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實習
“陸航，不是吧？你真的找了一個房產中介上班？”
一家大排檔裏麵，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不可置信的詢問道。
詢問的青年說著話，還擦了擦臉上的汗。
此時，此時正是酷夏，大排檔裏麵又人來人往，很是燥熱。
“是啊，實習嗎，在哪裏不是幹。”
陸航喝了一大口飲料，精神一震後說道。
“你這就不對了，實習機會很重要的，像我等了很久，又五關斬六將，去了天大實習，這樣等畢業證下來，就可以順利留在天大了啊。”
劉明不同意陸航的說法，接著道：“實習，是我們人生中相當重要的一個選擇之一啊，僅次於高考，娶妻。”
見劉明認真的神態，陸航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可別笑了，聽我的，換一個地方吧。”
“在不，你等等，我看看我這邊，要是有機會，你來和我一起作伴吧，咱哥倆一起闖浦東！”
劉明越想越感覺這個主意不錯，這幾天他要好好溜須一下他的領導，給自己好兄弟，爭取個好機會。
“算了，劉明，你知道我從小家裏就是談生意的，個性比較喜歡自由，耳濡目染的也是這些，讓我去大廠上班，按部就班，我感覺實習不如先跑跑中介吧。”
陸航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好兄弟的建議，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也知道這也是一個好選擇，但陸航更知道，這不是他想走的路。
“你一個好好的大學生，跑什麽中介啊，再說中介這東西，賺錢又不穩定，又不多，你看天大，傳奇遊戲起家，老板當過首富，互聯網大廠，說出去多有麵子，轉正工資一萬二起，也有裏子。”
劉明說著一臉驕傲，確實值得驕傲，在普遍工資不過三四千的當下，一萬二的工資，相當高了，又是首富，又是新興行業互聯網的領頭羊，實力潛力十足。
“等你轉正再說吧。”
麵對好友的好意，陸航沒有直接拒絕。
“行，那這頓你請，等我開支，我請你吃大餐，轉正咱們去陸家嘴去吃日料！”
劉明道。
“為啥我請，你上周不是家裏剛給過你生活費嗎？”
陸航無語道。
“我這不是處了一個女朋友嗎，你懂的。”
劉明壞笑道，“你孤家寡人，家裏給的錢也多，救濟救濟兄弟嗎。”
“快吃吧。”
不光要請客，要被撒狗糧，陸航狠狠的喝了一口飲料。
吃完午飯，陸航坐公交回中介，劉明則是高鐵前往公司，兩個人一個在臨港滴水湖，一個在浦東張江，一南一北。
....
“這裏走。”
返回中介，馬不停蹄的陸航正接待著一對夫妻，看房子。
“這房子，還行，不過我感覺裝修還是有點舊，可以備選。”
夫妻兩個人，三十多歲，男的很壯實，皮膚有點黑，看起來要老一些，女的倒是看著很年輕，有一些富態，兩個人說話，帶著一股東北腔。
“好，還有三間，咱們可以都看看，看完，再做決定。”
陸航不辭辛苦的說道，換做一般中介，顯然不會說還有三間，一般都是一間一間說，仿佛擠牙膏一般慢慢擠，這樣，就能節省很多時間和精力。
“小夥子，不錯。”
挺到陸航的話，這對夫妻，很高興，顯然知道陸航並不是之前遇到的那種省時省力的中介。
“這邊走。”
陸航帶著兩個人，去下一家。
“另外一間，也就在這個小區裏麵。”
陸航一邊走，一邊問道，“對了，哥和嫂子，來這邊做什麽啊？”
“公司調動，我倆原來是吉林那邊的，這不是公司這邊做了一個新工廠嗎，這邊給錢多，我就申請調過來了。”
男子說道，“這麽多年，都沒出過吉林，這也來南方看看。”
“工廠？東北那邊都是重工業吧，汽車嗎？”
陸航隨口問道。
“是汽車配件，汽車的座椅。”
男子見陸航說的挺準，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般都是外企啊，福利待遇好啊，老哥遠道而來，估計至少也是一個經理吧，在什麽部門啊？”
陸航詢問道。
“是經理，生產部，你這對工廠還挺熟悉，之前在裏麵工作過，當做操作工？”
男子聞言臉上露出了笑意，說話間也帶了一絲得意和傲氣。
“沒有，不過家裏有親人在工廠幹活，他是一個操作工，他那個時候和我說，最羨慕的就是生產經理，整個工廠生產線員工五六十人都歸他管啊。”
陸航似乎沒有聽出來男子無意間展露的那麽一點優越，接著說道。
“這點人算什麽，我這邊，之後要管理的人，至少二百人！”
男子豪氣的說道，“小夥子，我看你是一個老實人，以後要是這邊不想幹了，隨時都可以投奔我，到時候，操作操作，讓你當個班長，管十個八個人，都不是問題。”
“那敢情好，要是有一天這邊不行，一定投奔哥，王哥，你放心，你在我這租房子，我一定給你最便宜。”
陸航說道，男子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神色，女子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優越。
進入第二間房子，服氣仔細的打量起來了房間。
陸航趁著兩個人往裏麵走這功夫，拿出了一個本子。
快速的在上麵，寫起來。
王宇，汽車配件，工廠預計五百人，中等工廠.....
陸航快速的在本子上，把剛才對話的重要信息摘取，甚至推測。
不過三兩分鍾，就做好了筆記。
頁碼七十七，前麵還有七十六頁類似的信息！
等兩個人從裏麵房間出來的時候，陸航剛好合上本子，本子上麵有一個數字，七。
....
夜色慢慢，行人匆匆。
回到家，合租的室友兼同學劉偉鬆還沒睡，正在客廳裏麵看書。
“回來了，這麽晚？”
劉偉鬆放下書，看著陸航詢問道。
“恩。”
陸航疲倦的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先窩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你這個狀態，比我去年在京都當誌願者都累啊。”
劉偉鬆歎了一口氣說道，“中午，劉明勸你去天大，你真不考慮考慮？”
陸航一愣，劉明這個大嘴巴，搖了搖頭“不考慮，天大是不錯，但你知道，我不想打工。”
“也是，我也不願意打工，所以我準備考研。”
“你考研，是國內，還是國外啊。”
陸航躺著伸了一個懶腰問道，劉偉鬆自然不會輕易去上班，去年盛會能去京都當誌願者，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證明，這種人不會喜歡按部就班的上班的。
“國外吧，想去日不落看看。”
劉偉鬆說道。
“可以，日不過可以說是現代西方文化的源頭，餘輝還籠罩了一百多個國家，過去瞧瞧，挺好的。”
陸航點頭，以後要是有機會，他也想出去看看，尤其是這種曾經當過時代霸主，餘輝還在的國家。
“對了，你今天收獲如何啊？”
劉偉鬆不在說他的話題，而是反問道。
“今天跟了十五個客戶，成了一單吧。”
陸航說道，說著還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這十五個客戶可都是至少看了五六套房子的啊。
“我不是問你這個，你去當中介，又不是因為這個，我是說，你的分析有收獲？”
劉偉鬆看了一眼陸航說道，“我又不是劉明那個傻子，你為啥當中介的原因，都猜不到。”
“有，今天這十五個客戶，有十個是分屬不同地方工廠調來的，東北兩廣西北江浙的都有，主要還是重工業製造，有三個是貨運的，一個海務的，還有一個太謹慎，沒聊出來。”
說著，陸航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打開，上麵已經記錄到了第八十三頁。
上麵記錄著各種信息，這是陸航選擇當中介的根本。
他當中介，每天跑這麽多客戶，當然不是蠻幹，他的目的不是業務，是更好了解的臨港這個地方。
劉明的實習，實習的是企業，陸航的實習，是實習的這個地區！
“十個不同工廠的高管嗎？規模如何，要是大工廠，少說也有幾千人啊，中等規模的，幾百人，小一點的，也得有上百人吧？”
劉偉鬆詢問道，他沒問那種超大規模的，超大規模的很容易就知道。
“都是中等以上規模的吧，少說幾百人那種。”
陸航拿出了一張放大的上海地圖，拿著本子在臨港上麵畫起了圈圈。
在地圖上麵，備注著很多東西，比如陸家嘴上麵標注著金融，比如浦東，標注著互聯網。
陸航看著眼前信息密布的地圖說道，說著還在地圖之外的白處，畫了幾筆。
“這是什麽東西？”
看著在空白之處畫的一個圓，劉偉鬆奇怪道。
“今天，海運那個找房子的還在和我說，說不出五年，洋山港就能成為世界上吞吐集裝箱最多的港口之一，這個圓，就代表著洋山港。”
陸航說道，“我看過一個記錄片，上麵說，集裝箱的吞吐量，幾乎等於於經濟，吞吐量越高，經濟越好。”
不出五年要是這裏能成為世界上集裝箱吞吐量最多的港口之一，那連帶的是各種相關行業良好的大勢！
“海運，製造，重工業，自貿，科技產業園，兼職是萬物互聯啊？”
陸航感歎道。
“物聯網！？”
劉偉鬆驚訝的出聲，看著陸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