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踢館
“開診！”呆愣一瞬間，毒閻王隨即擼起袖子，沉喝一聲，話畢就轉身入內，一旁洛雪也是後知後覺地緊隨其後。
第一個病人很快就進入到了閻羅殿內就診，病症並不嚴重，甚至無需毒閻王請自動手開出嚇人的毒方，憑洛雪開出的一劑相對正常的方子就足以藥到病除。
因為毒閻王並不銷售藥材，像此類情況都是讓病人拿著藥方去別處抓藥，所以很快就結束就診治，如此雖然少賺了一點，但也極大的提高了問診效率，同時也避免了人手不足，畢竟隻有毒閻王和洛雪師徒二人。
沒一會兒功夫，十幾個病患就很順利的結束了問診，也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濃鬱到嗆鼻的香水，毒閻王遇到了第一個疑難雜症。
對方是一個穿著破敗，一臉塵土的中年男人，雖然一臉的髒亂，頭發也是亂成鳥窩，但還是遮蓋不住他慘白如紙的臉，一雙失去光澤的眼睛，還有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萎靡狀態。
打量了對方一眼，毒閻王的嘴角便是扯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後開始為其診脈。
“毒閻王，我的病可能治愈？”數息之後，毒閻王便是結束了診脈，下一秒病患就迫不及待地用無力的聲音焦急詢問道。
“可治！”毒閻王淡淡一笑回道，“不過你得先把診治費用一次付清了！一共是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毒閻王，你這不是看人付費麽？你看我這樣子哪像個有錢人，按照你的行醫規矩，不就應該給我免費治療！”一聽毒閻王要價一萬診金，虛弱的病患隨即強扯著嗓子反駁道。
“一直聽說這毒閻王是一位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的俠義遊醫，可沒想到今日一見卻發現截然相反，竟然向一位窮苦人家要價一萬兩銀子的診金！”病患話音剛落，還不待毒閻王出聲，門外就伴隨著騷亂響起一個充滿譏諷的聲音，話音一落，幾十人便是湧入閻羅殿，一個個不是麵目嚴肅，就是滿臉的嘲弄，顯然是來者不善！
在這群突然闖入的人中，毒閻王很快就發現了金乾。
對於金乾這個人，毒閻王也算是舊相識，甚至可以說，毒閻王能有今日，這金乾也是從中出了一次關鍵的力。
隻是毒閻王認得他，他卻一定認不出現在毒閻王是何人！
而金乾今日率眾出現在閻羅殿，也早已經在毒閻王的意料之中，就是昨日毒閻王所說的踢館之人。
“我毒閻王的收費規矩，一直都是以就醫病患的經濟狀況而定。這位病人表麵雖穿著破敗，但他的雙手卻是白嫩的吹彈可破，上麵每一根手指還能清楚的看到一個個環形印記，應該是長年戴戒指留下的痕跡。另外你們有見過哪位窮苦人家用香水的，還是濃鬱到嗆鼻！”毒閻王一邊說著，一邊拉起病人的手以示眾人。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寧暢寧公子，若作為秦國首富之子的你都能算是窮苦人家，那整個秦國恐怕就沒有富人了！”毒閻王緊接著噙著一抹譏笑，繼續向病患確認身份道。
被戳穿身份，寧暢頓時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敢接話出聲，算是默認了身份。
寧暢的詭計暴露，這讓借此想抹黑毒閻王，繼而令其自砸招牌的金乾和譚靖等人無話可說。
不過既然是專門來找茬的，那麽顯然不會就此輕易罷手。
“好，你確實沒壞自己規矩，可你憑什麽收一萬兩的診金，即便是我們金神醫的診金也就一百兩銀子！”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譚靖率先出聲，對毒閻王曆聲質問發難道。
“還能憑什麽，當然是憑我師父的醫術在他之上嘍！”譚靖話音剛落，洛雪便是漫步到孤身一人的毒閻王身側，揚著腦袋自信回道。
“口氣倒是不小，你可知金神醫是誰嗎？那可是正宗的藥山金童！你師父不過一介遊醫，螢火之光也敢和皓月爭輝，當真是無知無畏、不自量力！”一聽洛雪一個丫頭片子替毒閻王口出狂言，譚靖當即嗤笑道。
“遊醫怎麽了？遊醫就不能醫術高超？難道神醫就必須出身名門？醫術什麽時候和出身掛鉤了！反正我知道師父的醫術一定比那個金神醫高，而且高得不是一星半點！”一聽譚靖貶低毒閻王，洛雪頓時不服，氣急維護道。
“我知道了，你們這是自知技不如人，所以就想用出身來壓人！”把一肚子火撒出去，洛雪也是迅速恢複清醒，淡淡一笑轉守為攻！
“小丫頭不要血口噴人，我們才不屑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呢！”被倒打一耙地譚靖先是氣急敗壞的反駁道，話畢想起金乾就在身旁，隨即又立馬趾高氣昂起來，指著一旁金乾，隆重向所有人介紹道：“這位就是藥山金童，金乾金神醫。小丫頭，你不是說你師父醫術遠超金神醫麽，可敢讓他和金神醫一較高下？”
“有什麽不敢的？你說，怎麽比？”洛雪不甘示弱，當即替毒閻王應戰道，而這一問也是讓現場醫生既激動，又為難！
激動是能看到兩位神醫的頂尖爭鋒較量，為難的是比試方式，畢竟各種病症各不相同，不可能找到兩個完全相同的病人！
譚靖和一眾同行的學藝醫者更是因此一愣，原本在他設想中，搬出金乾這尊大佛後，毒閻王就會知難而退，不曾想毒閻王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毅然地正麵接戰了。
“我有辦法！我有辦法！”就在眾人為比試方法犯難之時，一個虛弱且激動的聲音突然打斷，出聲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使詐妄圖免費就醫的假貧困、真土豪——寧暢！。
“什麽辦法？”見其有方法，洛雪隨即一臉狐疑地問道。
“金神醫，你可還記得我？”沒有立刻回答洛雪，寧暢轉而向王有才諂媚地問道，說話間擦淨滿臉塵土，露出原本的真容。
“你是昨日那個每日夜間無辜劇痛的病患！你怎麽在這裏？”或許是昨日病患較少，又或許寧暢的病症甚是奇怪，所以金乾對寧暢有所印象，仔細端詳一瞬後便認出了對方，並好奇問道。
昨日寧暢被毒閻王的萬兩診金嚇退之後，就找上了金乾。
隻是金乾開出的藥方不僅沒有解決寧暢的病痛，反而在當日午夜，讓寧暢承受了比以往更加猛烈的痛苦。
病痛直接把寧暢折磨得生不如死，僅僅過了一夜，就讓寧暢幾乎精神崩潰。
為了求生，避免被毒閻王報複，也為了剩下一筆高達一萬兩銀子的診金，寧暢這才把自己裝扮成了如今的鬼樣子，再次找上毒閻王。
隻是讓寧暢沒想到毒閻王一眼就洞悉他的陰謀，而就在寧暢為奸計破產而無奈之時，毒閻王和金乾的這場比鬥，讓他又心生一計。
“哎，昨日回去我便吃了金神醫開的藥，可是到了夜間，疼痛並未減輕分毫，反而更加劇烈，把我折磨的那叫一個死去活來，所以今日就來此求助毒閻王！”寧暢也不拐彎抹角，向金乾直言回道。
“昨日我經過金神醫診治，並未治好我的病痛，剛才毒閻王給我診脈，告訴我他能治。如果毒閻王真能夠把金神醫治不好的病，也就是把我治好了，那不就能正麵毒閻王技高一籌嗎！”寧暢緊接著向所有人道。
寧暢的提議立刻在現場引起一陣議論，有人對此點頭表示讚同，但很快，也有人就對這個比試提出了異議。
“那要是毒閻王也治不好你呢？”
“而且即便毒閻王治好了，也不能以偏概全，證明毒閻王的醫術就比金神醫高明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時間也是爭論不出一個結果了來。
“你們爭論這麽多，我有說過要治他嗎？”就在眾人為比試方式爭論不休時，一直對比試未曾發聲的毒閻王突然揚聲道。
“毒閻王，你這莫不是怕輸，不敢比吧！”一聽毒閻王拒絕寧暢的這個提議，譚靖頓時譏笑道，“我明白了，那一萬兩銀子的診金，恐怕也隻是你拒診的借口吧！”
譚靖的這一番話立刻引來了其餘學藝醫者的哄笑，也讓現場所有人對毒閻王產生懷疑。
眾人對毒閻王的譏諷和質疑，讓洛雪分惱怒不已，不過這一次沒等洛雪發飆，毒閻王就搶先出聲。
“怕？我毒閻王從不懼任何人”毒閻王先是不屑冷冷一笑，道，“我隻是在遵循我的行醫規矩，付了錢才能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表明自身立場後，毒閻王繼而轉向寧暢，譏笑著繼續道：“讓我給你治病證明我的醫術，以此來免除你的一萬兩銀子診金，同時又有金乾在旁作證，防止我公報私仇，寧公子，我想你應該是這麽盤算的吧！”
“嘿嘿，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毒閻王。不過這樣我能得到診治重獲新生，毒閻王你也能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醫術，名震天下，如此豈不是雙贏？”之前的算計沒能瞞天過海，寧暢這次也不狡辯，大方承認並且向毒閻王說明利益關係。
這在很多人眼中，寧暢的這一建議或許確實是一個雙贏，很多人興許就會答應了。
可那終究隻是大部分人，而毒閻王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是雙贏嗎？我怎麽不覺得？”毒鬼閻羅了無興趣地接話道，“名聲這東西我從來都不在乎，相比之下我更在乎看得見摸得著的銀子，我更想要的是那一萬兩銀子的診金！”
“至於我和金乾的醫術高低，其實根本不用比，他甚至都不配和我比，”毒閻王理所當然地道，“因為連藥山掌門華仁的醫術都在我之下，他作為華仁的徒弟，又怎麽可能贏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