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人堵了
孟海早晨在前堂完成了劃水任務之後,便一直縮在後堂的書房裏,麵前擺著兩大張宣紙,上麵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
孟海這一下午的時間都在思索著如何去開一家書鋪,如何讓書鋪吸引來更多地客人。
早晨地時候在學堂裏麵做了個小小的調查,孟海對現在這個社會大眾地口味也有了了解,結合上輩子看地那些小說書籍,他覺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什麽。
孟海又在一張大白宣紙上勾勾點點地寫一寫,有些苦惱的放下了筆。
孟海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穿越來的這兩天光為如何發展賺錢,如何開書鋪花費心思去了,到時忘記該如何與這副身體的父母說起這件事。
孟海開書鋪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在學堂裝作夫子,也是為了有第二個容身之地。
但是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瀚海學堂的一位夫子,還是孟遠生和趙芳秀的兒子。
自家兒子在外麵開了家書鋪,如何解釋錢從何來,如何解釋離開學堂不做夫子這一點。
尤其是陳理到時候把計劃書賺的錢送來,或者陳大年某天來到瀚海學堂說露漏嘴,又如何解釋呢。
孟海隻感覺自己這邊遇到的問題,那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孟海又檢查了一遍自己藏好的五十兩錢袋並沒有被人動過之後,睡了個下午覺。
這一覺睡到將近傍晚,這才起來。
孟海看了看天色,大概有五六點的樣子,揉著略帶惺忪的睡眼,跑去書房寫東西了。
在與孟遠生和趙芳秀食不言,寢不語,沉默的吃了一頓飯之後,孟海逃也似的奔回了書房。
孟海在書房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孟遠生。
整個書房有兩個書桌,一個屬於孟海,一個屬於孟遠生。
此時的孟遠生好像也在刷刷點點地寫著什麽,在他的麵前鋪著一張白色宣紙,隻不過紙麵有些褶皺。
孟海來到書房的時候,隻是匆匆的撇了一眼上麵的文字。
孟遠生那張揉皺了的宣紙上的字跡極為潦草,像是站著寫的。
孟海也沒管上麵的內容是什麽,坐到自己的書桌上便開始熬夜寫書了,到時候拿到文墨閣印刷,就可以拿到自己的書鋪售賣了。
孟海一邊跟著記憶寫書的時候,一邊又想起來了一件事,在古代好像不怎麽尊重知識產權吧。
孟海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自己的這些書賣的好,絕對會有一大波盜版興起,孟海想到這裏又是一陣的苦惱。
孟海在孟遠生和趙芳秀兩人的催促當中,回到了臥房,結束了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孟海的第四天也是這麽過來的。
上午在學堂劃水,下午在書房寫書,晚上被人突突睡覺。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孟海一大早就起來了。
因為今天是與書鋪老板轉賣地契的日子,孟海興奮的一宿都沒睡著。
早晨在前堂的學堂裏麵劃了兩個時辰的水,在學堂吃完午飯之後,孟海就打算去美食樓尋找陳大年。
畢竟陳大年才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為了不被人騙,也為了在轉賣地氣的時候不至於出什麽問題,找個人陪同還是必要的。
孟海說了一句自己出去有事,孟遠生下午還要教學,所以也沒多說什麽。
孟海推開瀚海學堂的大門,朝著西城書鋪的方向走去。
不過這還沒走兩步呢,孟海眼前一花,十幾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堵住了孟海的去路。
孟海嚇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了打劫的,小心翼翼地抖了抖長在衣袖裏的五十兩碎銀子。
孟海向後倒退了幾步,打量起了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十幾道人影。
在這十幾道人影的正中央,站著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
少年倒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這個時代所特有的長發拖到腰部。
少年身上穿著一件淡黃色的長袍,長袍一直脫到腳踝處,裏麵穿了一件淡黃色類似於長衫的衣服,腰間掛著白玉腰帶,腰帶左邊拖著長長的白色玉佩。
相較於麵前這位俊俏稚嫩的少年郎,在他身後的十幾個大漢可就顯得凶神惡煞了。
這些凶神惡煞的大漢身上的衣著看上去倒是極為粗糙,像是這個時代普通百姓穿著的那些衣物,以灰黑色為主,但是他們的個頭以及身上若隱若現的虯結肌肉,都彰顯著這幾個大漢絕對是不好惹的主。
孟海想了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就不過五、六天的時間沒惹什麽人,這副身體的上一任主人要麽在學堂上課要麽在書房讀書,更不會去招惹什麽人。
但麵前這些圍堵自己的人是什麽人?
孟海身體朝著右邊側了側,打算繞過這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
孟海剛剛向右邊邁動腳步,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卻向左邁動一步,恰好擋在了孟海的麵前。
有兩位凶神惡煞的大漢也向前邁動一步,擋在了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兩邊,像是在保護少年郎。
孟海知道這些人絕對是在堵自己無疑了,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孟海看了看周圍,打算高呼求救,卻發現原本到了飯點本應該熱鬧的街道上,除了十幾個大漢和少年郎以外,居然沒有了其他人。
孟海幹咳了一聲,硬著頭皮說道:“你們找我有事?”
孟海額頭本能的冒出了冷汗。
在上一世那個法律時代,孟海自然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架勢,生長在那個和平時代自然不會出現這種霸淩的局麵,但是現在……
孟海一邊想著自己最近到底結了什麽仇怨,一邊想著該怎樣逃脫。
不知什麽時候,孟海身後又出現了四、五個大漢,算是把後路也給堵死了。
孟海看了一眼少年郎,斷定這人絕對就是主謀。
孟海拱了拱手,學著這個時代的禮節,行了一禮:“不知公子找我所謂何事,我是在什麽時候開罪了公子嗎?”
少年郎雙手叉腰,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樣,走向了孟海。
在他身旁的兩個彪形大漢,自然緊跟在少年郎的兩側時刻保護著。
少年郎的聲音非常稚嫩,語氣當中還夾雜著一股小混混的意味:“你並沒有什麽地方開罪我,我就問你一件事,你是瀚海學堂的夫子嗎?”
孟海眼眸動了動,雖然不明白少年郎是何用意,但是仍舊點了點頭。
少年郎一喜,衝著站在自己身旁兩位大漢使了個眼色。
這兩位彪形大漢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直接奔向孟海。
其中一位大漢伸出雙手,像拎小雞一樣直接抓住了孟海的雙手,另一位大漢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個手帕,大漢直接將手帕塞到了孟海嘴了。
由於嘴巴已經張到了最大的程度,所以即使想要將手帕吐出來卻也無能為力,尤其大漢還在不斷地將手帕朝著孟海嘴巴裏塞。
“嗚嗚嗚……”
孟海這一回真的是嚇壞了,喉嚨當中發出了嗚咽的聲音,背在身後的雙手卻傳來了繩子捆綁雙手的感覺。
孟海知道自己要跑,要趕緊跑。
孟海不斷的掙紮著,直到又來了兩個比孟海粗壯了至少兩圈的大漢十分輕易地製服孟海。
其中一個大漢攔腰扛著孟海朝著瀚海學堂的反方向跑去,黑壓壓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和少年郎這才離開這條街。
十幾分鍾之後,這條街上才漸漸有了行人。
孟海被這十幾個彪形大漢扛進了一個隻能容納三個人並排行走的小巷裏,十幾個大漢堵住了小巷前後兩條道路,少年郎站在孟海的麵前,在他身後,圍滿了彪形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望著孟海。
孟海嘴裏的手帕被取了出來。
孟海簡直要哭了。
這種情況別說是跑了,但凡孟海現在稍微有個小動作,便會引來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虎視眈眈的注視。
孟海想要回到上一世那個法治時代,但是終究回不去。
孟海塞在嘴裏的手帕被取了出來,他幹嘔了許久,身體因為害怕不自覺的顫抖著,直到唇紅齒白的少年郎那稚嫩卻囂張的聲音傳出。
“你竟然是瀚海學堂的夫子,那你一定學識豐富,見多識廣吧。”
孟海不知道這個少年郎要做些什麽,所以非常幹脆果斷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就是個垃圾,什麽也不會。
少年郎卻一瞪眼,他從懷裏取出來了一個米黃色的小本子,本子有兩個巴掌大小,有點像是古代皇帝批奏折的那種折疊本。
隻不過這個本子的材質明顯沒有那麽好,尤其在本子表麵還滴著幾滴被人蹭過的墨水。
這感覺就是有墨水滴到了本子上,又被人拿紙擦過一樣。
少年郎將本子遞給了孟海。
“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上麵有三道題,必須給我答出來,如果達不出來,你看這是什麽……”
少年郎在說話的時候伸出了那並不怎麽有威懾力的拳頭,白皙粉嫩的拳頭晃了晃,表示少年郎那深深的威脅。
孟海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少年郎身後那些彪形大漢,孟海想著,如果不是有這些人在,早就把你給打趴下了。
孟海接過滴著墨水的米黃色的本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麵前這人應該是哪個達官貴人家的紈絝子弟,因為學堂夫子布置的作業不會寫,所以出來打劫其他學堂的夫子為他寫作業。
孟海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小學,初中,高中時候抄作業的經曆。
積攢了一晚上的作業,早晨早早來到學校,趁班主任還沒到的那短短十分鍾的時間內,便能夠全部搞定收工。
孟海想到這些,不由得深深地望了少年郎一眼。
少年郎這種行為要是放在上一世,那就像是小惡霸綁架自己班裏好學生寫為自己寫作業。
孟海覺得自己上一世雖然抄作業,但還動一動筆,而麵前這少年郎是連筆都不想動了。
少年郎看著略顯出神的孟海,擺出一副惡狠狠的凶相:“你在那裏想什麽呢,趕緊給我把上麵的內容寫了,我夫子就布置了三道題,你也是個夫子,不會連這麽簡單的三道題都不會寫吧?”
孟海看了一眼少年郎身後那些凶神惡煞的糙漢子,無奈的打開了這似乎還因為有人瞌睡打盹而留下口水印子的折疊本。
在本子出現文字的第二頁寫著一句話。
國,何以興。君,何以亡。以何長盛安邦?
這是在問國家怎麽樣才能興盛,那些滅亡朝代的君主又是怎樣亡國的,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國家興盛,長治久安。
孟海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少年郎,可能因為之前那股子害怕的勁已經過去了,孟海又抬起眼睛,又是一臉古怪的看著少年郎。
少年郎被看的一陣不自在,他擺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看什麽看?”
孟海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麽簡單的題,你不會?”
這要放在孟海的上一世,那就有可能是某次考試中的八百字作文,以孟海文科生的素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別說八百字了,就算兩千字他都能夠寫出來。
少年郎聽到孟海這句話確實雙眼一亮,他忽然從衣袖裏麵取出來了一個錢袋。
少年郎手中拖著錢袋,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說道:“隻要你答得好,這裏麵的錢就算是我賞給你的了。”
孟海看了一眼鼓鼓囊囊的錢袋,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錢,也不知道是銅錢還是銀子。
孟海看了一眼這個十六歲左右的熊孩子,嘴角忽然勾起。
少年郎身旁的一個大漢不知從何處摸出了硯台和毛筆,毛筆蘸了蘸墨,大漢將其遞給孟海。
孟海提起大毛筆就寫出了八個字。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