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鄰家有女初長成
“阿慶,昨日我在市集找了份賣豆腐小工,每天工錢是兩文錢。中午你一個人在家吃,我還要賣豆腐就不回來吃了。”
趙慶微微恍神,目光看向那身著布裙,頭插木釵的漂亮小娘子,蹲在水缸旁漿洗衣服,捋了一下發絲,溫婉的說了一句。
接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強行灌進趙慶腦海裏。
趙慶如看電影一般將這些記憶看過後,忽然一聲自嘲:“自己這是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個叫做大雍王朝的古代,變成了同名同姓的趙慶。
原主父母去邊關服役,臨行前把原主托付給了鄰家姐姐李清清照顧。
李清清比趙慶大三歲,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趙慶暗暗一聲輕歎,可惜了前世拚出來的大好身家,還沒來得及享受,就穿過來了。
眼下隻能接受現在的身份了。
李清清漿洗完衣服,隻是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沒有歇息。
又去忙著倒出陶壇裏的米,準備煮飯。
隻有半瓢,堪堪夠一人的量。
“阿慶,一會兒飯做好你就全吃了,姐姐已經在外麵吃過了。”
李清清端著那瓠瓜製成的瓢,目光有些躲閃。
這是家裏僅剩的米了,不能讓趙慶看出來。
趙慶這時也才得以正麵仔細打量李清清的麵容,瓜子臉柳葉眉,因為營養不良,皮膚有些發黃,整個人還比較消瘦,但是趙慶作為過來人,他知道李清清隻要稍作打扮,絕對比前世那些大明星還要驚豔。
趙慶看出李清清是為了把吃的節省給他,頓時被她的賢惠所觸動:“清清姐不吃,我也不吃了,另外,我明天就去私塾謀了一份差事,不會讓清清姐出去拋頭露麵.......”
話還沒說完。
李清清雙手拎著水桶,轉身出門去挑水,躲了出去:“我是真吃不下了,吃完飯在家好好讀書,掙錢的事有姐姐在。”
這麽一個漂亮村花沒想著嫁給城裏的富戶,扔掉他這個累贅,還辛苦掙錢養著他。
趙慶握緊了拳頭,一定要讓李清清過上頓頓有肉吃的好日子。
“咣當——”
柴門外的土路上,兩名衙役敲響了手裏的一麵銅鑼。
一名衙役推開了柴門,瞧見他家的窮酸樣,嫌棄的說道:“你今天已經滿十八歲了,下午記得領走官府發的娘子。”
另一名衙役嫌棄的說道:“就他那窮樣,哪家小娘子跟了他,倒大黴了。”
趙慶通過腦子裏的記憶,知道兩名衙役在說的是什麽事。
大雍王朝連年征戰,造成了村裏一堆又一堆的寡婦。
為了補充人口,官府會給年滿十八的男子發娘子。
每四年發一個娘子,直到三十歲才會結束。
李清清挑水回來,望著離開的衙役,俏臉帶著幾分失落。
趙慶不想娶別的女人,做夢都想找個李清清這般溫婉賢惠的娘子:“我隻想守著清清姐過一輩子。”
守著她?
李清清俏臉微微一紅,心情卻是十分低落。
同姓不通婚。
雖說她隨了娘親的姓,但她父親姓趙,戶籍上是趙清清。
官府不會同意他倆成親。
即便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趙慶一家是從外地逃荒到汾河村,官府依舊是不同意,堵死所有投機取巧的可能。
李清清捋著發梢,心情複雜的說道:“阿慶別胡鬧了,姐姐會幫你尋一門好親事。”
在趙慶的堅持下,兩人一起吃了晌午飯。
就在李清清刷碗的時候,柴門附近就聚集了很多村民。
兩人住在村口,村口穀場又是附近幾個村子每年舉辦社戲的地方,官府每年都會在寬敞穀場派發女子。
幾名衙役帶著十幾名女人來到了穀場,等著吉時的到來。
趙慶走出柴門看了一遍,全是鄉下的黑丫頭,沒有一個能入眼,又回頭看了一眼汾河村村花李清清。
趙慶感慨道:“還是清清姐漂亮,如果能娶清清姐當娘子就好了。”
“咣當——”
衙役敲響了銅鑼,烏泱泱一片的村民們安靜了下來,等著看官府發媳婦的熱鬧。
“劉狗子。”
衙役拿著戶籍黃冊念出了第一個名字。
劉狗子挺著胸膛走了出去,不停的朝著周圍村民拱手,一臉的喜慶。
村民們跟著起哄了。
“你可別娶了東鄉有名的晦氣女人黃婉兒,到時候看你還怎麽笑的出來。”
“哈哈,你爹還不得打斷你的腿,黃婉兒可是把她爹娘和弟弟都克死了。”
“唯一剩下的哥哥黃六指還是附近有名的潑皮賭棍,你敢娶她,黃六指就敢從你家榨出三貫錢。”
衙役瞧著劉狗子,嗬斥道:“還不趕緊領走黃婉兒。”
說罷,指向了角落,那名叫做黃婉兒的女人出現了。
趙慶眼前一亮,已經不是鶴立雞群的鶴了,雞窩裏出了個鳳凰。
黃婉兒長得瘦瘦小小,穿著一件青土布做的襦裙,雖說打著補丁,卻洗的幹幹淨淨。
一頭天然的黃色頭發,顯得臉蛋很白。
在一片片黑頭發裏格外紮眼。
“頂流愛豆?”
趙慶也看清了黃婉兒的容貌,配上天然的黃色頭發,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頂流女愛豆:“可惜在大雍王朝,黃頭發本來就是不祥的象征,家裏又死了爹娘和弟弟,這是疊滿了buff。”
劉狗子見到黃婉兒的漂亮臉蛋,動心了,十裏八村除了村花李清清,哪裏還能找到這麽漂亮的一個美嬌娘。
動心歸動心,卻不敢靠近黃婉兒一步,畏懼沾染了她身上的晦氣。
劉狗子父母像是見了鬼一樣,滿臉驚慌,趕緊拿著一串銅錢塞到了衙役手裏。
衙役滿意了,掂了掂銅錢說道:“你們自己給兒子挑一個女人。”
趙慶看到這裏明白了:“原來是借著黃婉兒的晦氣撈油水,那一串銅錢少說也有上百文了,一趟下來能撈一千多文。”
趙慶看了看穀場附近的村民們,沒有什麽反應,早就見怪不怪了。
趙慶心裏有數了。
看來已經形成了約定俗成的潛在規矩。
黃婉兒急了,苦苦哀求道:“求你行行好,領走我,今年再嫁不出去,賭鬼大哥就要染黑了我的頭發,把我賣到暗門子做妓。”
劉狗子瞧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咽了咽口水,隻是訕笑著撓了撓頭,沒有說話。
劉狗子娘親冷哼了一聲,指向了一名壯實女人:“就選她了,長得壯實好養活,下地幹活也是把好手。”
壯實女人走到劉狗子身邊,得意的看了一眼黃婉兒,再漂亮也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