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後遺症

藥罐拿出來的時候入手居然還是溫熱。

葉鈞仔細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

這藥罐是他從那些空間醫書上看到的,通體赤紅,入手溫熱,且帶著淺淡的香氣。

雪骨參切片,清體草將老葉摘下,天麻果擠出汁液一同放入藥罐之中,加水熬煮至翻滾,後加入墨蓮草。

藥水在罐子裏翻滾,藥罐子表麵有水汽升起。

將火關上,但是藥水還隨著餘溫在沸騰。

將蓋子打開,從藥罐內壁有淡紅色的水滴落入墨色的藥水之中。

耐心等著水滴落完,葉鈞將湯藥倒了出來。

“之後不管發生什麽,都希望你們能冷靜一些。”

看了一圈身邊的人,葉鈞端著藥走到了張父的身邊。

湯藥喂下,葉鈞拿了小刀快速在丈夫指尖都劃了道口子。

原本神色蒼白的張父突然皺起了眉,一副極為痛苦的樣子,呼吸也變得劇烈起來。

指尖有黑血流出,將被褥染成了暗紅色。

“呃……”

張父痛苦地呻吟出聲。

葉鈞拿著銀針快準狠,在之前紮下的銀針之外落下,同樣也是九針。

但不同之前,這次銀針一落下不過幾息,葉鈞就立刻將其取下,而隨著葉鈞的動作,有腥臭的汙血在從銀針留下的針口處噴射而出。

很快,這些汙血就在張父身下的床鋪浸透。

這場景看上去的確有些滲人。

張芸害怕地後退了兩步,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孫嘉悅身上。

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正想要道歉,就見到了孫嘉悅的表情。

她的目光也落在張父的身上,但是對比起其他人或震驚或恐懼的樣子,孫嘉悅眼中,卻隱隱帶著幾分狂熱。

張芸打了個寒顫,到了嘴邊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傷口不再有汙血流出,張父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逐漸紅潤起來,嘴唇顏色也恢複如常。

上前查看了情況,葉鈞將那些銀針取下。

明明這些銀針方才也被汙血沾到,可取針之後,卻沒有染上半點血腥。

“基本上已經將毒血都逼出,接下來隻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我再給你一個拔出殘餘毒素的方子,吃上三五天就沒事了。”

葉鈞有些疲憊地摁了摁額角,從一邊的紙筆寫了方子遞給了張老爺子。

接連兩次施針,對他的精力消耗實在太大。

親眼看著情況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張家人心中對葉鈞已經沒有了半點懷疑。

“好好好,實在是太感謝葉先生您了,剛才是我們失禮,還望葉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

張老爺子接過藥方,激動的手指都在顫抖。

正要吩咐一邊的助理去買藥,轉頭看到唐老,張老爺子這才稍稍冷靜了一點。

“唐老,今天也辛苦您跑這一趟了,您放心,之前答應的報酬......”

但唐老卻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不用了,老夫今天來什麽也沒做不是嗎?真正幫了你們的,是這位葉先生。”

張老爺子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唐老的意思。

“是,我當然知道,葉先生,這是請你出手的酬金,還請葉先生你一定要收下。”

對於遞到自己麵前的支票,這次葉鈞倒是沒有拒絕。

看人手下支票,張老爺子這才鬆了口氣,麵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了幾分。

“葉先生還請稍等,我這就讓人在紅館設宴,今天一定得好好感謝。”

紅館是渝都最出名的私家飯館,以價格高和味道好而出名。

同時,一般人想要進入紅館吃飯,需要提前半個月就開始預約,甚至還經常預約不上。

渝都這個地方,隨便走幾步可能就會遇到個少爺小姐,紅館這樣的,當然也有人看不慣想要給點教訓。

但每一個試圖在紅館鬧事或者想對紅館出手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看。

這些都是葉鈞之前兼職的時候從各處聽到的。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不打擾了,之後如果還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聯係我。”

葉鈞現在感覺太陽穴像是有針在紮一樣,隻想回去好好躺著休息一下。

見葉鈞態度堅決,張老爺子也沒有再堅持。

“好,既然這樣,那我這邊安排人送葉先生您……”

“不用麻煩。”

葉鈞再次拒絕,隨後便轉身出了病房。

見人離開,張老爺子正想跟唐老多說兩句,一轉身看見著唐老帶著孫嘉悅也離開了。

坐著電梯下到大廳,葉鈞感覺頭疼的愈發厲害,連視線都開始有些模糊。

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便摔倒在地,幸虧有人伸手扶住了自己。

正想道謝,卻看清楚扶著自己的人正是唐老。

唐老神色有些複雜。

“行了,別硬撐了。”

葉鈞正想開口,唐老便伸手在葉鈞的後脖頸上點了一下。

眼前驟然一黑,葉鈞陷入了昏迷之中。

“師傅,你這是……”

周嘉悅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唐老。

“你難道沒看出來這葉小子是在死撐嗎?你以為他今天那兩套針法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我之前看他那個樣子,也差點以為他是胸有成竹,現在才知道,這小子完全就是在胡鬧。”

唐老扶著葉鈞往外走去,神色複雜的很。

對於葉家三十六套針法,他了解也不多,但卻知道對施針之人的精神強度有很高要求。

其他人想要學,基本上沒可能,但葉家有特殊的法子能讓後代順利學習。

也正因為這樣,剛才他才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隻怕這小子剛剛用這兩套針法,是自己咬著牙撐下來的。

將人放到了車裏,唐老吩咐。

“回城郊那邊,讓這小子再這樣胡鬧下去,說不定身體就廢了。”

孫嘉悅雖然還是沒太明白,但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一踩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葉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隱約察覺到他的意識在一片黑暗中浮沉,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疼痛讓他恨不得將自己撕碎。

似乎有人往他嘴巴裏灌了些東西,黏膩的口感讓人覺得作嘔,但疼痛卻是驟然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