮當了逃兵後，便於寧暢勾結在一起，兩人從安康鎮返回都城，並依樣畫葫蘆地用上了毒閻王的抗疫毒方，隻是抗疫毒方對藥量的掌控極其嚴苛，稍有不慎就是一劑劇毒。

為了抓住這次大發國難財的機會，寧家和譚靖即便沒有金剛鑽也選擇攬下抗疫的瓷器活，而如此就等同於在以命試藥，結果就是大量的染疫病人被抗疫毒方直接毒死。

隻可惜寧家的抗疫毒方現在是整個秦國染疫者都城唯一的生路，即便九死一生，即便要散盡家財，那些染疫病人若還想活命，最終也隻能選擇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