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賣貨罷了

就算是他們兩人同意,小汴京其他的名儒們不會同意這件事。

隻能當做笑談,兩人的說笑罷了。

姚公賀先生的注意力也在賀雙卿和趙慶身上,鄭秀才再也忍不住了,突然說了一句:“姚公給一名白身送了一封官青紙帖子,聽聞他又有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名句,想必是一位有才情的讀書人,不知能否展示一二。”

鄭秀才說得比較收斂,隻是說了展示兩個字,雖然鍾情於賀雙卿,還不至於下作到李永熙那般巧取豪奪的地步。

君子坦****,小人長戚戚。

鄭秀才出生於書香門第,不屑於幹出那些屑小的手段,想要爭取賀雙卿的注意,隻會堂堂正正。

在場秀才們的心思各異,有些人的心思與鄭秀才一樣坦**爭取,也有一些秀才的心思與李永熙一般,恨不能踩死趙慶。

迫於姚公在石桌旁坐著,秀才們在乎臉麵不想留下壞名聲,隻是順著鄭秀彩這話的由頭說了些起哄的話。

“姚公這麽多年來一直以公道著稱,不會偏袒任何人,不會徇私給出一封官青紙帖子。”

“不錯,能讓姚公給出一封官青紙帖子,想必趙慶在詩詞歌賦方麵有過人的才氣。”

“隻有這一種可能,否則姚公會給自己留下汙名。”

姚公暗自搖頭,輕聲笑道:“老夫怎麽不知道這件事,這回還真是徇私行了,給了賀老弟一個麵子。”

秀才們平時接觸不到姚公,由於他在小汴京的名聲極大,把他想得極為正直公道。

趙慶同樣沒有接觸過姚公,不過看到坐在旁邊的賀先生,大致猜出了來龍去脈。

應該是賀先生幫他索要了一封官青紙帖子,也不寄希望於他能一鳴驚人,隻想著讓他長些見識和世麵。

可是隨著秀才們的起哄,趙慶必須得站得出來,說出一篇還算不錯的詩詞。

否則就是害了賀先生,害了他和姚公之間的情誼。

還沒等趙慶說話,鄭秀才呆住了,局促不安地想要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鄭秀才隻是氣不過,單純想要讓趙慶說出足夠蓋過他的詩詞罷了,勉強認可賀雙卿看中的趙慶。

隻顧著抒發心裏的不滿了,誰曾想,給趙慶和姚公都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如今已經把趙慶架在火上烤,鄭秀才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卻又無可奈何。

經過一些秀才的推波助瀾,已經由不得鄭秀才解釋了,沒人會聽他的話。

隻等著趙慶說出詩詞,從他的詩詞裏挑出來毛病。

賀雙卿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想偷偷躲在後麵靜觀其變,已經不可能了,還不趕緊把你準備好的詩詞拿出來。”

有了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先例,賀雙卿對於趙慶準備的詩詞頗為期待,希望不遜色於他用來嘲諷柳喜娘的詩句。

趙慶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站了起來,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詩詞?我不懂什麽詩詞,一直忙著在家裏苦讀四書五經了。”

這句話落下,頓時引得秀才們一片嘩然。

“你不會詩詞?怎麽得來了一封官青紙帖子,難不成姚公徇私了。”

“不可能,姚公是何等樣人絕對不會徇私,應該是姚公的門生私自賣了一封官青紙帖子。”

“這話也不對,姚公已經看到趙慶了,沒有把他趕出去,說明姚公知道趙慶這個人來到了小汴京詩會。”

小汴京詩會的庭院裏出現了各種聲音,大部分人還算理智,思索趙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還有一部分秀才居心叵測,想要借著這件事兒打壓趙慶。

目的就隻有一個,讓他羞愧難當,也讓賀雙卿從此厭惡趙慶,兩人分道揚鑣不再聚在一起。

“哈哈。”姚公卻是大笑了一聲,他的名聲受到了波及,帶來了不利的影響,反倒是坦**的大笑了起來。

姚公看著神態從容的趙慶,當著眾多秀才和名儒的麵,被架在火上烤了,換個讀書人都不得不說出自己的詩詞。

他可倒好,直接說了一句不會詩詞。

姚公對於這個從鄉下來的窮書生,多了幾分欣賞:“不錯不錯,著實是個妙人。”

賀先生拿起木葉天目盞,喝了一口裏麵的酒水,捋著胡須欣慰的笑了:“心胸坦**,麵對眾人的逼迫還能如此從容,沒給本先生丟臉,也不虧本先生舍著臉皮幫他要了一封官青紙帖子。”

秀才沒聽到姚公和賀先生的交談,全都是一臉的愕然,沒想到姚公會是這般反應。

心裏感慨,不愧是小汴京第一名是姚公。

反正在秀才們的心裏,無論姚公做出了什麽行為,都是名儒風采。

秀才們更沒想到趙慶手裏的那封官青紙帖子,是賀先生幫他求來,仔細想想,倒也合理。

隻有賀先生能與姚公說得上話,而趙慶有交集的那人,也是賀先生。

在場的秀才們不禁垮了臉,沒有心思爭辯不公,趁機逼著賀先生和趙慶同時下不來台。

隻因為,賀先生是賀雙卿的父親,在場秀才全都有與賀雙卿出雙入對的心思,哪裏肯去得罪賀雙卿的父親。

賀先生看了一眼還在拌嘴的兩人,喝了一口酒說道:“趙慶的脾氣倒是和姚公頗為相似,心胸坦**,不畏懼強權。”

姚公不畏強權說得過去,屢次沒有順從朝廷的征辟。

趙慶也配?

一些秀才聽到賀先生對趙慶的看重,心裏更加氣不過了,忍不住起哄了。

“你說在家裏飽讀四書五經,又是賀先生的高足,在經學方麵應該有一些認知。”

“不如說說你對經學方麵的見解,也算是為小汴京詩會增添了光彩。”

“府試的案首們都不敢輕易說自己對經學有所見解,就憑他也配,不知所謂了。”

趙慶就等著這句話了,其實要說詩詞,還是能夠說出一些千古名篇。

隻是單憑詩詞,不足以引起轟動,名聲傳遍整個小汴京。

以詩聖杜甫的才華,在世的時候依舊是名聲不顯窮困潦倒,死了以後才有很大的名聲。

在經學方麵有獨到的見解就不一樣了。

趙慶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說出了一句極為不敬的話。

“在我看來儒道釋三家不過是三家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