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大
薑汁麵隻要兩文錢一碗,在趙慶心裏有著特殊的地位。
每次吃薑汁麵,屬於他和賀雙卿獨處的時間。
隻有兩人坐在紙窗旁,時不時拌嘴,為了一件小事爭吵兩句。
趙慶會心一笑,拍了拍荷包說道:“以前都是你請我,今天請你吃一大碗薑汁麵,再給你加個雲英雞蛋。”
賀雙卿瞧見他臉上的笑容,臉色泛紅,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為了看著你,免得泄露了我的身份。”
還有一個原因,賀雙卿在人前裝作一個男人很累,隻有在趙慶麵前可以卸下喬裝。
她和趙慶在一起,心裏總會有說不出的輕鬆。
趙慶拎著兩壇好酒走進了私塾後院,見到了賀先生,恭敬道:“學生拜見先生。”
柿子樹下,賀先生躺在一張藤椅上,手裏拿著蒲扇,搖頭晃腦的吟誦一些詩詞歌賦。
賀先生聽見門口的動靜,哈哈笑道:“趙慶來了啊,快進來,幾個月沒見長高了不少。”
賀先生不是一般的私塾先生,年輕時曾經四處遊學,甚至去過京城。
這句話裏有兩層意思,過去的趙慶聽不懂,現在的趙慶瞬間就明白了。
一是說他的個頭,二是說他在村裏的地位不一樣了,對得起讀書人三個字了。
趙慶放下手裏的好酒,沒了過去見到先生的戰戰兢兢,滿臉從容:“學生知道先生喜好杯中之物,這是我托人從縣裏買來的好酒,還請先生笑納。”
賀先生聽到是縣裏的酒,坐不住了,急忙打開封泥聞了聞,一臉陶醉:“算你小子有良心。”
他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酒徒,迫不及待的想要喝上兩口,擺了擺手說道:“別在這裏杵著了,你和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可聊的,去辦你的正事吧。”
趙慶沒有毛毛躁躁立即離開,恭敬拱手過後,前往了書房。
私塾的書房是他和賀雙卿最常待的地方,每逢授課結束,兩人坐在書房裏讀書,安靜書房裏就會傳來兩人拌嘴的聲音。
賀先生望著快步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本來有意招他入贅。
可惜...已經成親了。
趙慶走進書房裏,隨意瞄了一眼賀雙卿,瞬間愣在了原地:“這也太...太大了。”
幾個月沒見,賀雙卿忘了書房還有一個人能進,胸前被紅肚兜綁的難受,習慣性的鬆開了束縛。
盛開的荷花,過於怒放了。
沉甸甸,使得她身子往前墜。
便把盛開荷花放在了書案上,舒服了很多了。
趙慶腦子裏出現了一個詞:“峰巒如聚。”
“你......”
賀雙卿又羞又急,趕緊伸出手綁緊衣服裏的紅肚兜,手忙腳亂了半天沒能綁上。
解開容易,綁上難。
隔著衣服隻需要輕輕一勾,紅肚兜繩結就鬆開了。
再次綁上就需要把手伸進衣服裏了。
賀雙卿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這人怎麽隨便闖入書房......”
話說一半,賀雙卿想起來當初是她求著父親讓趙慶隨意進入書房讀書,那時是看他可憐,誰能想到會出現今天的羞人情況。
趙慶立即退了出去,關上了木門,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不說這話還沒什麽,說了以後明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書房裏傳來了賀雙卿羞惱的聲音。
“你還說!”
過了一盞茶功夫,書房裏沒了動靜,像是綁好了紅肚兜。
趙慶敲了敲木門,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好了嗎?”
“砰——”
木門直接被人推開了。
賀雙卿一臉羞惱的走了出來:“下次再敢隨便進去,擰爛你的腰。”
兩人過去拌嘴,賀雙卿每逢說不過趙慶的時候,偷擰他腰上的肉。
趙慶顧及同窗之誼,又有男女授受不親的緣故,隻能忍著,忍不了了偷偷撓她的一下。
賀雙卿往往羞紅臉了,不再打鬧。
感業寺廟會十幾家私塾學子們,共同仰慕的賀雙卿。
趙慶笑著回了一句:“走吧,請你去吃黃老頭的薑汁麵,給你加個雲英雞蛋。”
薑汁麵兩文錢一碗,加個雲英雞蛋需要一文錢。
賀雙卿每個月隻有四文錢,一個人吃薑汁麵可以加個雲英雞蛋,兩個人隻能吃兩碗薑汁麵。
趙慶和賀雙卿過去很羨慕其他學子,隨便加雲英雞蛋。
兩人走進私塾附近的薑汁麵鋪子,裏麵坐著不少私塾學子,基本都是頭戴軟巾的童生,有了半個功名。
賀雙卿走進薑汁麵鋪子,聲音鼎沸的鋪子裏,頓時鴉雀無聲了。
眾多學子的目光投向了賀雙卿,充滿了仰慕的情緒。
她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了人群裏的中心。
眾多學子瞧見她身邊的趙慶就不一樣了,嫉妒的同時,又想揍他,告誡他不許靠近十幾家私塾學子心裏共同的陽春白雪。
可惜,趙慶借住在私塾裏,從來不出去,回家也隻會趁著晚上偷摸離開。
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賀雙卿沒有在意眾多學子的目光,坐在了靠窗的一張桌子旁:“黃老伯老規矩,還是兩碗薑汁麵。”
趙慶訝然,拿出了荷包:“這回我請你吃薑汁麵,不用在意雲英雞蛋的錢,想加幾個就加幾個,你過去說過有錢了一定隻吃雲英雞蛋吃到飽。”
賀雙卿拿出帶著一股香氣的精巧荷包,拿出四文錢拍在了桌子上,冷哼了一句:“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掙了銀錢好好守著。照你這樣大手大腳的程度,用不了五世,一世就能敗光了家產。”
看來她知道了白豆腐的事情,應該也知道了成親的事。
趙慶突然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賀雙卿倒是沒有在意,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說道:“人生在世,總會有很多事不如意,一切皆由心意,說來容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身不由己本就是芸芸眾生的常態。”
“雙卿.......”
趙慶自從知道了賀雙卿的女兒身,有時不由自主按照稱呼女人的習慣,喊上一句雙卿。
賀雙卿偷擰了一把趙慶,氣惱道:“擰死你個榆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