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先天靈物
驟然間，夜昊的雙眸透出一股炫目的神華，他的目光仿若從萬古回歸，深邃如同深淵，陌寒震驚的看向夜昊，心中驚駭如百鬼夜行，恐懼如潮。
陌寒心旌搖曳，這短短的數個呼吸，夜昊經曆了什麽？
為何夜昊隻是一個眼神，他便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夜昊的意識漸漸回歸。
外界隻有區區數個呼吸，但夜昊在混沌虛無中已經經曆了無盡歲月！
隨著夜昊的視線漸漸清晰，他的心髒再次轟然有力的跳動，他看到被叉入靈木奄奄一息的禿毛烏鴉……他看到臉色蒼白跌坐在地的楚凝霜……他看到數丈遠處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陌寒！
與此同時，夜昊方才經曆的生死輪回記憶正在逐漸消散，夜昊感到腦海如同針刺，他想要抓住那些攝人心魄的無盡歲月，但那些畫麵如同流沙在夜昊的記憶之手中慢慢流盡……繼而，**然無存。
夜昊的腦海中徒留下五個大字，一念葬生死！
雖然他已經將一切遺忘，但是那些生死滄桑的感悟卻是不死不滅的，夜昊看向虛空，前路漫漫，道阻且艱，迷霧之中重連疊嶂，無盡殺伐不斷，無止殺戮不休，生死交織無絕，強敵環伺不盡……一念生，一念死。
無盡歲月中，他的執念已經從生死輪回上亙古不滅，正是因此，他有感而發，他要踏上至強之巔，因此自創出道技：生與死輪回不止，以吾之生，葬汝之死……一念葬生死！
何為道技？
夜昊不知道，那時的一切他已忘卻，但他知道這個道技與他的執念同在，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了！
“夜昊……我求求你，饒過我……我願成為你的奴隸……”陌寒這次是真的嚇破膽了，夜昊身上的氣息與彼時禿毛烏鴉釋放的金光異象截然不同。
這是生死氣息！
夜昊看向自己的丹田，一截閃爍的修羅劍劍尖如同分娩一般從丹田露出了頭，隻是一個劍尖，氣勢已經如同山嶽降臨，龐大力量汩汩湧動，讓天地變色。
夜昊收回目光，看向陌寒，臉上浮現出一絲寒意，直接催動道技，“以吾之生，葬汝之死，一念……葬生死！”
嗤！
“不好！”陌寒心中如墜萬丈深淵，亡魂皆冒，想要暴退，但是為時已晚，劍氣淩厲，如同雷霆乍現，修羅劍劍尖之上，劍芒如同閃電一般飛至。
噗！
“你……這是何等力量……”陌寒的脖頸直接被切開，鮮血噴湧，陌寒馬上將雙手捂住脖頸，想要止住血流，但是鮮血汩汩流出，他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血泊之中。
“你到底是誰……我到底惹上了什麽樣的怪物……”陌寒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悔恨，他的雙瞳之中倒映出虛空恐怖的異象，繼而失去光華，氣絕。
“夜昊，快收回修羅劍……快看你的身體！”禿毛烏鴉大聲喊道。
就在這時，夜昊才覺得渾身劇痛，如同萬蟲噬體，堪比修羅劍重鑄肉身那次，痛苦占據了他的全身各處，而且，他的皮膚在皸裂！
夜昊意念一動，趕緊收回修羅劍。
“轟！”
就在夜昊收回修羅劍的瞬間，他的頭頂恐怖的異象風雲湧動，黑暗之中的蒼穹在雷霆之中逐漸破碎，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恐怖波動，方圓數裏的虛空快速恢複原來的模樣。
幾個呼吸後，天空恢複了清晨的光景，晨陽斜照，光輝道道，射入紫楓山脈之中，仿若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啊……”夜昊猛然向後倒去，他的身體太虛弱了。
楚凝霜趕緊跑了過來，一把攙扶住夜昊，她臉上的震驚久久不能散去，“夜昊，你沒事吧……”
這時，禿毛烏鴉掙紮了起來，它的身體已經被洞穿，釘死在靈木之上，身上鮮血幾乎流盡，靈木的軀幹已經染紅，“夜昊……抱歉了……我身上的修羅之力已經耗盡了，我命不久矣……再見了。”
“不！”夜昊驚叫一聲，看向楚凝霜，“快把鴉哥救下來！”
“沒用……已經沒用了，我頭頂的三根毛發是我的生機之源，現在已經都燃燒盡了，雖然我死了，但是你要帶著修羅之力走下去……”禿毛烏鴉淚目道。
楚凝霜將禿毛烏鴉體內的木枝取下，送到夜昊麵前。
最後一根毛發燃燒的隻剩下一個根部了。
夜昊臉上淚水汩汩，“鴉哥，對不起，讓我太弱了……”
“你不埋怨我嗎？我作為劍靈，不能守護主人。我……”禿毛烏鴉說道。
“我怎麽會？雖然你粗話連篇，脾氣暴躁，喋喋不休，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兄弟……”夜昊哭道。
禿毛烏鴉的尖喙張開，勉強一笑，“夜昊！接下來的話，你要記住！你強行祭出修羅劍本體，已經將身體的修煉根基毀了大半，隻有先天靈物才能恢複！”
“半年之內……一定要找到先天靈物，修羅劍會幫助你吸收其他的天地之氣，修複根基，不然你根基會慢慢消散，你會死的！”禿毛烏鴉的眼中淚水不斷流下。
先天靈物！
“鴉哥，先天靈物能救你嗎？”夜昊問道。
禿毛烏鴉不斷搖頭，“夜昊，再見了……”
這時，楚凝霜跑過去將陌寒的納戒取下，從中取出許多療傷丹藥遞給夜昊。
夜昊瘋狂的塞入禿毛烏鴉的尖喙之中，“鴉哥，你挺住啊！”
但禿毛烏鴉的眼神漸漸迷離，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小，夜昊湊近禿毛烏鴉的尖喙，卻是已經聽不清它在說什麽了。
禿毛烏鴉眼中的光華漸漸散去，望去夜昊，苦笑一聲，現在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嗎？
“夜昊，我作為修羅劍的劍靈，你是修羅劍曆任劍主對我最好的……他們對我頤指氣使，我就像一個傀儡，這無盡歲月我根本就不快樂，我就這樣冰冷的活著……”
“你知道嗎？如果是其他劍主，根本不會讓我從修羅劍本體裏出來的……自從我成為修羅劍劍靈，經曆了無盡歲月，我就未曾見過外麵的世界了……”
“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和他們一樣殺伐果斷，但是他們隻是一些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所以即使修羅劍對他們認主，我作為劍靈沒有認主！你是我唯一認主的劍主！”
“以後的路，我好想陪你一起走下去……哎……”禿毛烏鴉的長喙不斷閉合，聲音極其微弱。
片刻後，禿毛烏鴉的聲音戛然而止，慢慢閉上了眼睛。
“啊！”夜昊撕心裂肺的吼叫一聲。
“不……不……不！”夜昊突然想到修羅之力，意念一動，趕緊將禿毛烏鴉送入修羅空間之中。
轟！
下一瞬間，夜昊的意識也踏入修羅空間。
“鴉哥！”夜昊瘋狂的調動體內的修羅之力湧入禿毛烏鴉的體內。
他體內的修羅之力本就不多，但還是盡數打入！
很快，夜昊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他的腦海浮現出禿毛烏鴉的畫麵。
“請叫我鯤鵬老祖！”
“你瞧你長得那個**，……”
“夜昊，再見了……”
禿毛烏鴉的身體變得無比僵硬。
夜昊的雙目流下兩行淚水，他與禿毛烏鴉相處時間不長，但是禿毛烏鴉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一席之地了。
“不！我不相信！對，先天靈物，既然先天靈物對我有用，說不定對鴉哥也有用！”夜昊的眼中突然出現了光。
永不放棄是一個劍修與生俱來的執念！
與此同時，夜昊心中湧出一股熱浪。
他要變強！
變強！
片刻後，夜昊的意識退出修羅空間，楚凝霜悲戚的看向夜昊，“夜昊，對不起……這一切因我而起……”
“不，永遠不要悔恨過去……鴉哥會好起來的……我已經明白了，前路道阻且艱，甚至九死一生，但我夜昊就是要在逆境和絕境中一步步崛起，踏上至強之巔！”夜昊的眼中射出一道精芒，他的心中升起一絲感悟。
劍修！
永遠不要沉湎悲傷的過去，永遠不要畏懼絕望的未來。
前路已斷，那就用劍斬出一條嶄新的路，屬於自己的路！
此時，夜昊並不知道，在修羅之力的催動下，斷劍空間中禿毛烏鴉的頭頂最後一根毛發慢慢升起一根極其微小的萌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