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逃跑路上
當他們離開之後,在一個茅房後麵,陳衝帶著綠衣走出來。
陳衝的心跳的飛快,剛才如果對方從這裏開始搜查,他們一定會被發現。
這是一次豪賭。
也是唯一能夠活命的選擇。
帶著綠衣,真要往那個方向逃去,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被那些太平道的人抓住。
隻有躲在這裏,等敵人離開了,再選擇另外一個方向。
雖然不能完全的擺脫那些家夥,但至少給自己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逃到了豐聯村的草棚,後方似乎有了動靜,陳衝轉頭,一束束火把出現在遠處,非常顯眼。
看來那些人已經追上來了。
陳衝苦笑,牽著綠衣,綠衣沒有辦法走快,他身體也出現了一些問題,胸口異常疼痛,應該是擠壓傷,剛才綠衣落下來,為了接住她用胸口承受了所有的重量導致了現在的傷勢。
綠衣也見到了後方的情況,咬著牙對陳衝說:“公子,你先走,綠衣留在這裏擋住他們。”
“你這小身板還想擋住他們?”陳衝沒好氣地說。
“至少能不拖累公子。”綠衣眼神決然。
“行了,別說了,當時就說了如果你死在這裏,不如死在我身邊。”陳衝拉著綠衣繼續往前。
草棚裏麵躺著許多感染比較嚴重的病人,就算到了晚上睡覺依然劇烈咳嗽。
這裏仿若人間地獄一樣。
還有一些已經死去的人,開始散發著屍臭。
現在炎炎夏日,屍體腐爛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當天死亡,隻需要兩個小時就會有味道擴散。
這裏沒有人能夠幫他。
陳衝走過草棚,腦海中想了想豐聯村的路線,很快選擇到了一條最合適逃跑的,帶著綠衣繼續往前。
一間草屋突然打開來,借著月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陳衝的麵前。
陳輝!
“大人!我在草屋裏麵聽到了一些事情,有太平道的人在這裏,你快走。”陳輝咳嗽一聲。
隻不過看這氣色,明顯已經好了一些。
畢竟陳輝正值壯年,身體的免疫力是最強的時候,感染了瘟疫之後,憑借著過硬的身體素質也擁有恢複的可能。
陳衝臉上一喜:“陳輝,既然你在,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情。”
“大人不需要擔心,我會幫你擋住那些家夥,太平道都是一些邪魔外道,最善於蠱惑人心,壩子鄉被太平道的人占領,大人的處境非常危險,要趕緊離開。”陳輝非常嚴肅地說。
縣吏都知道,太平道的人一旦知道了縣令在這裏,一定會過來對陳衝出手。
陳衝搖頭:“不,逃跑的路線我已經想好了,太平道的人那麽多,你一個人擋不住,不要白白犧牲了。”
“大人想讓我做什麽?”陳輝雖然有一些不甘心,可知道陳衝說得有道理。
太平道的人他擋不住,在這裏逞強一點意義都沒有。
陳衝湊上前,說了自己的計劃。
陳輝聽著認真點頭:“放心吧,大人,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當務之急,你要養好身體。”
陳衝沒有在草屋停留,拉著綠衣往草屋後方跑去。
陳輝望著陳衝兩個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又看向另外一邊,那些抓著火把的人已經靠近這裏了。
陳輝狠狠地將草屋的門關上,發出非常大的聲響。
“在這裏!!”
有人聽到了陳輝製造出來的聲音,對著同伴喊話。
其他人開始將整個草棚和草屋圍起來。
陳輝躺在草屋裏麵,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安心下來,為了讓太平道的人對草屋產生懷疑,他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去關門。
看來那些家夥真的被自己吸引過來,大人有更多的時間逃跑。
這裏過去兩裏地,就是一片森林,再往裏就是山林。
進山之後,太平道的人想要搜查到大人,需要很多時間,對大人來說,活下去的概率會更高。
嘭!
木門被踹開,一個穿著長袍,帶著一頂尖帽子的男人打著火把,將火把伸進來。
見到陳輝隻是一個人,愣了一下,質問:“剛才是不是你關門的?”
陳輝假裝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假裝糊塗:“你們是誰?什麽關門?打擾我睡覺做什麽?”
正說著,柳易推開了這個男人,對著陳輝笑了笑。
陳輝呆滯了,豐聯村的村長和太平道的人聯合起來了!
這消息,要告訴大人才行!
柳易笑道:“陳大人,你這可不行啊,剛才明明就是你關門的,怎麽能不承認呢?”
陳輝指著柳易:“你!你幹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什麽,村長,我現在可是病人,你這樣打擾我休息可不好!”
柳易眼中帶著不屑:“行了,別裝了,你裝不像的,這大門本來就是臨時製作,你以為能有多堅固?”
柳易將大門抓住,將火把放在門框上,隻見到邊緣的木樁已經有脫落的跡象。
這明顯就是經過劇烈的撞擊導致。
陳輝心裏一沉,知道自己被看穿了,臉色一冷,喝道:“柳易,你身為村長,竟然和太平道的人廝混在一起,你不怕殺頭嗎?”
“怕啊,不過朝廷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太平道會推翻順國,到時候我會成為一代功臣。”柳易大笑道。
“你想造反?”
“隻不過是選擇更好的前途而已。”
陳輝眼中惶恐,全身都發冷,很明顯柳易已經成了亡命之徒,而他身為縣吏,死掉的價值比活著更高。
他要死了!
陳輝沒想到自己的結局竟然是這樣,心中悲涼。
柳易冷笑:“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你告訴我,陳衝去什麽地方了,我就放過你。”
“陳大人已經離開豐聯村,去找官兵了,你與太平道造反,要被株連九族了。”陳輝強裝鎮定,擠出笑容。
“哦?看來你不怕死,我敬你是條漢子。”
撲哧。
一柄長刀捅穿了陳輝的肚子,柳易抓住刀柄,慢慢的擰動,冷漠地看著他。
陳輝本來就是病人,身體還未恢複,一刀子捅穿肚子,他連呼救慘叫的機會都沒有,捂著長刀退後幾步,接著倒在地上,嘴裏冒血。