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泥
到了後半夜，工部終於把東西運過來了。
李雲成睡意全無，他要做簡單版的水泥，然後澆築出石塊。
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李雲成已經將水泥配好，然後吩咐趙聯林安排人打混凝土，澆築成石塊。
禦書房內，皇帝李疆萬剛下了早朝，回到禦書房，皇帝的貼身太監林公公湊了上來。
林公公有些激動，“皇上，霖王殿下真的變出石塊來了。”
李疆萬頓了頓，也是一愣。
“怎麽回事？”
林公公將李雲成的清單遞了上去，說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下麵的人稟報，說霖王殿下就是用這些東西混到一塊，然後那些碎石泥沙就凝聚成石塊了。”
“好是神異，大家夥都說霖王殿下是學到了什麽仙術。”
李疆萬捋了捋胡須，他很是好奇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任憑李疆萬想破腦袋，也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走，朕親自去看看。”
李疆萬坐著龍輦，出了皇宮。
來到天瀾河畔，李茂良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堆堆泥沙石子竟然凝固成石塊。
李雲成看到李疆萬來了，立即率領工部眾人行禮。
“父皇，兒臣用石子泥沙凝固成石塊，並且將石塊做成石籠，用以加固河堤。”李雲成指著巨大的石籠，說道，“請父皇過目。”
李疆萬用腳踢了踢水泥凝固起來的石塊，很是堅硬。
李茂良不服的說道，“父皇，這個是妖術，這是障眼法，這根本不是什麽石塊。”
“父皇，六弟跟兒臣打賭，如果兒臣變出石塊，他便把他的釀酒作坊輸給兒臣。”李雲成解釋說道，“想必六弟想耍賴，所以不承認這是石塊。”
“李雲成你這個廢太子，你血口噴人，我怎麽耍賴了？你這個根本不是石~~”
啪！
李疆萬一巴掌扇在李茂良的臉。
“你看看你什麽樣子，不能替朕排憂解難也就算了，還在這裏撒潑。”
“朕不管這石塊怎麽來的，能加固河堤，能護住京都和上遊的農田，那就是真的，你在這裏妖言惑眾什麽？”
“你安的是什麽心？是想水淹了這京都還是想水淹了百姓的農田？”
李茂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兒臣知錯，兒臣心服口服，兒臣知錯。”
李疆萬這才回過頭來，他拍了拍李雲成的肩膀，吩咐說道，“抓緊加固河堤，一定要避免決堤，京都和上遊的農田都要保住。”
“兒臣領旨。”
待皇帝走後，李雲成看到李茂良臉色黑沉，打趣的說道，“也不至於吧，一座釀酒作坊而已，沒必要這麽肉痛吧？”
“你知道個屁，那座作坊占地麵積就有三個王府大，是整個大周最大的釀酒作坊。”
李雲成咧著嘴笑了起來，“那多謝了，以後就是我的了。”
李茂良指著李雲成，氣得哆哆嗦嗦，“李雲成，你別得意，十天後你就要離京去那鳥不拉屎的柳州了，你贏了又如何？你還能把整個釀酒作坊背走不成？”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限你一天內把你的人撤走，我要接管了。”
李茂良隻能一甩衣袖，氣呼呼的走了。
李雲成美滋滋的繼續指揮工匠澆築石塊，製作石籠。
幾天時間匆匆過去，天瀾河河堤在混凝土石籠的加固之下，自然安然無恙。
十日離京期限明日就要到了，皇帝李疆萬在禦書房內，已是深夜。
李疆萬放下手中的奏折，陷入了沉思。
明日就是第十日了，他該不該把李雲成留下來。
天子一言九鼎，聖旨限李雲成十日之內離開京都遷居柳州，這才幾日便改變主意，這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臉嗎？這不是意味著他之前的決定是錯的嗎？
可是李雲成獻兵書，治河有功，展示出來的才能絕對堪擔大任，將其貶至柳州，著實暴殄天物，埋沒人才。
就在李疆萬左右搖擺不定之時，林公公走了進來，稟報說道，“皇上，霖王殿下求見。”
李疆萬點了點頭。
林公公心領神會的走出禦書房，讓李雲成進去。
李雲成已換下皇子的服飾，今夜所穿，隻是一個普通百姓的衣裳。
李雲成行過禮以後，雙手捧著一卷畫，說道，“父皇，天瀾河河堤已安然無恙，兒臣不辱使命。”
“兒臣今夜來是想與父皇辭行的，今夜便啟程，離開京城。”
“兒臣深知這一走，此生恐怕沒有機會再見到父皇了，有一副畫，兒臣想留給父皇。”
李疆萬頓了一頓，但表麵上毫無異樣，仿佛在聽一件尋常的事情，完全不為所動。
咋一看，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李疆萬看了林公公一眼，林公公將李雲成的畫呈了上來。
畫卷被慢慢展開，裏麵畫著一隻大老虎，在大老虎身旁，圍著幾隻小老虎。
李疆萬看到畫上的題詩。
虎為百獸尊，誰敢觸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李疆萬仿佛被觸動，身體晃了一晃。
觸景生情，李疆萬猛然想起，他不僅是皇帝，他還是父親，離開的不止是皇子，還是他血肉相連的兒子。
此時此刻，李雲成跪倒在地，不敢抬頭，這幅畫與上麵的題詩他完全是照著明代解縉的《猛虎顧彪圖》畫的。上麵的題詩講的是父子親情。詩裏麵的“虎父”是指朱棣，“子”指朱高熾，當年朱棣立朱高熾為太子，後來卻對他的表現十分不滿，一怒之下還把朱高熾逐出了皇宮。
解縉上疏勸阻朱棣，畫了一幅《猛虎顧彪圖》，其中寫的便是這首詩，用虎來寫人間親情，也從側麵展示了老虎的柔情一麵，最終感動了朱棣。
李雲成知道此時李疆萬肯定是在糾結要不要把他留下，所以他要打感情牌，用同樣的方法，打動李疆萬。
李雲成感覺到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是時候乘勝追擊。
“父皇。”李雲成又開始他的表演了，“烏蒼山突發山火，兒臣想領命出征，撲滅山火，哪裏危險，兒臣就往哪裏去。”
“兒臣不是廢物，還能為大周拋頭顱灑熱血，還能為父皇做事，兒臣不願去柳州做個無用之人。”
“兒臣可以不當太子，但兒臣不可以愧對大周列祖列宗，不能辜負父皇多年以來的栽培。”
“不愧是我的兒子。”李疆萬也激動起來，“拿酒來，今晚咱們爺倆喝幾杯。”
親情湧上心頭，李疆萬欣喜萬分，這個兒子，有事能真上，能替他辦得了事，有血性，有擔當。
這一刻，李疆萬下定決心。
李雲成心中大喜，這下子穩了，不用去柳州了。
待一杯熱酒下肚，李疆萬瞄了李雲成一眼，眸子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希望留下你，不會丟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